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6.王者歸來5
謝承顥有些訝然,這樣的話也就表示,燕北羽放過他一條命了。
畢竟,要殺他的話,就是一句話的的事,何必再關進牢裡去,以前總覺得看不起這樣總是被一個女人左右決定的男人的。
然而,這一刻他隱約明白了,若不是非一般的在意,是不會因爲對方的話改變自己的主意的,而他從來不怎麼願意去做到的播。
龍靖瀾也有些奇怪地望了望坐在龍椅上的人,有些意外他的話,這人家都打上門來了,差點把你送去見了閻王,竟然還不下旨殺了他,還要留着幹什麼跫。
謝承顥這樣的禍害,多留一天都後患無窮。
高昌王交給了緹騎衛,謝承顥也交給了緹騎衛,龐寧有些面色不安,他深知緹騎衛的行事手段之狠辣,再加之這個龍靖瀾狡猾難以對付。
燕北羽目光冰冷掃了一眼龐寧,略顯蒼白的薄脣微抿着,不知是因爲疲憊還是因爲別的什麼,沉默着沒有言語。
而那些上在他身後的,跟隨他一路的臣子,個個戰戰兢兢地低頭站着,那模樣似恨不得鑽到地縫時躲着,不讓龍椅之上的那個人看到自己。
龍靖瀾安排了人把謝承顥和晏西幾人押下去,扭頭掃了一眼龐寧等人,又望了望龍椅之上神色疲憊的人,道,“不如,把龐大人他們也給我來?”
別的事兒他不喜歡,但這種用刑的事兒,她是再樂意不過了。
燕北羽微微點了點頭,道,“也好,歸義侯儘快捉拿歸案。”
闞璽到現在也抓住,這件事要處理就一次處理幹靜,他不想再留着什麼漏網之魚,以免生出後患,只是現在身體尚還虛弱,沒有太多精力去處置這些事了。
原本出來,也是因爲要處置謝承顥的事兒,如今她說希望能放了他回北齊……
“陛下!”
“陛下,臣等知錯了!”
……
龐寧身後的一干老臣,紛紛在殿中跪了下來,向着龍椅之上的人求饒。
可是,燕北羽看也未曾多看一眼,微微擡了擡手示意龍靖瀾將人帶走,比起面對這些人,他更想早一點到暖閣去與她和孩子團聚。
霍雋自然也跟着給她幫上忙了,兩人一前一後離開了,空蕩蕩的大殿終於就只剩下了坐在龍椅上的那個人,半晌扶着起身,眼前便忍不住一陣陣發黑,人也跟着晃了晃。
“陛下!”冥河上前扶住,勸道,“先回暖閣休息吧。”
雖然是撿回了一條命,可現在身體已經被數月的病痛耗得虛弱不已,不知得要多久才能休養得回來。
燕北羽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點了點頭,扶着他的手起身,一步一步走下了玉階,朝着空蕩蕩的太極殿外走去,腳步有些難言的急切。
縱使,他們從他眼前走開也不過轉眼的功夫,他都迫不及待去見到他們。
“你儘快出宮一趟,通知房將軍,在無朕旨意的情況下,燕京只進不出,必須將闞璽給了抓出來。”他說着,似又想起了什麼,沉聲道,“帶人去一趟歸義侯府,不論男女老少皆抓到關入刑部,交給龍靖瀾去處。”
他現在確實沒有那麼多心力去操心這些瑣碎小事,她要他放了謝承顥,可是這個人於他而言又不能放,所以在他安排好一切之前,還不能就那麼將謝承顥這樣的心腹大患給放了回去,爲禍無窮。
“是,屬下即刻去辦。”冥河應道。
燕北羽拒絕了冥河攙扶,自己進了暖閣之中,撩開簾子看着默然坐在牀邊照顧着兩個熟睡孩子的人,一顆高懸許多的久終於落了下來。
這麼多年,他曾有多少次地憧憬過這樣的一幕,他下朝回來,她還在懷內照顧着他們的孩子,背影溫柔而沉靜。
謝詡凰聽得腳步聲,扭頭看向撩着簾子走進來的人,起身過去扶了他到榻邊坐下,只是看着他那弱不禁風的樣子,眼眶禁不住有些泛紅。
“孩子都睡了?”燕北羽低小着聲音問道。
“大約這幾天都折騰得累了,都睡下了。”謝詡凰道。
燕北羽輕握着她的手,嘆息道,“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他早體會失去所愛之人的痛苦與折磨,可是他卻讓她承受那樣的心痛,明明想見她
,明明知道她已經回來了,可是他就是不能見她。
謝詡凰沉默了片刻,道,“都過去了。”
心痛也好,絕望也好,總算都過去了,只要他還好生活着,她什麼都不怨。
兩人默然坐着,誰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緊握着彼此的手,似是怕會再一次的失散,明明見到之前心裡有着千言萬語的話想要向對方傾訴,可真的見上面了,卻發現不知該如何說起。
然而,便是什麼都不說,似乎都能明瞭對方的心思。
“你到底看夠了沒有?”謝詡凰微微皺着眉頭,瞅了一眼坐在自己面前的人,盯着自己看了好半晌了,怎麼着也讓人不自在了。
燕北羽薄脣微揚,“怎麼看得夠?”
