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阿玉是被熱醒的,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昨晚的事大多已經記不清了,只記得昨天似乎是有些不舒服,轉頭看去,卻看到一張英挺的臉頰。
“公子……”阿玉張口才知自己的聲音沙啞的難聽。
身邊的人醒了天翊也跟着睜開眼睛,阿玉那雙黑亮的圓眼睛正瞧着他,他伸手先探了探她額上的溫度,已經沒有夜裡熱了。
“身上可冷?”
“……熱。”
天翊笑了笑,也不知這個小東西是怎麼長大的,從小沒少吃苦,遇上兩次高熱雖都挺嚇人,但好得也快。
“知道自己病了嗎?”
阿玉心下恍悟,“果然病了?”
“知道病了還跑出去?你是以爲自己鐵打的不成?”
阿玉不說話了,只拿那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天翊看。她被緊緊的抱在懷裡也不掙扎,兩人只有十幾公分的距離,天翊又問,“還不舒服?”阿玉搖搖頭,他翻身下牀,牀上的人也跟着要坐起來,無奈身上沒多少力氣,胳膊還沒撐起來呢頭就開始犯暈。下牀的將軍拿着一塊乾淨溫熱的面巾在阿玉的臉上抹了一把,力度沒掌好,把整個小小的一張臉磨紅了……
天翊一手拿着布子,一手輕輕碰了碰那嫩嫩的臉頰,不知怎的一抹就紅了……臉上帶出些許的不知所措。
看着這樣微微發愣的公子阿玉噗呲一聲笑出來了,天翊颳了一下她的鼻子,說道,“小東西。”
他起身將昨夜沾了藥汁的外衫扔到一邊,說道,“你這幾日不要往外面跑,府裡的活兒也不着急,切記不要再受涼了。”
看公子像是要出去,阿玉握緊了牀單,儘量不粘人,笑問道,“公子去哪裡?”
“你好好躺着,我就在外面。”
程遠和李墨玉已經等在了暖閣外,見將軍出來,李墨玉才上前道,“將軍,那個從七品的主簿上前告了御狀,前頭來了一個傳信的,皇上讓您進宮一趟。”
程遠也跟着說道,“不會是要問罪吧,將軍讓末將也跟着去吧。”
“不必着急,先進宮看看情況,跳湖那人呢?”
李墨玉道,“還在後院,有親兵輪流值守將軍大可放心。”
天翊吩咐道,“讓他跟着我走一趟。”
李墨玉和程遠去後院提那個尋死的,天翊轉身又進了暖閣。
阿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病了一回就總有些心慌,偌大一間屋子好像哪一處都沒有自己的容身之所,現下病着什麼都做不了還要公子來給她端茶送水,躺在牀上又擔心傳染了別人病氣,又想着自己沒有地方可去,亂七八糟的思緒尤其是隻剩自己一個的時候莫名的感到害怕。
“想什麼呢?”天翊站在臥房門口看她盯着一處發呆,阿玉回神軟軟的笑了,叫了他一聲,“公子。”
“今日外頭有些清冷,你還病着千萬不可再出去了,要什麼只管問李墨玉。”
“公子要出去?”
“進宮一趟,你好好吃藥我大約要午飯後回來。”
阿玉衝着他點了點頭,天翊伸手搭在她的額頭上,“很快就回來了,聽話。”
天翊帶着那個被將軍府養的白白胖胖的少爺兵一路進了宮,在宮門口等着的除了一位常在李宣身邊伺候的還有那個告了御狀的從七品。老遠看見天翊騎着馬過來了,收起了臉上諂媚的笑容,等着人過來要揚眉吐氣一番,這主簿幾日間次次到軍營次次被灰頭土臉的趕出來,今次想來也是聖上給做主的時候了。
天翊翻身下馬,身邊的一個軍士撩起後面馬車的簾子那個少爺兵很有派頭的整了整衣裳,一派優雅的下車了。
“雲兒!”那主簿一看後面下車的人急急忙忙跑了幾步,上下打量了一番,才又正色道,“沒少受苦吧,現在那軍營哪裡是人能呆的,想來這幾日也是受人脅迫,天子腳下哪能容得如此撒野!”
天翊腳下絲毫不做停頓,身後的親隨也沒工夫聽這父子兩個拉家常,跟着天翊進了宮門,那個少爺兵還沒來得及安撫自己的親爹大叫了幾聲急忙跟着天翊跑了進去。
御書房內除了皇帝李宣還有睿親王並幾個內閣大臣,都等着天翊給這幾日的這樁公案一個說法。這事兒在朝上朝下鬧了幾天,最後大將軍撂了挑子,誰問都說將軍被氣的胸悶,戍衛軍中有不少官宦子弟,事情一出誰都坐不住,偏偏皇上還不給個明確態度,這讓一衆大臣都有點摸不清頭腦。
這幾個正思索呢,外頭天翊到了。
“皇上,天翊來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