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所有人都圍在客棧的大堂開會,那架勢,嚇得沒有其他客人敢進來。掌櫃的也只能敢怒不敢言,只求快點送走這些大佛。
“豈有此理,簡直太猖狂了!”胡大刀一拳砸在桌子上,氣得滿臉通紅,“那個吸血妖花簡直不把我們放在眼裡!”
司馬玉雅想了想,站起來對姜懷道:“姜大俠的意思是,吸血妖花是個女人,而且很有可能就住在這家客棧?”
“沒錯。”姜懷纔剛點了點頭,胡大刀就拍案而起,一雙牛眼氣勢洶洶地瞪着顧梓碧,“你一早怎麼不說吸血妖花是個女人?!”
顧梓碧的嘴角抽了抽,因爲他一早也不知道吸血妖花是個女人啊。在他的設想中,吸血妖花可是個實打實的男人!
他看着胡大刀,天真地眨了眨眼,“因爲沒有人問吖。”
胡大刀:“……”
他很想揍顧梓碧一拳,真的。
司馬玉雅的眉頭輕蹙,這個客棧,竟然還潛藏着高手?竟無一人察覺?
顧梓碧也若有所思,他總覺得,那個吸血妖花是衝着他來。而且……珠珠昨天見到吸血妖花時明顯很反常,到底是爲什麼?
“管她什麼吸血妖花還是妖草,要是她敢來,我就讓她嚐嚐我彎月雙刀的厲害!”施九說着示威似的揚了揚自己手中的雙刀。半夏聽她這麼說,也來了勁,“還有我,我讓她嚐嚐我們天南星寨的獨門□□,絕對讓她求生不能,求死不能!”
兩個人說完,英雄相惜般的對看了一眼,哈哈哈地笑了起來。
白瑾兒:“……”
她突然覺得,前途很黑暗,武林很堪憂。
姜懷沉思了一陣,對衆人道:“爲今之計,我們最好是分頭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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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頭行動?”司馬玉雅疑惑地重複了一遍,右手立馬被施九抓住了,“我要和大師兄一組,誰都不要和我搶!”
司馬玉雅:“……”
“那我……”半夏說着正欲往顧梓碧的身上撲,顧梓碧就飛快地閃到了白瑾兒身邊,“我和珠珠一組!”
半夏:“……”
“咳。”司馬玉雅將手攏在嘴邊乾咳一聲,“不知姜大俠爲何要讓我們分頭行事?”
姜懷正色道:“其一,我們現在人太多,一起行動多有不便,而且行路速度慢;其二,我們聚在一起目標太大,若是血衣教像昨晚那樣偷襲我們,我們的損傷可能會很慘重,分頭行動亦可分散風險;其三,既然吸血妖花潛伏在我們身邊,我們分頭行動,亦可擾亂她的計劃。”
聽了姜懷的一番分析,衆人都紛紛贊同地點了點頭,司馬玉雅也點頭道:“姜大俠所言極是。”
“那我們怎麼分組?”胡大刀問道。
姜懷還沒來得及說話,門口一個渾身帶血的人就闖了進來,直奔姜懷而去,“姜大俠,終於見到你了!我們天宇門還有瀾滄派今晨同時遭到血衣教的攻擊,傷亡慘重!”
“什麼?!”姜懷的面色頓時一沉,大堂裡的衆人也議論紛紛,一臉怒容。
“你們見到吸血妖花了嗎?”白瑾兒有些急切地問道。
那人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爲首的人應該就是吸血妖花,不過當時大家還在睡覺,他們的速度又太快,我們根本看不清他的樣子。他的武功很高,臉上蒙着一塊紅色面巾,左手一把苗刀使得出神入化!”
“可有看清他是男是女?”姜懷追問道。
那人還是搖了搖頭,“天色太暗,而且他的身法極快,我們只看見紅光一閃,大家就全都倒下了!”他說到這裡,似是又想起了當時的慘狀,一副都要哭出來的樣子,“總之,姜大俠你快隨我去看看吧!”
“好。”姜懷義不容辭地跟了上去,韓岑凝神沉思片刻,叫住了走到門口的姜懷,“姜兄,我和你一起去。”
姜懷點了點頭,就和韓岑一起跟着那人出去了。
“大師兄,我們現在怎麼辦?”見姜懷和韓岑都走了,施九看着司馬玉雅問道。
司馬玉雅略爲沉吟,“大家稍安勿躁,我們先在這裡等着,等姜大俠回來之後在做定奪。大家切莫單獨行動。”
衆人各自應承,便都回了自己的房間。
姚心藍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猶豫地看了顧梓碧一眼,還是走上前來詢問道:“顧少爺,昨夜吸血妖花可有傷到你?”
顧梓碧有些意外地看了姚心藍一眼,搖了搖頭,“沒有。”
姚心藍這才似放心般地點了點頭,“那就好。”
她說完就轉身離開,一塊手絹從她的袖口滑落下來。
白瑾兒快步上前撿起了掉在地上的手絹,顧梓碧也跟着湊了過來。
那是一塊粉色的方巾,上面繡着一支桃花,桃花下面還寫着兩行娟秀的小字,“春雨綿綿,滿園花色褪;思君悠悠,妾亦紅顏去。”
白瑾兒喃喃地念出手絹上的小詩,就聽一個嬌弱的女聲在跟前響起,“白姑娘,這是我的手絹,可否還給我?”
白瑾兒擡起頭來,姚心藍正看着自己,臉上還是蒙着那張粉色的面紗。將手絹遞與姚心藍,姚心藍對她微微欠了欠身,便朝樓上走了去。
白瑾兒看了湊在自己跟前的顧梓碧一眼,道:“那是一首情詩。”
顧梓碧的眼角跳了跳,“那又如何?”
