白瑾兒不知道昨天晚上她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 只是今天再睜開眼睛時,窗外已經透亮。偶爾能聽見一兩聲鳥鳴,接着便是撲騰翅膀的聲音。
顧梓碧躺在白瑾兒旁邊, 早就醒了過來。他一直靜靜地看着白瑾兒, 只是這樣看着, 就會讓他心中滿溢着幸福, 這真是一種奇妙的體驗。
他看着白瑾兒的睫毛顫了顫, 然後緩緩睜開了眼睛。攬在她腰上的手不自覺地緊了幾分,顧梓碧放柔聲音道:“珠珠,你醒了?”
白瑾兒的視線從窗外轉移到了顧梓碧臉上, 看着對面對自己笑得一臉春風得意的人,白瑾兒心裡又氣又尷尬。她沒有理會顧梓碧, 自顧自地想坐起身來, 纔剛動了一下, 便覺渾身痠軟無力,又跌回了牀上。
顧梓碧看着白瑾兒的舉動, 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珠珠,你還是不要亂動的好。”
這話讓白瑾兒的心裡更是氣極,甩開顧梓碧放在自己腰上的手,白瑾兒再次嘗試着坐起來, 很快便再次失敗。
顧梓碧看着身邊頑強地想坐起來的人, 又情不自禁地將白瑾兒摟進了懷裡, “好了, 是我錯了, 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白瑾兒瞪了顧梓碧一眼,道:“你應該問我有沒有哪裡舒服。”
顧梓碧悶笑了兩聲, 在白瑾兒的臉上啄了一口,“珠珠,你現在已經是我的人了哦。”
白瑾兒無語。
顧梓碧繼續道:“我已經派人回去通知顧七了,讓他籌備婚禮。”
白瑾兒驚訝地睜大眼睛,“你什麼時候派人回去的。”
顧梓碧笑着道:“在你睡覺的時候。”說完,又換上一副撒嬌的語氣,“珠珠,我們一回松林就成親吧。”
見白瑾兒沒有說話,顧梓碧又加大火力,“珠珠,你現在你已經是我的人了,沒有人會再要你啦。”
白瑾兒:“……”
白瑾兒咬着牙冠看向顧梓碧,“那真是謝謝顧少爺好心收留我!”
“不客氣~”
白瑾兒:“……”
顧梓碧忍不住在白瑾兒的雪白的側頸上吻了起來,“珠珠,我們回去成親好不好?”
白瑾兒閉上眼睛裝睡,顧梓碧不滿地“珠珠珠珠珠珠珠珠”的叫個不停,就差在牀上打滾了。
白瑾兒睜開眼睛,妥協道:“知道了!你給我閉嘴!”
顧梓碧乖乖閉嘴,嘴角卻是忍不住地上揚。
還在顧少爺沉浸在幸福之中的時候,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了過來,“顧少爺,白姑娘,姜大俠回來了!”
本來對這個時候來打擾自己的司馬玉雅極其不滿,但是從他嘴裡說出的話卻是讓牀上的兩人同時坐了起來。
白瑾兒看了看彼此光\裸的身體,終於忍不住抽着嘴角把顧梓碧踹下了牀,“死開啊流氓!”
司馬玉雅聽到裡面傳來“咚”的一聲巨響,再配合着白瑾兒說的臺詞,嘴角抽抽道:“我在樓下等你們。”
司馬玉雅說完就飛快地離開了顧梓碧和白瑾兒的房間,朝樓下走去。沒過多久,顧梓碧和白瑾兒也雙雙下了樓來。
樓下已經亂成了一鍋粥。所有人都劍拔弩張地盯着門外,白瑾兒也好奇地朝門外望去。
門外,一身紫衣的姜懷正站在那裡,依舊是一派大俠風範,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身邊還跟着一個穿着一襲紅衣的女子,雖然臉長得十分清秀,但身上卻帶着一絲邪氣,一看就不是正派人士。
施九舉着自己手中的雙刀,對外面的姜懷大吼道:“姜大俠,你承不承認自己是血衣教的教主,吸血妖花?”
