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纔是上陽郡主
“我是誰?”
謝詡凰冷然失笑,緩緩鬆開了長孫儀鮮血淋淋的手,順手就着他的衣袖擦了擦沾在手上的血跡,“長孫皇叔,你倒說說,我到底是誰?”
長孫儀不可置信地盯着她,緩緩搖頭道,“不,你不可能是她。曼”
“我爲什麼不能是她,因爲上陽郡主現在正在與太子成婚?還是她本該是一個死人了?”謝詡凰咬切齒地反問道獁。
他既然今天召了她過來要動手殺她,想必今天也是要對上陽郡主下手的,只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那一個上陽郡主是個假的,而真的她就站在他的面前。
話都說到了這份上,長孫儀也想到了那個上陽郡主,該是這個人放在燕京的障眼法,目的就是掩飾她的真正身份。
可是,那一個真的太像了,連說話舉止都像,像得他們所有人都沒有發現她是假的。
他扶着龍椅的扶手有些發抖,面上卻是冷笑問道,“所以,你現在是要回來殺了朕替霍家報仇?”
“你這條命是父帥幾次救下的,這大燕的半壁江山也是霍家打下來的,可是你卻恩將仇報置我們於死地,天不亡我,如今就是要拿回霍家給你的一切,包括你的項上人頭。”謝詡凰恨恨咬牙道。
“你以爲殺了我,你就能活着離開皇宮嗎?”長孫儀雖然訝異這個人回來苦心籌謀的一切,卻還是極力讓自己鎮定着。
“拜你所賜,我已經死過一次了,還怕再丟這條命嗎,爲了這一天,我已經等了整整十年了。”謝詡凰冷然一笑,道,“不管我今天能不能活着出去,你也活不成。”
“沒想到,你竟然歸順了北齊,變成了這副模樣回來,難怪沒有一個人認得出你。”長孫儀慨然道。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真正的上陽郡主,會成了北齊的王的妹妹來到大燕。
“也不盡然。”謝詡凰冷然一笑,說道,“皇貴妃娘娘和太后最先認出了我,可是她們都死了。”
“是你殺了她?”長孫儀氣得一陣發抖,面上陣陣失血的慘白,“那是你親生母親,你也不放過?”
“從她改嫁成爲皇貴妃的那一刻起,她已經不配是霍天霄的妻子,不配是我霍宛莛的母親!”謝詡凰截然道。
她雖口上無情,眼中卻瞬間涌現淚光。
晏西只是默然站在一旁,看着她滿懷痛苦地將壓抑在心中十年之九的往事道出,聽着陣陣揪心。
長孫儀被氣得一陣陣的咳嗽,捂着嘴咳出了血來,“你……你……她哪裡虧待你了,太后寵你比宮裡的皇子公主都甚,你竟連她們都下手?”
“這你可就冤枉我了,我沒有殺太后,而是太后要殺我。”謝詡凰冷冷地笑了笑,一字一句地說道,“他知道我是要殺你的,所以要我走,可是我不願走,她便想將的身份告訴你,所以我娘替我殺了她和林嬤嬤,然後又自盡了,於是這宮裡再沒有人知道我的身份了。”
長孫儀痛苦的斂目嘆息,不想當日竟是那樣的情形,而這一切禍端都是這個霍宛莛。
“風雷原上你沒死,安陽郡你還是沒死,你的命可真是硬啊。”他咬牙切齒地道。
“那是霍家的亡靈在天上護佑着我,要我回來讓你們長孫家血債血償。”謝詡凰眼中滿是翻涌的殺氣與仇恨。
十年前,也是這樣的冬天,霍家軍奉旨北伐,卻在風雷原上不是戰死於敵軍之手,卻是被自己效忠的皇帝給剿殺。
她永遠也忘不了,最後看到父帥和叔父他們之時,他們眼中的悲痛之色。
他們都是何等英雄的人物,卻被這樣的小人算計丟了性命。
“小謝,別跟他再廢話,殺了他。”晏西一掌擊碎手中拿着的木盒子,裝雪參的的夾層之中藏着的短劍露了出來,她揚手給她扔了過去。
這樣狼心狗肺的小人,跟他說再多也是沒用的,直接宰了了事。
謝詡凰接劍,嗆然拔劍出鞘,劍尖直指坐在龍椅之上的人,“南宮家的人,鄭家的人,都已經在路上等着你了,你這個皇帝也走得不算冷清。”
“果然,他們也是你害的。”長孫儀怒然道。
這個時候,自己才真正明白,從她這個和親公主一來燕京,燕京一直頻生事故,她看似置身於世外,其實一切都是她在背
tang地裡搞得鬼。
太子妃的死,南宮家和豫親王造反,鄭家下獄,一切的一切都是她在借他的手除掉當年參與霍家之事的兇手。
現在那些人都死了,最後一個就輪到他了。
謝詡凰握緊了手裡的劍柄,眉眼冷然一沉便朝龍椅之上的人刺了過去,可長孫儀又是那麼肯就死的人,一掌拍在龍椅扶手上的機關,瞬間便是亂箭如雨射向了她和晏西所站的地方,他趁機朝着後殿的方向逃去。
“晏西,小心劍上有毒。”謝詡凰上下翻飛着躲避着亂箭。
晏西一邊閃躲,一邊罵人,這長孫儀也太陰險了。
長孫儀站在遠處,抵着脣咳了一陣,冷哼道,“朕就知道,今天要殺你沒那麼順利,沒想到你竟還是她,朕便更不能留你了。”
原本,只是想殺她這個北齊公主,與北齊開戰。
沒想到,她纔是一直藏在燕京的上陽郡主,那就更不能讓她活着了。
謝詡凰躲過了箭陣,提劍衝向躲在內殿的人,哪知剛一跨進內殿,頭頂陣一陣嘩啦啦作響,晏西在她身後一把將她向箭推去,她一轉頭纔看到晏西被世大的精鐵籠子從上方罩下困在了裡面。
