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尚齊的胸口上纏着紗布躺在牀上,大夫雖說已經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他卻仍舊還處在昏迷之中,原本健康的臉色看起來也格外蒼白憔悴,就像流盡了血色一般嚇人。
金善媛在牀邊守着他,看着他這副模樣,幾次忍不住潸然淚下。
“受了那樣重的傷竟然還能撿回一命,不得不說雨尚齊這小子命還真大。”
就在這時,白均的聲音突然在身後傳來。
金善媛整個人一愣,迅速地回過頭,就看到白均不知何時已經站在身後,陰沉的臉色,正用一種冷酷的眼神看着雨尚齊。
她立即將身體往邊上一挪,擋住了白均盯着雨尚齊的視線。
白均愣了下,而後笑道:“這麼護着他?”
金善媛沒說話,只是維持着姿勢,敵意地瞪着白均。
白均臉上的笑容更是陰冷,他靠近過來,說道:“本王早就警告過你,不想他出什麼事的話,最好乖乖地離開他,來到本王身邊。你就是不聽,看看,他現在這個處境,就是你不聽話的下場。”
金善媛看着那張近在咫尺的臉,已不再像過去那般慌亂和謹慎,而是大膽回視。
“呵。經此一時,你好像非但沒吃夠教訓,反而更不想聽話了啊。”白均看出了她眼裡的敵對意識。
金善媛反問道:“我看你也不是很想要我肚子裡這個孩子,不是嗎?”
白均面色一斂,微微眯起眼睛:“你在威脅本王?”
“我一介弱女子,有什麼好威脅你這位高高在上的九王爺的?”金善媛嘴角一勾,冷笑道:“與其說是威脅,倒不如直接說是回禮。”
白均眸色一冷:“金善媛,你以爲本王會讓你如願嗎?你看起來可不是那樣天真的人,難道不知道惹怒本王的下場是怎樣嗎?”
“你……”
金善媛氣急,瞪圓了眼睛,剛想要說什麼,卻感到腹部猛地一陣劇烈的疼痛,眉頭跟着就是一緊,她不由得拿手捂着肚子,臉上的表情十分痛苦,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彎了下去。
白均見了,面色微微一變,皺眉看了她片刻,很快地,就明白了眼下的狀況,扭頭朝外頭喊道:“來人!去叫產婆!”
短短的時間,金善媛已經疼得臉色發白,額頭上冒着汗,心裡大致也知道發生了什麼,心裡雖然極其不樂意,怎奈身體的疼痛太清晰,根本無法強撐拒絕,只得咬着牙努力忍着,右手則緊緊地抓着雨尚齊的手,彷彿如此就能減輕些身上的痛苦。
白均冷眼看着她,嘴角弧度愈發上揚:“媛兒,恭喜你,不久後屬於咱們倆人的寶貝就要跟你見面了。怎麼樣,心情是不是很好呢?”
金善媛擡起眼皮瞪着他,心裡氣憤,卻說不出話來。
*
“生了?”
金善媛立即將埋在大堆賬本中的頭擡了起來,驚訝地看着子棋。
子棋重重地點頭:“是呀,還是個大胖小子呢!就在今天傍晚生的。產婆纔剛走。”
金鑫沉默半晌,轉頭看向了一邊的子琴:“倒沒想到,說起消息靈通方面,子棋倒是比你快多了。”
子琴還在剛剛的消息中沒回過神來,有些遲鈍地沒有回話。
金鑫又重新看向子棋,問道:“不過,想來二姐姐他們沒有多大高興吧?”
“這倒是真的。老太太和其他幾位姨奶奶小姐們倒是挺高興的,不過,兩位老爺和夫人還有二小姐卻不怎麼高興的樣子。尤其是二小姐,生完孩子後,產娘將孩子抱給她,她不但哭了,還像是抱了個燙手山芋似的,一下子就將孩子給扔出去了。”
金鑫知道其中隱情,因此能理解金善媛做法,沉默着,沒有說話。
子琴在一邊說道:“小姐,照理說該是再過段日子纔會生產,怎麼這麼快就生了?”
金鑫未答,就聽子棋說道:“子琴姐姐,真正奇怪的事情不該是這個,而是另一件呢!”
“另一件?哪一件?”子琴不解地問道。
子棋賊賊一笑,說道:“你猜猜,今天過來的那個產娘是誰給請的?”
子琴聞言,稍一細想,便很快想起一個人來,她轉過頭和金鑫對望一眼,彼此眼神交流中已是心知肚明。
然而,子琴還是佯裝不懂地問子棋道:“自然是府中下人去請的,不然還有誰?”
“錯!”子棋得意洋洋地否掉了子琴的話,緊接着,就意味深遠地笑道:“這個人你們絕對想不到。”
子琴仍舊裝不懂,說道:“絕對想不到的人?該不會是二姑爺醒了,剛巧看到二小姐不舒服,喊了人去請產孃的吧?”
子棋捂着嘴笑,隨後揚眉說道:“就說你們想不到嘛。告訴你們,那個人,就是當今的九王爺!可是位了不得的大人物呢!”
“九王爺?”子琴裝作很吃驚的樣子。
子棋卻對子琴的吃驚並不在意,而是一隻手抵着下巴,歪着頭喃喃道:“不過,還真是古怪啊。九王爺當時爲什麼會出現在二小姐的屋裡呢?難道是特地去看二姑爺?”
金鑫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恰到好處的嘴角弧度將那份深諳其意藏得不動聲色。
還在說着話,就聽見外面有小丫鬟的聲音:“五小姐在嗎?”
子棋聞聲,小跑幾步到門邊往外一看,跟着眼睛一亮,衝外頭笑道:“喲,這不是八小姐嗎?”
話音落了沒多久,金婉兒便在貼身丫鬟的陪同下進了屋,對着子棋笑道:“子棋,五姐姐在嗎?”
“在呢。”金鑫應聲。
金婉兒循聲看去,就看到金鑫,笑道:“這回可讓我逮着人了。前段日子好幾次過來找你,都趕上你外出去了,沒想到今天運氣倒不錯,趕上你在呢。”
金鑫起身,繞過書桌走向金婉兒,笑着拉過金婉兒的手,說道:“抱歉抱歉,生意上的事情多,越來越忙,最近都沒時間好好和八妹妹你處一塊坐坐。”
說着,便拉着金婉兒到對門的榻上坐下了。
子琴默默地退下去,沒一會兒,就端了茶水過來。
金婉兒擡頭看了眼子琴,說道:“這陣子不止五姐姐難見,就是子琴姐姐,我也是難見人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