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憐頭下腳上,雙掌猛地拍出,一股巨大的真氣,直奔屠岸甲凌空拍下!
屠岸甲怒吼一聲,將左手龜盾在頭頂上一橫,護住了自己的頭頂!
“轟隆!”
這一招威力巨大無比,一聲驚天動地的轟鳴聲,將屠岸甲壓得直不起腰來,最後,當司馬憐的雙掌按在龜盾上的時候,將屠岸甲拍倒在地!
而那堅固無比的龜盾,啪嗒一聲,四分五裂,被巨大的掌力擊碎!
司馬憐最後一掌拍出,然後雙掌一按龜盾,借力使力,飛了出去,停在了三丈遠處,冷冷的盯着屠岸甲。
屠岸甲搖晃着站起了身子,嘴裡噴出一口血沫子,狂笑道:“降蛇十八掌,果然名不虛傳,其實,你又何必自謙,此掌足可以降龍伏虎,應該叫做降龍十八掌,你又何必自謙,不過,這一招羣龍無首,還是被我破了,我的腦袋不還在嗎?哈哈哈……”
屠岸甲放聲狂笑着,忽然間,笑聲停止,剎那間,身上各處要穴砰砰砰砰的開始爆炸開來,血管開始爆破,霎那間,身體的鮮血砰砰砰的爆個不停,血管爆裂,鮮血往四面八方激射而出!
原來,司馬憐那招羣龍無首,那閃電般的拍出的八八六十四掌,因爲速度太快,故而,不可能真氣完全發出,只是將真氣灌於指尖,用掌虛按敵人的要害,將真氣打入敵人的穴道中,封閉敵人的血脈,只要敵人運功抵禦他這最後一招,勢必會運氣過猛,血脈堵塞,爆裂而亡,這纔是這一招真正的可怕之處!
所以,就算屠岸甲沒有被拍碎腦袋,沒有龍無首,可是,他因爲運功抗擊這最後一掌,故而,致使被截住的血脈賁張,血管爆裂而亡!
屠岸甲嘴裡狂噴着鮮血,依舊狂笑着倒了下去,臨死前慘然笑道:“好!好一個降龍掌,果然是名不虛傳,我……我敗的心服口服……”
司馬憐仰天長嘆一聲,潸然淚下,望着紛飛的木葉,不僅悲從心起,他感受到了人的生命正如這殘秋木葉相似,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甲魚屠岸甲死在了司馬憐的降蛇十八掌下,倒在了血泊中,紛飛的木葉,凌亂的撒了他一身,他就像這些被罡氣所摧落的木葉相似,生命就此枯竭。
獨孤箭果然沒有參與,對於甲魚的死,絲毫無動於衷,冷漠異常。
這些殺手,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不單單對別人的生死冷漠,就算是對自己的生死,同樣也是漠不關心。
在這些人的心中,只有道的存在,這個道非是道的逍遙,也非是學道,而是入道,將自己的生命,視爲糞土,只爲打敗對方,將對方生命終結時刻那一瞬間的刺激!
這就是殺人道,他們已經入了魔道,墮入了這個圈中,已經無法自拔。
所以,他們不但對別人的死活漠不關心,就算是自己,同樣也冷漠如冰。
他們只爲了武道而活,能跟高手一決生死,就算是死,也是平生最愉快的事情。
所以,獨孤箭並不對同伴的死感到吃驚和痛惜,因爲他自己隨時隨地也在準備死在別人的刀劍之下,他就是爲了武道而活着。
獨孤箭並沒有參與,而是要求公平決鬥,這就好似下棋的人,找個棋逢對手的棋友是一個道理,要求的是公平的對決,故而,他絕不參與。
獨孤箭從樹上一躍而下,緩緩道:“你跟他鬥了這麼久,真氣不濟,我可以等待,你先休息一會吧,我絕不佔你的便宜,等你體力恢復,咱們再決一死戰!”
司馬憐抱拳道:“好!是個英雄,多謝!”
