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浴中心門口的路虎車內,古保民確認古長瀾已經被刑拘之後,氣的全身哆嗦,咬着牙一聲喝罵:“他媽的!這個傻逼孩子,每天都他媽在幹什麼!?”
“古哥,現在長瀾這件案子,最難的地方,就在於他已經被簽了刑拘,如果咱們在案發之前得到了這個消息,或許還可以多方疏通,找個替罪羊把長瀾換回來,可是現在長瀾已經進去了,事件已經開始發酵,以咱們接觸的層面,恐怕是壓不住了。”林寶堂聲音低沉的迴應了一句。
“行,這件事我知道了。”古保民掏出煙盒,穩定了半天情緒,才控制住手掌的顫抖,將香菸點燃。
“我會盡快打聽出長瀾關在哪個看守所,然後幫他把關係鋪好。”
“嗯,就這樣吧!”
“嘟…嘟……”
古保民掛斷了林寶堂的電話之後,感覺無比頭疼,十分煩躁的靠在了座椅上,他想不明白,已經衣食無憂的古長瀾,玩點什麼不好,怎麼偏偏就沾上D品這種B玩應了呢!
“古哥,咱們接下來,去哪啊?”司機看見古保民陰沉的臉色,輕聲詢問了一句。
“開車,去嶽總家裡吧!”古保民揉着鼓脹疼痛的太陽穴,給嶽子文打了個電話,發現對方沒有接聽,開口迴應了一聲。
……
另外一邊,禁D支隊副隊長辦公室內,崔支隊正跟柴華南通着電話:“今天已經有人找我打聽過古長瀾那邊的情況了,是一個分局的副局長,算是我的老領導了。”
“你把事跟他說了?”柴華南聽見崔支隊的話,笑着問了一句。
“沒辦法,既然老領導向我打聽案情,我肯定不能隱瞞啊,而且古長瀾的家人向他報案,說自己家裡的孩子失蹤了,他向我們瞭解情況,也是符合程序的,但是我只跟他說了古長瀾涉嫌吸D,倒是沒說其他的。”
“老崔,我估計下一步,想要找你打聽案情的人會很多,除了社會上的關係,可能還有一些高層的領導,到時候,你的壓力會很大啊!”柴華南笑吟吟的問了一句。
“你放心吧,這種涉D的案件,向來是上層領導不會觸碰的雷區,我從警這麼多年,還從來沒見過哪個領導想要去死保一個D販子呢,所以我到時候只要堅持一句,他們絕對不會深問的。”崔支隊不太當回事的一笑,隨即話鋒一轉:“哎,老柴,在我的印象中,你好像不是這麼八卦的人啊,怎麼這次對於古長瀾的案子,你這麼上心呢,怎麼着,是不是古保民哪得罪你了?”
“沒有,我這次向你打聽這個案子,跟嫌疑人那邊沒關係,而是爲了舉報人那邊。”柴華南停頓了一下:“之前扭送古長瀾取投案的那個楊東,是跟我關係不錯的一個小兄弟,你也知道,古保民在各大碼頭港口橫行了這麼多年,早就惡名在外了,而我這個小兄弟又是養船的,如果真因爲這些事得罪了古保民,你說,他還能有好日子過嗎?”
“老柴,你不覺得你這種做法,有些多此一舉嗎,雖然這個案子犯人案情,到現在還沒有被梳理清晰,我也可以暫時阻斷古保民跟古長瀾的聯繫,可是等到古長瀾被宣判的時候,古保民依舊可以接見他,你感覺這種事,可能瞞一輩子嗎?”崔支隊笑問道。
“我沒指望這件事能瞞多久,但是這種衝突只要往後推遲一天,我這個小兄弟遭到報復的時間也就能晚一些,最起碼還能有個抽身的時段,你說呢?”
“我可是聽說,你這個小兄弟剛剛纔在捕撈業嚐到甜頭,在這種情況下,他會捨得抽身嗎?”崔支隊完全處在朋友的角度上跟柴華南聊了一句。
“楊東是個脾氣很犟的人,或許一時半會想不通其中緣由,但是爲了其他人,我想他會選擇退出捕魚業的。”柴華南隨即一笑:“懂得取捨的男人,才能成大事!”
“既然話說到了這裡,那我就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放心吧,保障舉報人的隱私和人身安全,本就是我們的分內之事,這件事即使你不說,我也會做的。”
“行,既然這樣的話,那就等你休班的時候,我請你喝酒。”
“行啊,還去興工街那家燒烤店唄!”崔支隊也跟着笑了笑:“咱們可好久都沒聚了。”
“妥!”
“你請客昂!”
“……”
崔支隊這邊跟柴華南說完正事,隨後又閒聊幾句,等掛斷電話之後,又再次撥通了一個座機號碼。
不到一分鐘的之間,一名青年警察就推開了辦公室的門:“崔隊,你找我?”
“對。”崔支隊微微點頭:“明天早上開例會的時候,你通知大家,對於古長瀾涉D的這起案件,所有辦案人必須保持緘默,嚴令禁止對任何人提起案件細節,尤其是當天接處警的人,讓他們務必要對舉報人的身份信息予以保密!”