直到這一刻,她坐在自己面前,他都還有些難以置信是真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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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所有的大夫,都說是無藥可治的?”謝詡凰問道。
而且謝承顥下手,也不可能給他留下可以活命的辦法,所以在回來看到那一幕時,她纔會相信了那是真的。
“大夫確實是無藥可知,是老莊主在這裡住了段時間,助我修習了定魂珠的內功心法,又將我體內毒害身體的毒血放了一部分出來,最後廢了我一身內力,將他的內力重新給予了我,只不過在這個過程中,會有數日的假死,一般人是察覺不出來的。”燕北羽朝她坦白到。
在他收到那內功心法的冊子之時,隱約有覺得老莊主是有辦法的,只是他一直沒有再讓人來送個信,他的病也一天比一天嚴重,直到病入膏肓了,老莊主才姍姍來遲。
“是師公。”謝詡凰想到,心情不禁有些沉重。
師公一生追求武學的最高境界,卻在最後將自己一身功力傳給了他。
“待我身體恢復些,開了春我們去折劍山莊看看他老人家,若是他來出手相助,只怕朕是真保不住這條命了。”燕北羽道。
謝詡凰點了點頭,道,“好。”
她也許久不曾去折劍山莊看望過師公了,這一次因爲他們的事,他又出手幫了這麼大的忙,這份恩情她真不知該如何去報答了。
燕北羽嘆息,探臂輕擁着她,繾綣低道,“鳳凰,我好多次都夢到你回來了,可是我每次睜開,眼前又是空蕩蕩的一片,我怎麼也找不到你……”
每每午夜夢迴,他都有種錯覺,她還是在他身邊的,可是待一清醒過來,才發現她早已走了多時了。
他們自少年相識,到如今已快到了而立之年才真正走到一起,這漫長的十幾年,已經歷經了他們一輩子都不願承受的苦痛。
時光漫長,總算他們得以相聚,他只願自此以後,再無分離之苦。
“對不起,我虧欠你太多了。”謝詡凰幽幽嘆息道。
不可否認,她是深愛他的,只是這份情不算她如何深愛,卻也不及他待她的,怕是這一生亦是如此。
“你從來沒有虧欠我,你在我身邊,已經給了我夢寐以求的一切。”燕北羽輕然笑語道。
不知從何時開始,他便想過她在自己身邊的生活,這些年也從未有過任何改變,到如今她終於回到了他的身邊,永遠不會再離開。
這已經,是上天給予他最大的恩賜。
這一世,他無親無故,獨行於世,所幸還曾遇到她,所幸她亦愛着他。
謝詡凰默然,若是那時不曾遇上他,若是不曾動心喜歡上了他,自己還有沒有念頭活到如今,怕都無法預料。
到底是她拯救了她,還是他拯救了她,真是難以說清楚。
兩人默然相擁,輕言細語地訴說着,彼此心上的話,全然不曾發覺牀上睡着的丫頭已經爬了起來,揉了揉眼睛便叫她,“娘娘,娘娘……”
謝詡凰也顧不得其它,推開了擁着自己的人,起身去了牀邊安撫孩子,“沅沅,怎麼了?”
小丫頭伸着小手臂要她抱,到了她懷裡,緊緊摟着她的脖子,“娘娘只能抱沅沅。”
謝詡凰哭笑不得,這小丫頭簡直霸道得緊。
燕北羽嘴角抽了抽,開始有些覺着,孩子的到來似乎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美好,反而還是阻礙他們夫妻關係的小麻煩。
這丫頭一臉敵意地瞪着他,生怕他會把她娘搶走了似的。
謝詡凰抱着她在桌邊坐了下來,柔聲說道,“沅沅不是一直想知道爹爹是誰嗎?”
沅沅好奇地望向她,等着她的答案。
“這就是沅沅和璟兒的爹爹。”謝詡凰柔聲道。
沅沅聽了看了看坐在對面的人,似乎被她那瘦削的模樣嚇着,一扭頭抱着她的脖子,囁嚅道,“沅沅不要這個爹爹。”
燕北羽眉梢一挑,她不要他這個爹爹,還想要哪一個。
“沅沅要那個爹爹。”沅沅道。
謝詡凰頭疼地皺了皺眉,這小丫頭果真是被謝承顥給教壞了,她口中的那個爹爹自然說的是謝承顥。
孩子還小,自是平日裡跟誰處的時間多些,對誰就印象深一些,到底也是父女兩不曾見過,她一時之間還有些難以適應罷了。
燕北羽也猜測到了,對於某個剛剛關起來的,不禁又生了幾分殺心。
謝詡凰輕拍着她的背,耐着性子地哄着還昏昏欲睡的女兒,等她睡着了,又孩放到牀上安置好,轉身對上面色有些黑沉的男人。
“孩子還小,多相處些日子就知道了。”
這麼點兒大,說再多她也聽不進去,等在燕京待得時間久了,她再漸漸大一些了,自然就知道到底誰是親生父親了。
“我看她倒是對她那個爹爹,喜歡得緊嘛。”燕北羽道。
緊趕慢趕着接他們回來了,結果還沒叫他這個爹爹,倒先把謝承顥認爹了,這讓他一瞬涌起的身爲人父的喜悅,瞬間被一盆冷水澆了個透心涼。
謝詡凰不知該好氣還是好笑,“那你自己跟她說,看她聽你的嗎?”
對這麼小個孩子講道理,完全就是對牛彈琴。
燕北羽望了望牀上熟睡的兩個孩子,道,“那怎麼辦?”
雖然早就知道自己有了一雙兒女,可這真是當了父親的時候,尤其一下面對已經會跑了的他們兩個,他一時之間還真有些不知該如何辦了。
“璟兒倒是乖巧穩重些,說什麼話他多少能聽進去,沅沅不好說了,不過小丫頭貪吃又貪玩,你多帶着她玩玩就好了。”謝詡凰笑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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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二更晚上。皇后要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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