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磊身亡三個小時之後,楊東在一處民宅當中,見到了那個手刃冷磊的中年。
“多年未見,變樣了!”中年看着楊東,笑呵呵的打了個招呼。
“你也變了,如果不是提前有聯絡的話,現在走在街上遇見你,我可能都認不出來了!”楊東看着發福了好幾圈,乍一看去至少有四十歲的中年,同樣感慨。
“沒辦法啊,國外的壓力太大了,整天一堆麻煩事壓在身上,讓人喘不過氣來!”中年臉上泛起一個無奈的苦笑:“回國這幾天,是我見到國人面孔最多的時候,平時在國外,遇見一個同胞,能興奮的拉着別人聊半天!”
“之前你跟我通話的時候,不是說自己不能回國嗎?爲什麼忽然回來了?”楊東遞過去了一支菸。
“我爸沒了!老爺子一走,身上的束縛就少了,這麼多年我沒少撈錢,而且老爺子走了之後,我還分了不少遺產,這輩子衣食無憂肯定是沒問題了,放棄了爭權奪利,卻也換了一份自由!”中年很坦然的笑了笑:“我這一輩子太過坎坷,十幾歲就受盡了人情冷暖,出國之後又每天活在蠅營狗苟、勾心鬥角的世界裡,現在能換取一個自由身,挺不錯的!”
“既然這樣,那就恭喜了!”楊東聽完中年的話,只是淡淡道了一句恭喜,兩個人境遇不同,所以在事業上並沒有什麼共同話題。
“對了,還有件事得跟你說,之前我答應你的那筆資金,可能會出現一些問題,原本資金的調用我已經安排妥當了,不過我爸忽然去世,使得公司內部出現了一些不和諧的聲音,目前的賬戶全被封存,在徹底分家之前,我手裡能夠調用的資金有限!”中年岔開了話題,未等楊東臉上露出愁緒,中年就笑着繼續開口道:“不過我幫你物色了另外一個投資商,所以資金不成問題!”
“你說的這個人,託底嗎?”楊東點頭問道。
“如果你知道他是誰,恐怕就找不到比他更穩妥的人了!他是……”中年輕聲介紹了一下投資商的身份。
“我靠,這是好事啊!”楊東聽見這話,臉上露出了一個會心的笑容。
“最近我始終忙着處理國外的事,還忘了問你,你這邊怎麼樣了?”中年吐出一口煙霧。
“已經在收尾了,剛剛通過冷磊找到了我要找的人,估計很快就可以見到結果了!”楊東點頭。
“需要我幫忙嗎?”中年再問。
“不用,我自己能處理,對了,你見過飛哥了嗎?”楊東反問。
“時機不太成熟,我在國內還有點事情需要處理,等你的事情塵埃落定吧,我這時候露出來,對於你而言也未必是好事!”中年思考了一下,輕輕搖頭。
……
半小時後,楊東離開了民宅,開車去了韓飛家裡,兩人產生了一段簡短交流。
“這麼晚了,怎麼想起來跑到我家了呢?”韓飛睡眼惺忪的看着楊東,遞過去了一瓶礦泉水。
“來者是有個消息要通知你,冷磊沒了!”楊東擰開礦泉水,語氣平穩的給出了回答。
“哦!”韓飛聽見楊東的話,輕輕點頭,臉上沒什麼表情。
“我的人在抓冷磊的時候,遇見了激烈抵抗,只能選擇下死手!”楊東補充了一句。
“冷磊活着,對於很多人都是一種傷害,他死了未必是壞事。”韓飛拿起桌上的煙盒,低頭點燃了一支菸:“他的性格,從步入社會的那一天開始,就註定了這個結局!我從未想過他能得到善終,但也沒想到他走的這麼突然!”
“命運使然吧,冷磊現在沒有自己的勢力,但是卻攪在了這麼多大勢力之間,妄圖左右逢源東山再起,現在安壤的環境,的確充滿了機遇,但同樣也是個絞肉機,沒有堅硬的身軀,貿然跳進去,粉身碎骨似乎是早就註定好的結局!”楊東一句話道出了冷磊送命的根本原因。
“不提他了,有事嗎?沒事的話,陪我出去喝點酒吧!”韓飛擺了擺手。
“心裡不舒服?”楊東挑眉。
“談不上不舒服,我跟冷磊之間,早就已經不是朋友了,但忽然間聽見這個消息,還是挺感慨的,我的好多兄弟,都直接、間接的受到過冷磊的傷害,甚至有人因此送命!現在冷磊死了,我高興不起來,是因爲我那些死去的兄弟活不過來了,同樣也因爲,我跟冷磊也曾是兄弟,哪怕是曾經!”韓飛伸手搓了搓臉,很快調整好了情緒:“等一會吧,我去換套衣服!”
