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緩緩地駛入蕩城,距離開席還有大半天的時間,嶽檸歌坐在角落裡面,透過晃盪的車簾看着外面的光景,用一座蕩城就可以換回整個四國的安寧,這筆買賣,划算。
她暗暗地捏緊了衣角,七哥,你可一定要出現呀。
她緊張的神色落入鳳緣的眼中,後者不由得泛起得意的笑:“嶽師妹,你不用擔心,天塌下來還有我和葉鞘呢,你這小小年紀,看來也沒有什麼實戰經驗。”
“鳳師姐說的極是。”嶽檸歌順水推舟,尷尬地笑了笑,並沒有過多的話語。
鬥天長老讓人將馬車聽在了王宮之外的角落,然後看着王宮的正東門道:“一會兒院士會代表坤佑院參加宴席,我會在那個時候跟着院士進宮,而你們就在這兒等待合適的時間,混入侍衛裡面,進去。”
嶽檸歌皺眉:“御林軍怕不好混,萬一被發現了,弄巧成拙。”
鳳緣道:“自然,太子的侍從也混不了,太子居於宮內,位列東宮。”
“那,還有誰?”葉鞘的眉頭根本就舒展不開,“聽聞百官都得孤身而入,那還有誰?”
“有一個人!”嶽檸歌咬着牙,“太子的死敵,苓郡王。”
“跟在苓郡王的侍從之後,妥當嗎?萬一被發現……”
“那就逃!”嶽檸歌匆匆打斷鳳緣的擔憂,“若是逃不掉,就戰,戰不贏就死。”
嶽檸歌簡短的幾句話讓鳳緣背心都生出冷意來,她是不是做錯了決定,要和這個瘋子在一起執行任務?
不過嶽檸歌的話卻得到了鬥天長老的高度贊同:“嶽檸歌說的不錯,你們得隨機應變,我還有事要查證,若是到了夜間有任何情況,這是信號彈。”
說着,鬥天長老從懷裡將三支菸花模樣的東西取出來,分別給了三人。
嶽檸歌端倪了一眼手裡的煙花,果斷地塞入懷中,心裡卻起了疑惑,鬥天長老無端端地要去查證些什麼?
不等她回過神來,鬥天長老的身影便是一晃而逝,誰都無法把握住這個已經入了至臻化境的強者的行蹤。
鳳緣十分羨慕地看着眼前的空白,總有一日,她也得成爲這樣的強者!
三個人就在角落裡面等着,嶽檸歌仰起頭來看着微微黯淡的天空,這一日,只怕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儘量將傷亡減到最小吧。
嶽檸歌的心裡卻泛出不安來,這樣順利,真的有些不可思議呢!
不等她多想,鳳緣的聲音低低地傳來:“你們瞧,那是不是苓郡王的哇王駕?”
嶽檸歌一臺眸,可不是麼!
來的這樣早,看來是爲了讓她早些進宮,應該有事要商議吧。
嶽檸歌道:“應該不錯了。”
“那咱們得小心了,混入王爺的侍衛可不是小打小鬧,被發現可是要被誅九族的。”
“誅九族,也得看人。”葉鞘嘆了口氣,“我自小就父母雙亡,哪兒來的九族。”
被選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
嶽檸歌有些同情葉鞘和鳳緣,都是在亂世之中苟延殘喘之輩,大家都只不過是一枚棋子。
真正執子的人,又是誰?
秦無憂今日是宴席的主心骨,侍從帶的比較多,正好給了嶽檸歌等人可乘之機,反過來說,正是他有這一手準備,嶽檸歌才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混入王宮。
三人走在隊伍的尾端,低眉順眼地經過了排查,索性宮門將士沒有搜身,否則兩個女子豈不是要被人佔了便宜。
很快,三人便混入了宮中。
他們不可能再繼續跟着秦無憂的隊伍,鳳緣提議:“咱們分頭行動,儘快找到東宮所在。”
“你不打算讓太子當着滿朝文武的面承認錯誤?”
“我又不傻!”鳳緣擰着眉,“那樣的出頭鳥就算是成了大功臣又如何,最後還不是要被人暗殺,別想那麼多,我只是想要一個參加大試的機會而已。”
她纔不要去當那隻出頭鳥,成了坤佑院的功臣,卻成了秦國的罪人,當着外國使臣、文武百官的面去指責王儲是小偷,這筆帳鳳緣還是會算。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就算坤佑院再有實力,那夜不可能像聖域一樣,超凡出塵,別說秦國了,就是在皇朝的面前,聖域也從不低頭。
若是她當了這出頭鳥,就算是坤佑院,也不會違逆秦王的意思,到時候她只有一條死路。
嶽檸歌笑了笑:“咱們分頭行事,往哪邊走?”
“你跟着苓郡王,我和葉鞘去找東宮。”
“爲什麼?”
“也許苓郡王要去和太子匯合呀。”鳳緣隨便扯了自己都不相信的藉口,有點心虛地看着嶽檸歌,“問那麼多做什麼,不相信我嗎?”
她心裡那一枚惡毒的種子已經種下,嫉妒是最好的催熟劑,她想,如果嶽檸歌被苓郡王的人馬發現了蹤跡,只怕也活不過今日了。
王宮之內發現異黨,怎麼可能看得到明日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