“小謝,別管我,快殺了那老匹夫。”她氣急敗壞的叫道。
爲了今天能殺她們,他還真是下了不少本錢。
謝詡凰還是先找到了機關,先放了她出來,再一步一步走向扶着椅子一直咳嗽的長孫儀。
“你還能逃到哪裡去,就算我不殺你,你也會被這病一天一天折磨死。”
長孫儀冰冷含恨地望向她,虛弱的道,“是你動了手腳。”
“有人向爲你診治的太醫提點了幾句,他們就給你換了藥方,起初是會讓你精神大振,但時日一長了,治病的藥和調理的藥在你體內融合,就會成爲誰也解不了的劇毒,你只會一天一天病得更重,最後只能等死。”謝詡凰一步一步走近前去,道,“所以,就算我不殺你,你也活不了多久。”
“想不到,霍家滿門忠良,竟教出你這樣蛇蠍心腸的女兒來。”長孫儀冷笑哼道。
“滿門忠良?”謝詡凰冷然而笑,以劍指着他,“那最後不也落到了被滅門的下場,這一切也都是你們教我的,現在我不過是將你們對付霍家的手段,用來對付你們而已。”
“不過,論起玩陰謀詭計,你可比我們北齊那位主子要遜色多了。”晏西跟着走近冷笑哼道。
“謝承顥救你一回,還能救你第二回嗎,便是你殺了我,你也休想活着離開大燕。”長孫儀道。
“那就不你操心了,當真以爲只有你大燕想開戰嗎,這會兒北齊的大軍怕是已經踏破北疆邊境了。”晏西道。
“好一招裡應外合,可泱泱大燕不是你北齊想吞併,就能得逞的。”長孫儀咬牙道。
“一個人吞不下,可以兩個人瓜分嘛,這天下想當皇帝的人多了去了,想你們死的人也不少,所以你還是儘早去地府閻王爺當你的皇帝吧,你的臣子后妃隨後也都會去伴駕的。”晏西冷笑着說道。
他想今天殺她們,可終究低估了她和小謝的身手,只設了這樣的機關,也想取她們性命。
長孫儀拖着病重的身子,可內殿的側門又被晏西給攔住了去路,他已然無路可逃,想要打碎東西叫外面的侍衛進來,可是以這兩個人的身手,根本不會給他那樣的機會。
他一擡眼望向外殿的方向,道,“晟兒,快救我!”
晏西兩人一聽,一分神回頭去望,長孫儀拔腿就往內殿的側門跑去,被晏西追上狠狠一腳踹到了地上。
“小謝,你若不動手,就讓我替你動手,別再跟他廢話。”
他無時不刻的不在想着要讓自己脫身,說話也好也不過是拖延時間,引開她們的注意力。
“我自己來。”謝詡凰一步一步逼近前去,長孫儀在地上挪着後退。
他怕死,便是身爲一國之君,生死麪前,他一樣怕。
“霍宛莛,你不能殺我。”他一邊退,一邊說道。
“你的罪孽,千刀萬剮都不爲過。”謝詡凰一劍刺在了他的右胸口,冷冷道,“父帥萬箭穿心而死,今日你也嚐嚐他死的滋味兒。”
她說着,第二劍便又刺了下去,長孫儀明黃龍袍胸前很快被染得鮮紅一片。
“你……”長孫儀想再說什麼,卻無力開口了。
正在這時,內殿的側門被人從外面撞開了,鄭皇后帶着一羣宮人衝了進來,看到殿內的一幕大驚失色。
長孫儀眼見有人進來,拼盡了力氣道,“她……她纔是上陽郡主。”
謝詡凰面以一沉,不想再拖延下去,一劍便朝他心口刺去。
“霍宛莛!”鄭皇后撲上前來,沉聲道,“你敢殺他,你是要弒君弒父嗎?”
一句弒君弒父,生生讓她停下了刺下他心口的劍,她緩緩擡頭望向說話的鄭皇后,“你在說什麼?”
“霍家落到那樣的結局,一切都是因爲你,真想爲他們報仇的話,最該死的也是你。”鄭皇后扶起地上一身血跡斑駁的長孫儀道。
“小謝,不要聽她胡說,快殺了他們。”晏西催促道。
謝詡凰卻沒有動手,執意要聽鄭皇后說完。
“你以爲,那麼些年太后把你養在身邊,疼愛你都勝過宮中的皇子公主,只因爲你是霍家的女兒嗎?”鄭皇后面目沉沉地望着她的眼睛說道。
謝詡凰面上一陣陣的蒼白,握着劍的手有些發抖,“你到底想說什麼?”
不是那樣的,一定不是的。
“你根本不是霍家的女兒,便是你再恨長孫家的人,你自己的身上也流着長孫家的血脈。”鄭皇后一字一句,恍若晴天霹靂。
謝詡凰顫抖地搖着頭,道,“不,我是霍家的女兒,我是霍天霄的女兒,我是霍天霄的女兒……”
她是在霍家出生,在霍家長大,她的身上怎麼可以流着那樣骯髒冰冷的血液。
“你不是,你是皇上和鄯如心的女兒,你根本不是霍家的人,你又有什麼資格替霍家向自己親生父親報仇。”
骯髒不堪的身世,讓這個一直咬牙煎熬了十年的人,最後的一絲信念也崩潰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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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是關鍵部分,我跟編輯商量了一下,明天繼續加更,讓大家過過癮。
燕王爺,你再不回來,你媳婦要被我虐shi了。皇后要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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