……
A拉善的一場交易,讓餘家邦在損兵折將的同時,不僅鎩羽而歸,就連他自己都捱了一槍,相比於身體的傷痛,心裡的壓抑讓餘家邦更加的不舒服。
之前東山集團跟三合集團產生衝突的時候,餘家邦從未想過這件事跟自己會有什麼關係,甚至抱着漁翁得利的心態跟徐合宇進行合作,而且撈了不少好處,原本以爲有餘慶和罩着,自己一定能夠立於不敗之地,沒想到東山集團的胃口居然那麼大,也要拿楚恩光手裡的黑材料。
現在楚恩光已經命喪黃泉,使得這件事徹底變成了死無對證,而餘家邦就算想要去驗證,都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回到安壤之後,餘家邦並未公開宣佈自己受傷的消息,而是在自己的私人別墅裡臨時改了一個病房,通過從外地找來的私人醫生照顧着自己。
這天上午,閻良驅車趕到別墅,跟餘家邦聊了起來。
“最近這幾天,我始終在盯着東山集團那邊的動向,但是沒看出什麼異常,而且也無從下手!”閻良靠在沙發上,看着正在輸液的餘家邦,犯愁道:“即便我們現在做出一個假設,徐合宇真的拿到了餘家的黑材料,那麼這種事在東山集團內部,肯定也屬於高度機密,僅限於高層的一部分人知道,所以通過常規調查,是很難發現什麼端倪的,但是想要從東山集團內部去查,咱們這邊又沒有合適的人選,你有辦法嗎?”
“沒有!”餘家邦聽完閻良的一番話,也變得有些煩躁:“之前我跟徐合宇合作的時候,只跟他有些交流,他身邊的那個屠偉,倒是跟阿浪關係處的不錯,但是聽說他已經被調去外地的公司了,就連阿浪都聯繫不到他!”
“這麼一來,事情確實就麻煩了,要麼,我們直接上一些特殊手段,監聽他的通話?”閻良聽說東山集團內部鐵板一塊,岔開話題問道。
“這個辦法對徐合宇不奏效,他的電話都是經過加密處理的,不走官方程序,根本無法監聽定位!如果你想從警方的技偵部門下手,恐怕還沒等批准下來,竇衛洲就已經接到消息了!你別忘了,市局的金崇可是他的人!”餘家邦提醒了一句。
“技術手段用不上,又無法從東山集團內部攻破,這件事我真的沒什麼好辦法,我始終在派人在監控徐合宇和他身邊的人,慢慢地尋找破綻,但是這種方式基本上是無用功!”閻良見餘家邦無法提供任何幫助,終於束手無策。
“就先按照你說的方法去辦吧,總也聊勝於無,至於黑材料的事情,我會抽時間再去跟我爸聊聊,看看他有沒有什麼好辦法!”餘家邦嘆了口氣,此刻也感覺有些鬧心。
……
這天一早,冬皓就開着車帶徐合宇趕往了市內的一傢俬人醫院,在病房裡見到了被轉移回來的何川,正在病房裡聊天的功夫,一個陌生號碼忽然打到了徐合宇的手機上。
“哪位?”徐合宇掃了一眼號碼,伸手按下了接聽。
“我,錢樹豐!”對面傳來了錢樹豐的聲音。
“你的命真大,經歷了這麼多事,居然還安然無恙!”徐合宇聽見錢樹豐的聲音傳來,雖然語氣戲謔,但是對於這種結果,卻是在意料之中的。
“我給你打這個電話,只有一個目的!繼續交易!”錢樹豐頓了一下,聲音中帶着幾分悲憤:“楊東現在已經要對我斬盡殺絕了!他不讓我好,自己也別想過得舒坦!”
“這一點你可以放心,我要你手裡的賬本,就是爲了對付楊東的,只要東西到了我手裡,我絕對可以讓他付出代價!”徐合宇沉穩作答。
“我跟你交易的目的也正在於此!我今天就準備出境了,把剩下的賬本給你,是我要辦的最後一件事!”錢樹豐頓了一下:“我之前找了一個黑車司機,把東西給他了,他會直接把東西給你送到安壤。”
“可以!尾款呢?怎麼付給你?”徐合宇一口答應下來。
“我已經決定出國了,不會因爲這點錢把自己的位置透給你,最近這段時間,我撈了不少錢,已經夠我花的了!剩下的半部賬本,當我送你的,我不爲別的,只爲出口惡氣!我答應那個黑車司機給他五萬塊酬勞,已經給了兩萬,剩下的三萬還沒給!等他到了安壤,應該會給你打電話的!”錢樹豐頓了一下,繼續開口道:“爲了防止東西被截胡,我給他看過你的照片,只有你親自出現,他纔會把東西給你!”
“沒問題!”徐合宇聽完錢樹豐的話,情緒沒什麼的波動的答應了下來,如果能拿到賬本的話,他在安壤出面拿東西,並不算什麼危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