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翊繞過程遠走去了前廳,李墨玉回頭踢了他一腳,“還不趕快跟着!”
程遠急忙將背上的兩條槍甩下去,穿好衣服跟着去了前廳。
前面的那個要尋死的從七品的兒子正五花大綁的被扔在地上,嘴裡嗚嗚的叫喚了好長時間大約是累了,這會兒正閉着眼睛躺着呢,也不鬧騰了。前廳廊下幾個當值的見着天翊過來了,衆人行禮道,“將軍!”
天翊微一點頭,邁步進了裡面坐在上位,李墨玉上前將那人嘴裡堵着的一截布子撕下來。
“你就是大將軍?你們敢這樣綁我!我要告你們!我爹可是上朝的京官兒!我要告你們!你們虐待軍士!”
這般大吵大嚷天翊還真受不了,程遠上前踹了他一腳,“你當這裡是你家,給我安生點,將軍問你什麼答什麼!”
程遠這幾日都住在這新納入邊疆軍的新兵營,他那套訓練軍士的方式可是讓這些每日裡只巡巡邏抄抄家的少爺兵吃盡了苦頭,看見他比看見閻王爺還要怵三分。
“你不是那個要尋死的嗎?”天翊問,“要尋死了還計較這麼多?”
李墨玉擡頭看了一眼,只見將軍一臉嚴肅,似是真有些想不通。
“現在天氣日漸暖和,投湖可沒那麼容易死,你可以用刀衝着脖子上的軟肉,一刀下去保證死的快,如果刀夠快、力夠足,你的腦袋也能被切下來,”天翊曲臂一手支着自己的額頭,微低着眼皮,問他,“手感特別好,要不要試試。”
那人愣着不動,程遠上去又是一腳,“將軍問你話呢!”
“啊!……不、不用了吧。”
天翊問:“是誰指使你的?”
“並沒有誰……”那人老實了很多,也不再吵鬧了。
“我來猜猜,能在我的地方和你互通消息,那這個人應該有點權勢,動作又選在此時,”天翊轉頭看他,“你覺得指使你的人若是知道你真死了,他是會替你申冤還是會替你照顧家中老小?”
天翊的話剛剛落地,李墨玉拔劍出鞘,劍鋒抵在那人的咽喉上,還沒用力脖子上就見血了。
“……別!別別別!大將軍,我只是個小嘍囉,您犯不上和我計較,我的命在您手裡我哪敢說半句假話!那人我真沒見過,讓我辦事兒的不過是個送菜的小子,那小子答應我事成之後給我三百兩銀子,正好還上小人在恆泰賭坊欠下的賭債,小人實在是走投無路才做下糊塗事,求將軍網開一面,放過我這條小命!”
李墨玉問道:“一個送菜的小子哪有三百兩給你?”
那人伏在地上回道,“小人一開始也納悶,所以就多問了幾句,他只說讓我不用多想自是有貴人在後面相助,再加上將軍營裡管的甚是嚴,我一想也好,事情若是成了還能得幾天假,所以就、就……”
天翊開口道,“帶下去吧,將人看好了。”
“程遠你去看看這個傳遞消息的,再去營中問問老郭都是誰在管這些事情。墨玉你去把消息放出去,就說我一心爲國沒想到剛剛回朝便有有心人不想讓我好過,你看着編個話本子散出去。哦,再加上一句,我被氣着了,這幾日一律不見客,不上朝。”
甘泉宮內,徐皇后攪着手裡的一碗湯藥慢慢悠悠的伺候李宣。皇帝今日氣色看起來沒有前幾日紅潤,半躺在牀上拿着一份剛剛送上來的摺子,上面寫的正是大將軍處發生的軍士受不了過度訓練導致尋死未果的事情。
“又出了何事?”徐皇后見皇帝面色不虞,斟酌着問道。
“還是天翊!”李宣將手裡的東西扔到桌上,“自他回來朕都不知道這都城已經出了多少事了!”
徐皇后自然知道最近備受爭議的大將軍天翊,她也正是爲了此事來得。
“皇上不必憂慮,臣妾在坤寧宮見過大將軍,這等小事兒他定會處理好的。”
“你見過天翊?他竟從未說起。”李宣多少有點不高興。
“見過,將軍天人之姿,和慧琳那丫頭很是投緣。”徐皇后跟在皇上身邊十幾年自然知道怎麼拿捏這位帝王,李宣聽了這話心下果然敲上了小鼓,徐皇后接着道,“將軍最近的麻煩也就是因爲手裡的兵權,要說懷璧其罪還真是有幾分道理,他也老大不小了,成天忙些這樣的煩心事兒,聽說府上竟連個丫頭都沒有,進去了都是站崗的軍士,那哪裡成個樣子,皇上不若賞賜幾個貼心的,也不至於讓偌大個將軍府都是冷冰冰的。”
李宣擺了擺手,“皇后倒是挺關心天翊,倒顯得朕做得不對了。”
“皇上年少時與將軍便相識,還不是因爲皇上臣妾纔多想了幾分。”
李宣笑了笑,沒再說話,但事兒放在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