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雨子璟說不通,金鑫表示很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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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
文殷將纏在柳菁臉上的紗布一圈圈地解下來後,認真地看着她的臉,微笑:“怎麼樣?”
問的是站在她身後的龍鬼。
龍鬼單手摸着下巴,審視着柳菁的臉容,“嗯。很好,完全按照我喜歡的方向整了。這皮膚也很好,應該說,看起來比過去還好。”
文殷笑眯了眼,自信道:“這是自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誰?”
“我發覺你就在我面前這麼不謙虛。”龍鬼低頭看了眼文殷。
文殷笑笑:“跟你還謙虛,不是太虛僞了嗎?”
“哦,跟別人謙虛就不虛僞了?”
“那是禮貌。”文殷淡淡地說着,接過小青手中的鏡子,遞給面前的柳菁:“你自己看看吧。”
柳菁遲疑地接過了鏡子,擡起來,看向了鏡子裡。
臉型還是那個臉型,但是,面容卻是變了不少,如果要有一個詞來形容的話,只有——漂亮!
十分搶眼的漂亮!
那份美麗,彷彿要從鏡子裡跳脫出來一般,讓人看一眼就要陷進去。
柳菁難以置信地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這個人,是我嗎?”
文殷笑道:“嗯。如假包換。”
“雀斑不見了,眼睛好像大了,鼻子高了……像我,又不像我了。”
文殷笑道:“這是自然。要知道,我可是按照某人的要求,對你的臉做了點修飾,你本來就是個美人胚子,只是有些地方不太出彩,看着就折損了好底子。某人精益求精,親自出謀劃策給你的幾處地方做了修飾,你看看,可還滿意?”
柳菁不必多想,也知道文殷口中的“某人”是指誰了。
她擡眸瞪了眼文殷身後的龍鬼:“我記得你當初說的是看我哪哪都滿意的。”
龍鬼挑眉:“獲取芳心自然是要說好話了。”
柳菁皺了皺眉,文殷倒先站起來了,調侃龍鬼:“說得好像人家已經對你芳心暗許了似的。龍鬼,別忘了,人現在心裡還沒你呢。”
柳菁聞言,有點尷尬,微微低下了頭,正好對上膝上放着的鏡子,看到那張似曾相熟的全新容顏,不由得出神。
龍鬼看了眼柳菁,對文殷道:“你管那麼多。她早晚得是我的。”
文殷蹙眉:“你還真是,考慮點女方的感受好嗎?”
龍鬼又看了眼柳菁,見她只是低着頭,對着鏡子裡的人發呆,笑了:“人家可不大在意呢。這個女的,一向沒心沒肺,你若是擔心她有什麼不自在,那可真是多餘的擔心了。”
文殷回頭看了看柳菁,見她已經一副全然不在意他們說什麼的狀態,愕然,接着,轉過頭來,有些同情地看着龍鬼:“你,繼續努力吧。”
龍鬼氣結,一時間很沒面子。
文殷道:“好了,人我也給你治好了,其他的接下來要怎麼處置就是你自己的事了。住了一個多月,我也該告辭了。”
“怎麼,我這裡不是住着很舒服嗎?可以多住些日子。”
“我倒是想。就是抽不開身。”
“又有接診了?”龍鬼問道。
文殷搖了搖頭:“倒沒有。這回是私事。我爹說他想我了,讓我回去陪他住幾天。”
龍鬼笑了:“怕是陪他住幾天是假,讓你回去準備出嫁纔是真吧?”
文殷愣了下,笑笑,不語。
柳菁不知何時已經回過神來,看着他們兩人的對話,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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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家。
柳仁賢正坐在自己的書房裡練字,文名從外面狂奔了進來,身子半趴在書桌上,氣喘吁吁地說道:“公……公子……有……有消息了。”
柳仁賢手勢一頓,擡頭,“什麼消息?”
“就……就是文小姐……”
柳仁賢一把放下了手中的筆,沒等文名將話說完,就先把人給一把拽住了,問道:“找到文殷了?”
文名被抓疼了,皺着臉重重地點着頭,深呼吸了口氣,這才緩過勁來,流暢地說道:“剛剛底下的人傳來消息,說是看到了文小姐的馬車了。就是那天,文小姐失去蹤跡時坐的馬車。”
“人呢,在哪裡?”
文名道:“已經讓人扣下了。就在四金酒肆。”
柳仁賢靜了片刻,二話沒說,便直接出去了。
文名跟在後面:“公子,公子,你別走那麼快,你等等我啊!”