司馬憐邁步走到了一株大樹下,盤膝而坐,開始調息休息,恢復一下、體力。
降龍掌是一種至陽至剛的掌法,威猛絕倫,氣魄宏大,只是,不足之處就是太損耗內力,柔性不足,所以,司馬憐跟甲魚惡鬥了一場,損耗內力嚴重,他雖然勝了,可是,並不是這麼輕鬆的。
甲魚屠岸甲善於防守,有龜盾這種特殊的兵刃護體,令司馬憐非常的頭疼和棘手,而且,龜盾上四把鋼刀,能攻能守,妙到毫巔,加上除了龜盾之外,甲魚還有彎刀在手,所以,甲魚屠岸甲等於是一個渾身是刺的刺蝟一樣,要想空手將甲魚擊斃,那真的是太難太難了。
不過,別人既然要求見識他的降龍掌法,而且,還是跟司馬憐公平的決鬥,絲毫沒有靠人多取勝,沒有聯手對付司馬憐,敵人這是在跟司馬憐講江湖規矩,講江湖道義,就算是殺他的人,那也是殺手中的君子,對於這種君子,唯有以君子之戰來應答,否則,若做不到君子的行爲,不但給竹林七賢蒙羞,敵人也就不會對你客氣,必然聯手對付你,那樣的話,就更加危險了。
所以,既然對方要求見識一下他的降龍掌,那司馬憐義不容辭的只有答應,只有這樣,纔對得起這兩個講道義的殺手,否則,根本就不配做竹林七賢之一了。
故而,就算對方的武器再怎麼棘手,司馬憐也絕不動用兵刃,只是靠雙手施展降龍掌法跟敵人搏殺,所以,以空手對龜盾、龜刀,如此防守天衣無縫的兵刃,的確是太過吃虧了。
司馬憐跟甲魚拼殺了足有二百多招,這纔將甲魚擊斃,用如此剛猛絕倫的掌法,拼鬥了這麼久,焉能不累?
幸好,對方來的果然是君子,獨孤箭絕沒有趁機要他命的意思,完全給他充足的時間來決鬥,顯而易見,獨孤箭也是一個君子!
是君子,都有一種傲氣,那就是寧願死,絕不會做出小人的行爲,所以,司馬憐相信獨孤箭,故而,放鬆的坐在樹下調息。
林中,司馬憐打敗了甲魚,而司空星曜也正在跟兩隻大雁周旋,司空星曜將兩隻大雁引走,翻山越嶺,如履平地一般,踩着林中的樹枝,抓着藤蔓,就好似一隻靈活的猴子一樣,一直將黑雁和灰雁引的遠遠的。
如今,正是生死存亡時刻,他知道,司馬憐對付那兩隻魚,就已經夠吃力的了,假如再有兩隻雁在,那司馬憐必死無疑,根本招架不住。
雖然司空星曜論武功並非擅長,沒有司馬憐的內力深厚,也沒有司馬憐的武功高,可是,他的輕功卻是絕世無雙的,否則,也不會人送外號摘星幻月了。
就連天上的星星他都能摘的下,這個比喻,若是輕功不高,焉能夠資格?
不過,司空星曜也遇到了對手,那兩隻雁的輕功絕不在他之下,而且,兩隻雁聯手,一人左手使雁翎刀,一人右手使雁翎刀,然後,兩隻雁的左右手拉在一起,各自振臂而起,用雙臂振動,鼓動勁風,御風而行,簡直好似大雁扇着翅膀飛翔一樣!
這一招乃是黑灰雙雁的絕招,名喚比翼齊飛!
就好似兩隻比翼鳥一樣,各自振動着一隻翅膀,共同進退。
傳說,雄性比翼鳥和雌性比翼鳥各自只有一個翅膀,一個是左翅,一個是右翅,只有一個翅膀是飛不起來的,唯有兩隻比翼鳥合作,手拉手,各自用自己的一個翅膀揮動,如此才能翱翔。
黑雁和灰雁就是如此,練的就是這種聯手對敵的功夫,不但招數是聯手,而且,就算是施展輕功,也是聯手,故而,他們才能追的上司空星曜,只因爲,他們兩人合作,正好增加了一倍的輕功,速度增加了一倍,武功聯手,何止增了三倍!
之所以十美教的人派黑灰雙雁來追殺司馬憐和司空星曜,就因爲黑雁和灰雁的輕功能追的上司空星曜,只要派黑雁和灰雁來對付司空星曜的,因爲司空星曜的武功太高,不派同樣擅長輕功的殺手來,根本殺不了司空星曜。
至於司馬憐,有獨孤箭和甲魚聯手足矣殺了他,可以說是萬無一失的。
因爲,甲魚屠岸甲擅長防守,箭魚獨孤箭劍法精妙,獨孤九箭妙到毫巔,二人聯手也是天衣無縫!
只可惜,十美教的人忘記叮囑一點,並沒有說讓獨孤箭和屠岸甲聯手對付司馬憐,沒有下命令,那曾想到,獨孤箭和屠岸甲都是性高氣傲的殺手,那裡能合作?
致使一言之差,讓殺了司馬憐的計劃失敗了一大半,甲魚死在司馬憐之手,獨孤箭一人,恐怕還是難以殺了司馬憐,這是十美教的人沒有料到的一點。
不過,黑雁和灰雁卻是一向合作,從不分開的,不管對方有多少人,他們一向是聯手,因爲他們的武功本就是聯手的武功,故而,這一點倒是不用叮囑。
本來,以司空星曜的武功,對付一隻雁,那還能應付的了,可若是同時對付兩隻雁,卻有點吃力,並不是對手,因爲這兩隻雁聯手的武功,遠在他之上了!
幸好,司空星曜能逃,所以,翻山越嶺、躍溝過澗,施展絕頂輕功,好似閃電般的奔連綿不斷,幕色深沉的深山中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