“明白!”禁D這個行業,平時爲了偵破各類案件,經常會用到線人或者臥底,爲了防止窮兇極惡的D販子採取報復行動,所以緝D警察對於這種證人信息的保護,也是所有警種中做的最完善的。
……
另外一邊,古保民讓司機把車停在嶽子文的別墅門前之後,獨自邁步走到門口,按響了門鈴。
“咣噹!”
十數秒後,嶽子文家中的保姆敞開了房門,看見門外的古保民,點頭一笑:“古先生,您來了?”
“嗯,嶽總在家嗎?”古保民一步邁進門內,開口問道。
“在呢,不過嶽總正在進行家宴。”保姆輕聲迴應了一句。
“呼!”
古保民聽說岳子文在家,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他雖然心中急躁,但是也沒直接去餐廳,伸手指了下樓上:“你幫我跟嶽總打個招呼,就說我去二樓會客室等他!”
“嗯,好!”
二人語罷,古保民換好妥協,直接沿着樓梯走向了二樓,保姆也轉身去了餐廳,走到了嶽子文身邊,低聲開口:“先生,古先生過來了!”
“他來了?有什麼事啊?”嶽子文聽說古保民來了他家裡,驀地一怔,因爲在此之前,古保民可是從來沒辦過這種不請自來的事。
“不知道,但是看古先生的表情,好像挺着急的,他讓我告訴您,說他在二樓會客室等着!”
“你讓他去我書房吧,我隨後就到!”
“好的!”
保姆話音落,轉身離開了餐廳。
……
五分鐘後,嶽子文推開了書房的門。
“刷!”
古保民看見嶽子文進門,瞬間起身:“嶽總,打擾了!”
“沒事,家宴而已,談不上叨擾!”嶽子文擺手示意古保民落座,隨後邁步坐在了旁邊的一把楠木太師椅上:“什麼事啊,能讓你這麼急着來找我?”
“唉……”古保民聽完嶽子文的話,深深地一聲嘆息,坐在沙發上搓了搓臉:“家裡的孩子出了點事。”
“長瀾?他又怎麼了?”
“因爲販D,被警察抓了!”
“販D?!”嶽子文聽見這話,不自覺間提高了音量:“以你的家境,這孩子怎麼能去販D呢?何況這都什麼年頭了,怎麼還有人回去幹這種高風險、低效益的活呢?”
“嶽總,我就是因爲沒想通這其中的原由,所以纔來求你,來的路上,我給自己的關係打了不少電話,但是全都沒問出來什麼有用的消息。”短短几個小時的時間,古保民的嘴邊就拱出來了兩個火泡:“就像你說的,我平時對孩子在物質上的需求,從來就沒有匱乏過,他如果出去販D,賺的錢都不一定夠家裡那幾臺跑車做保養的,所以我真的不相信他會做這種傻事。”
“老古,這件事不是我不幫忙,而是真的老虎吞天,無從下手啊,實話跟你說,長瀾哪怕是因爲打架而失手殺了人,我都能爲你搭上關係,但是D品這東西,危害的是整個社會,沒人會給一個D販子幫忙的,你明白嗎?”嶽子文眉頭微蹙,神色凝重的迴應道。
“嶽總,首先來講,我是不相信古長瀾會去販D的,退一步來說,即使他真的做了這種事,那我也是他的父親。”古保民毫不猶豫的迴應了一句。
“這種事你找我,不是在讓我爲難麼。”嶽子文聽見這話,坐在椅子上沒動。
“嶽總,你瞭解我,我不是一個輕易給別人添麻煩的人,但我在外面拼搏了這麼多年,歸根結底,不就是爲了孩子嗎。”古保民神色認真的迴應道。
“呼!”
嶽子文看見古保民倔強的神色,頗爲無奈的做了個深呼吸,拿起桌上的手機,向書房的暗室走去:“你先坐,我打個電話!”
“哎!”古保民聞言,起身相送,等嶽子文關上暗室的房門,掏出煙想要點燃一支,忽然想起這是嶽子文的書房,又把煙收了起來,開始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來回踱步。
“咣噹!”
大約十分鐘後,暗室的房門再次被推開,古保民聽見開門聲,兩步迎了上去:“嶽總,怎麼樣?”
“找找關係,儘量在量刑上動心思吧,古長瀾肯定得判了!”嶽子文輕聲迴應了一句。
“這、這……”古保民頃刻間語塞難言。
“老古,這種涉D的案子,處理的最佳黃金期是在嫌疑人被抓獲之前,而現在古長瀾已經招供,並且被收監了,所以這件事,已經沒有翻盤的可能了,因爲不管是我,還是我背後的關係,我們的身份都不允許,也不可能讓我們跟一起販D案件有所關聯,同時市裡的領導也不會有人爲了這種案子跟禁D方面去打招呼,因爲在這種事情上幫忙,這是一種污點,你懂嗎!”
古保民站在原地,宛若雷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