聽到施九這麼問,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就連白瑾兒也下意識地往外走了幾步,瞬也不瞬地看着姜懷。
萬衆矚目的姜懷,看見站在人羣中的白瑾兒和可喜,下意識地皺了皺眉。
“你倒是說話啊!”見姜懷一直沉默不語,胡大刀忍不住開口催促,洪亮的聲音在此時顯得異常擲地有聲。
姜懷抿了抿嘴角,沉聲道:“我是。”
此言一出,一片譁然。
顧梓碧和靈瓏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頭,白瑾兒上前一步,看了姜懷一陣,目光又落在了站在姜懷身旁的女子身上,“師兄,這個女人是誰?”
龍吟聽到白瑾兒問起自己,笑着對她眨了眨眼睛,“我嗎?我是血衣教的右護法,龍吟。”見白瑾兒仍是打量着自己,龍吟接着道,“我們之前其實是見過的,那晚闖進顧少爺房間的,還有你們在酒樓遇到的人,都是我。”
施九揚眉吐氣地回過頭去看着顧梓碧,頗有一股翻身農奴把歌唱的感覺,“顧少爺,現在我總清白了吧?”
顧梓碧只是將眉頭皺得更緊了,沒有說話。
龍吟的目光在衆人的身上環視一週,最後還是回到白瑾兒和可喜的身上。她嘴角勾起一抹嬌豔的笑,親暱地環上姜懷的手臂,“對了,你們也可以叫我師嫂。”
龍吟這話又是讓現場一片譁然。胡大刀啐了一口痰,對姜懷罵道,“虧你還自稱大俠,竟然和魔教妖女有染!”
凌霜派的掌門嗤笑一聲,看着姜懷道:“人家都是血衣教的教主了,還怕和魔教妖女有染?”
可喜常年跟姜懷呆在一起,最是清楚姜懷的爲人,當下就掄起手中的流星錘,一副要和龍吟大戰三百回合的架勢,“一定是你這個妖女勾引我師兄的!你真不要臉!”
可喜說完就衝上去,手中的流星錘眨眼已經飛到龍吟面前。姜懷攬過龍吟的腰,將她往身後一帶,擋下了可喜的這一擊。
“鐺”的一聲巨響,可喜身影僵硬地在空中一頓,然後順勢落在了地上。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姜懷,“師兄,你爲什麼要幫這個妖女?”
姜懷抿了抿嘴角,道:“她不是妖女,她是我血衣教的右護法。”
“你胡說!”可喜的情緒有些激動,“就憑你這顆木魚腦袋,怎麼可能創立起一個邪教!”
……
“噗。”龍吟忍不住輕笑出聲,“教主,我覺得她說得挺有道理的。”
姜懷:“……”
衆江湖人士在短暫的怔愣後,很快回過神來,“別跟他廢話了,殺了他爲我們死去的同伴報仇!”
人羣頓時沸騰起來,全都舉起了手中的武器,隨時準備衝上去和姜懷拼命。白瑾兒皺了皺眉,手中的天蠶絲滑下,飛身擋在了衆人的面前。
顧梓碧的眉頭皺了皺,也跟着落在了白瑾兒的身旁。
胡大刀看着擋在自己面前的白瑾兒,面色不善地問道:“怎麼,無塵宮果然就是血衣教的分壇嗎?”
白瑾兒的眉頭動了動,卻是毫不退讓,“我不相信師兄是吸血妖花,這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
胡大刀不屑地大笑幾聲,“他自己都承認了,難道還是我們冤枉他不成?”
白瑾兒的眸色沉了沉,卻還是沒有讓開的意思。
人羣開始不耐煩,胡大刀眼中的殺氣迸現,“你若是再不讓開,我們就連你一起殺!”
“你敢。”
一個冷冽卻渾厚的聲音從天邊傳來,在場的人都是一驚。這樣深厚的內力,當今武林怕是找不出幾個。
一抹黑色的人影飛快地掠了過來,落在白瑾兒和顧梓碧的跟前。白瑾兒的眸光微閃,對着來人的背影叫道:“老闆?”
韓岑沒有回頭,只是冷着一張臉看着面前一羣叫囂着的武林人士。
這些人在他的眼裡,無異於一羣跳樑小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