這次,柳仁賢一刻也不願耽擱,直接就把女兒柳家馬房,騎馬出去。
文名看着,只能匆匆地在後面把自己平日裡常騎的馬給牽出來,趕緊地跟上了。
很快地,人就到了四金酒肆。
柳仁賢一進屋,就直接將手中的馬鞭扔給了迎上來的夥計,自己直奔三樓,他知道,文名定然是將人安排在了他私用的雅間。
文名在他後一步進來,夥計不解地問道:“文名小哥,公子這次是怎麼了?看起來有點反常啊。”
文名擺擺手:“別提了。就爲了一個人。”
“一個人?”夥計當即想起來了:“哦,就是之前,你們的人送過來的那位小姐?”
文名點頭:“可不是。”緊接着又關切地問了句:“人還在吧?”
夥計點頭笑道:“自然自然。沒見下樓過。”
文名鬆了口氣:“那就好。”
“文名小哥,你又何必如此緊張。你們的人不是一直在雅間外面守着嗎?那陣勢,蒼蠅都進出不了,人還能不見了?”
文名笑了笑:“那你是沒見過人家的本事。算了,跟你也說不清楚,反正人還在就好了。喏,我的馬鞭,公子和我的馬都在外面呢。”
夥計接過,明白地笑着,就出去了。
文名看着夥計出去,熟門熟路地就上了樓。
卻在剛上三樓的時候,就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原本嚴密守着的人竟然倒下了大半,剩下的人也不知所蹤,而柳仁賢則站在那些人中間,冷着張臉,沒有說話,但是,一眼就能看出來他現在的心情很不好。
“公,公子……”
文名怯怯地喚了聲柳仁賢。
他擡起眼皮來,看着文名,笑道:“文名,人呢?”
“這……”
文名感到自己的後背開始冒起冷汗了。
半個時辰以後。
雅間內,柳仁賢還在喝着茶,文名站在一邊,看着他難以辨別的臉色,謹小慎微。
這時,門外忽然有了響動。
文名立即推門出去,不久,就聽到了文名的聲音:“哎呀,文小姐,可總算把你找回來了!你要再不回來,我們可就都要……”
後面的話文名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爲柳仁賢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門口。
文殷臉上蒙着面紗,面紗上的那雙眼睛,似有流光藏在裡面,美得靈動逼人,還是一身淺粉的衣裙裝扮,漂亮而獨特的款式,很襯她的身段,柳仁賢認出那是良繡坊高級定製的衣裙。而這樣的衣裙,照理是不該穿在那個羞怯而又小家碧玉的文殷身上的,此時,穿在面前這個眸光熠熠的文殷身上,卻是那樣的恰到好處,錦上添花一般的效果,讓人眼前一亮。
柳仁賢看着文殷:“還以爲這次又要錯過了。”
文殷也是沒想到柳仁賢手底下的真有幾個人那麼能幹,都中了她的藥了,竟然還能追過去,一方面,是確實能力出衆,但另一方面,恐怕也是柳仁賢給他們施加的壓力不小吧。
她就是想不明白,柳仁賢怎麼突然這麼執着於自己,簡直就是逮着機會就要跟她過不去。
“柳大哥,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文殷平靜地看着她。
柳仁賢卻是深深地看了她好一會兒,才說道:“進來說吧。”
說着,人便率先轉身進了屋裡。
文殷愣了愣,幾步走到了門口,卻不進去:“柳大哥,有什麼事,還是現在就在這裡說清楚吧。天色不早了,我還要趕路。”
柳仁賢在裡面看了她一眼:“你都走到門口了,就這麼幾步,應該也耽誤不了你多少工夫吧?”
“你……”
“天色確實是不早了,現在趕路,恐怕很難在天黑前找到落腳的地方。我想你最好還是今天就先在這裡住下,真要走,也明天再走。”
文殷聽他這樣說,眼神一滯,說道:“就不勞柳大哥關心了。我想還是今天走比較好。”
頓了頓,她接着說道:“柳大哥,我確實有要緊事在身。你要是沒事的話,我就先告辭了。”
“文殷,我是豺狼虎豹嗎?讓你這麼避之不及的。”
柳仁賢的聲音在後面悠悠的響起,已經不復方纔的溫和,反而有幾分冷意。
文殷的腳步一頓,她深吸了口氣,轉過身來,看着他:“柳大哥,你誤會了。我是真的有要事在身。”
“你一個閨閣小姐,能有什麼要事?”柳仁賢擡眸,靜靜地看着她。
文殷頓了下,才說道:“兩年前,你不就知道,我不是一般的閨閣小姐了嗎?”
柳仁賢笑了:“可一個多月前你還跟我說,你就是個卑微的平凡女子。”
文殷聞言,蹙眉,總覺得柳仁賢這是要跟自己槓上了。
她說道:“若是要說這些的話,那我就告辭了。”
她不想在這裡跟他糾葛下去。
“今天別走了,你要去哪,明天我專程送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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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完畢。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