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8.蛛梅篇88:你最沒資格!
白墨梅看着他的舉動,說道:“你打算把他們引到哪裡去?”
黑蛛看她一眼,說道:“遠離龍鳳山莊就好。 ”
白墨梅笑了:“你從來不理會江湖之事,怎麼突然對龍鳳山莊如此上心?還特意幫他們解決危機。”
“我對江湖的事當然沒有興趣。至於龍鳳山莊……”黑蛛拉長了尾音,認真地看着她:“喬啓興答應過我,若是我能在今夜引走部分暗月教的人,並且最終成功把你帶走,遠離江湖。那麼,他就不會把你牽涉其中,放你出局。”
“放我出局?”白墨梅笑道:“這話是什麼意思?”
黑蛛看向她,說道:“葉輝他們要想成事,你是關鍵之一。若是你不做個局外人的話,喬啓興他們自然就會從你下手,先將你控制在手,打亂葉輝他們的計劃。”
白墨梅也是個聰明人,黑蛛話說到這裡,已經足夠她明白過來。
她眼中似乎帶着笑意:“所以,你要帶我離開這些是非,脫身江湖旋渦?”
“沒錯。”
“呵呵。呵呵呵呵……”
白墨梅輕笑了兩聲,接着,一聲又一聲的笑意傳來,那笑有些放肆,還有些諷刺。
黑蛛微微地蹙眉。
她擡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說道:“黑蛛,你是否太自信了些?你憑什麼認爲我會跟你遠走江湖之外?別說是恢復記憶後的我,就是失憶時的我,都不會跟你走。”
黑蛛漆黑的眸子似夜色一般寂靜,定定地看着她,說道:“我知道。”
“你知道你還和喬啓興談下這不可能的交易?”白墨梅難以置信地問道。
黑蛛神色始終淡然,說道:“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捲入這些是是非非之中。你不改成爲他們任何一方的工具或犧牲品。”
他說這話的時候,神情格外的認真,口吻是也是格外的篤定,就像是在許着什麼誓言一般,那樣的鄭重。不期然地讓白墨梅的心裡微微一蕩。像是風起波瀾,打破了所有的心如止水。
白墨梅睜着眼看着他,半天說不出話來。
她本就無意被捲入這些是非中,就算黑蛛不說,她自己也會想方設法脫身。但是,當這些打算藉由黑蛛的口說出來的時候,心裡的感覺卻格外的不同。就好像漂泊的浮萍忽然又了可靠的依託一般,這個依託,會爲她想方設法,盡其所有地給予她最好的安排和照顧。那樣斬釘截鐵的姿態,讓人無法從心底裡生出一絲的質疑和輕視。
這個男人,他到底憑什麼,憑什麼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撩撥她的心絃?當初,他無意於她,她卻也爲他所心動,至死不改。而現在,他更是打着在乎她的旗號似有若無地再次在她心裡攻城略地,看似漫不經心,卻又給人一種有意爲之的感覺。
白墨梅抿着脣,看着他的眼神漸漸變得複雜。
黑蛛卻還不及觀察她的反應,因爲後面追兵將至,他回頭看了眼,拉起了白墨梅的手,就再次動身,很快便將身後的人又給甩遠了。
白墨梅看着男人寬厚的後背,動了動嘴脣,說道:“你不要白費心思了。就算你帶着我遠離那些是是非非,無人可尋。也是無濟於事的。”
黑蛛停了下來,不解地問道:“這話是什麼意思?”
白墨梅笑道:“看來你對我的身體情況很不瞭解。”
黑蛛舒展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沒說話,狀似在等着她的解釋。
白墨梅掙脫他的手,微笑着說道:“我之所以能夠死而復生,得益於我本身學習的秘術,這秘術本身有縮短性命的危險,但是,與其說是縮短命數,倒不如說是將自己固定的命數前有所調整罷了。比如,你身中劇毒,眼看着就要死了,但是,你若是花費今後五年的壽命來在短時間內加速更換血液,那麼,你就能死裡逃生。當然了,相對要付出的代價,就是損壽五年。”
黑蛛瞳孔微震:“既如此,你當初命懸一線時,理應可以用這個方法讓求活的。”
“沒錯。是可以。只是——”
白墨梅頓了頓,笑着說道:“只是,我放棄了而已。”
“……”
黑蛛震驚地看着她,半天說不出話來。
白墨梅繼續說道:“我當時已經生無可戀,若是再活着,也不過是備受身心的煎熬。所以,我是抱了必死的決心的。如此,我又如何會選擇自救求活呢?”
“爲什麼?”黑蛛猛地上前一步,兩手用力地捏住了她的雙肩,漆黑的瞳孔死死地瞪着她,“明明可以活,你爲什麼要尋死!就算你要損壽數年,至少你還能再活下去,你知不知道多少人心底裡多麼希望你平安無事!你多少人爲你的死傷心落淚,多少人爲你……”
“那又如何?”白墨梅出聲打斷了他的話,說道:“如果活着只會痛苦,那麼,我又爲什麼那樣堅持地活着?你說的沒錯,很多人,不希望我死,他們爲我的死難過落淚。可又怎樣?他們雖然難過,但是,他們都懂我。他們知道我的死亡是自己的選擇,那就意味着這樣的方式會讓我更加快樂,那麼,他們便是理解我的。他們不會怪我,他們難過之後甚至會爲我感到高興,因爲我終於解脫了!”
“白墨梅,你這說的是無稽之談!”
“是不是無稽之談不是你說了算!”白墨梅也激動起來了,她用力地扯掉黑蛛扣住自己肩膀的雙手,說道:“黑蛛,你知道什麼?你憑什麼在這裡對我的事說三道四?我如何活,我如何死,我身邊的人是否傷心難過,這些都與你何干?你不要以爲我曾經傾心於你,就以爲自己有資格管我的事!我告訴你,在這個世上,你黑蛛是最沒資格管我的事的人!”
“阿梅……”
這話,是白墨梅揭開心中痛處所說的話,卻無疑也是黑蛛心中的痛處,白墨梅的句句指責,就好像一記又一記的重錘,狠狠地敲打在他的心頭。
他一臉沉痛和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