“你當真不認識她?”
“當真!”
白瑾兒又看了他幾眼,才道:“是不是你把別人忘了而已?”
顧梓碧愣了愣,眼波微動。
白瑾兒哼了一聲,作勢欲走,顧梓碧一把抓住跟前的人,問道:“珠珠,你與吸血妖花究竟有何瓜葛?”
白瑾兒腳下頓了頓,轉過身來看着顧梓碧,“吸血妖花不過是你編出來的一個人,我能和她和有什麼瓜葛?”
“好吧,那我換一個問題。”顧梓碧扔是抓着白瑾兒不撒手,“你與左手使刀的人,究竟有何瓜葛?”
白瑾兒的眸色沉了下去,她看了顧梓碧須臾問道:“那你呢?你背後的桃花刺青究竟是什麼?暗鬼門的門主是你嗎?”
顧梓碧抿了抿嘴角,沒有作聲,只是深深地看着白瑾兒。
“看吧,大家都有底線。”白瑾兒呵了一聲,便甩開了顧梓碧的手,上樓回房。
顧梓碧看着白瑾兒消失的地方,苦澀地勾了勾嘴角。
韓岑和姜懷跟着那個血人來到天宇門,果然是哀鴻遍野,慘不忍睹。
姜懷蹲下\身來,檢查着地上的屍體,“從傷口來看,一刀致命,角度和力道都非常刁鑽,是個高手,而且刀法很快。”姜懷說完便皺着眉沉思了起來。
韓岑看了姜懷一眼,道:“韓兄,你提議讓我們分頭行事,應該還有一點最重要的原因吧。”
姜懷側頭看着韓岑,“什麼原因?”
韓岑笑了笑,不答反問道:“爲何你昨晚第一個懷疑的人就是赤蝶?”
姜懷沉默不語,韓岑繼續道:“你懷疑,吸血妖花就在我們之中。”
姜懷嘆了一口氣,問道:“敢問韓兄覺得顧梓碧的說辭,有幾成可信?”
“十成……”韓岑頓了頓,“不可信。”
姜懷聽他這麼說,反而是舒了一口氣,“我也不信。不過既然他裝傻又搬出個吸血妖花,我也便暫且看他能耍出什麼花招。只是沒想到……”
“吸血妖花真的出現了。”
姜懷點了點頭,“顯然是有人借了吸血妖花和血衣教的名頭,準備在江湖中興風作浪。”
韓岑的手指在衣袖上摩挲了幾下,“爲何姜兄不認爲,這是顧梓碧自編自導的一出大戲?”
“因爲沒有動機。”姜懷道,“他若是要假扮吸血妖花,根本沒必要去挑別的門派。”
韓岑的眉頭輕蹙,“那依姜兄所見,我們之中誰有動機?”
“我也不知道。”姜懷的面色沉了沉,“所以我才提議分頭行事,這樣一來便可限制吸血妖花的行動。”他看着地上的屍體,略顯疑惑,“我們一行人中,只有大刀幫是用刀的,但是他們沒有這樣的身手。”
韓岑想了想,對姜懷道:“如果給姜兄一把刀,你一定能耍得比胡大刀好。”
姜懷的神色一凌,擡起頭來看着韓岑,“你的意思是,那人可能平時不用刀,用刀只是爲了掩飾身份?”
韓岑點了點頭,“而且他的武功極高,駕馭起刀來也同樣遊刃有餘。”
姜懷的眸色又沉了幾分,“在我們之中有這種武功的……”
韓岑自嘲地笑了兩聲,“看來,我和姜兄是最大的嫌疑人了。”
姜懷站起身來,面露疑色,“可是就昨晚的情形看來,那個吸血妖花應當是個女人。而且,我們之中沒有人是用左手的。”
聽了姜懷這話,韓岑的眸色也沉了下去,“武器可以換,但連慣用手都換了,還能有這樣的刀法,實屬是高手中的高手了。”
姜懷的目光在死者的傷口上停了下來,輕聲嘆了一個口氣。
韓岑看了他一眼,問道:“姜兄可是在擔心瑾兒?”
姜懷緩緩地點了點頭,“突然冒出來一個左手使刀的人,我怕瑾兒……”
“姜兄不必擔心。”韓岑打斷了姜懷的話,“瑾兒我自會照顧的。”
姜懷看了韓岑一會兒,才道:“有韓兄在,我自是放心的。這些年,多虧韓兄照顧她。”
韓岑似是想到了什麼,輕笑了兩聲,“是我要謝謝她纔是。瑾兒能留在我身邊,我很開心。”
姜懷似乎有些動容,他的嘴角動了動,卻是什麼也沒說。
兩人回到客棧的時候,已經接近晌午了。大家在房間裡呆了一上午,正聚在大堂裡準備吃飯。
司馬玉雅見姜懷和韓岑回來了,本來想上去跟他們商量商量關於分組的事,但見他們風塵僕僕的樣子,終是忍住了。
“老闆,師兄,這邊。”白瑾兒站起身來,朝他們揮了揮手。
兩人在桌邊坐下,赤蝶就迫不及待地問道:“情況怎麼樣?”
姜懷的面色沉了沉,“死傷很嚴重,而且從現場的情景和他們的描述來看,吸血妖花的武功很高。”
飯桌上一時很靜,白瑾兒的眉頭皺了一下,對衆人道:“還是先吃飯吧。”
幾人點了點頭,纔剛拿起筷子,就聽半夏大叫了一聲,“大家不要吃,這飯菜裡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