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南雪。”背後響起韓翰宇的聲音。

“你怎麼會在這裡的?”江南雪客氣地說。

“我怎麼不能在這裡了?”韓翰宇說:“這裡好像是我的公司吧?”

江南雪默不作聲。

“你要去哪裡?”

“你跟我說話嗎?”

“你是豬啊,難道我跟鬼說話嗎?”韓翰宇沒好氣地說。

“我要去醫院。”

“那好,我陪你去/。”

江南雪想拒絕,但看着他的臉,知道是拒絕不了的,無奈地點了點頭。

到了醫院,韓翰宇說:“我們先去看媛媛,等一下我再陪你去方誌雄。”

“我想先去看志雄哥。”江南雪不知道該怎樣說要去取檢查結果的事,還有與何易的事她也沒有同他說。

“我陪你去。”韓翰宇像是對着空氣說話。

“不用了,這樣吧,你先去看媛媛姐,我看完志雄哥就上去找你,你跟志雄哥也不太熟悉,我怕你們見了尷尬,更何況都是同一個醫院呢。”

“不讓我陪去也行,晚飯跟我一起吃。”韓翰宇說出一個條件。

“好的。”江南雪乖巧地點頭。

與韓翰宇分開後,她竟自走進主治醫生的辦公室。

“江小姐嗎?請坐。”李醫生慈祥地笑着說。

“謝謝。”江南雪微笑地坐下來:“我的身體還好嗎?最近老是頭痛,骨頭也累得很,要不要拿點藥回去吃?”

“關於你的身體。”李醫生平靜地說:“希望你自己要有個心理準備。”

“心理準備?”江南雪笑說:“不用說得那樣嚴重吧?”

“是這樣的,我們從檢查中發現你患有一種很罕見的病。”李醫生儘量飾詞說。

江南雪一呆,忙問:“什麼罕見的病?”

“我說了希望你能冷靜。”李醫生緩緩地說:“我們檢查出你的身體很虛弱,而且正式確定患上了癌症。”

“癌症?”江南雪一時反應不過來,怎麼可能呢?

“這一種癌症在國內纔出現兩宗,你是第三宗,是骨癌與腦癌的組合,這一種病毒很快就蝕腐你的腦及骨胳。”

“醫生,您有檢查清楚嗎?”江南雪震驚地問。

“很抱歉,我們已經檢查清楚了。”李醫生說:“而且你這一種病在國內是無法治療的,除非去國外。”

“那有得醫嗎?”江南雪悲涼地問,她努力讓自己的意志堅持着別暈過去,幸好她自小便堅強,面對困難練習了冷靜對待,否則她會瘋掉。

“沒得醫,就算去到國外也只能拖長一點時間而已。”

“那我可以活多久?”江南雪木然問。

“最多三個月。”李醫生說:“另兩宗是一個是三個月,一個只有一個月。”

“爲什麼以前我不發覺我身體有異樣的?”

“你之前有檢查身體嗎?”

江南雪無意識地搖了搖頭,以前她總是在爲生活爲學業奔波,又哪有餘錢去檢查身體呢?

“現在是因爲病毒蝕食骨與腦,所以你開始覺得撕裂般的痛。在這有限的日子裡,你不要住在醫院裡了,想做什麼就去做吧……。”

江南雪直到走入方誌雄的病房,也沒有發覺,直到方誌雄叫她幾聲,她才反應過來。

“南雪,你怎麼了?是不是檢查出了什麼問題?”

“哪有。”江南雪強裝笑臉說:“我身體好得很,醫生只是說這一段時日我悲傷過度,好好休息就行了。”

“真的嗎?”

“是的。”江南雪忍着淚,笑說。

“沒事就好了,你知道啦,你一個女孩子也是夠苦的了,江伯母不在了你也不用太辛苦了,錢夠用就行了,多點休息多些吃營養品……。”

方誌雄說了些什麼江南雪迷迷糊糊的一句也不進去,只是機械地點頭。

吃晚飯的時候,韓翰宇對服務員說:“要兩份牛扒,兩個魚翅湯,吃不吃點心?”看向江南雪問。

江南雪無意識點頭。

“兩個甜品。”韓翰宇對服務生說完又問江南雪:“要喝些紅酒嗎?”

江南雪像是沒有聽到般呆呆地看向落地窗外面的景,現在是華燈初掌的時候,霓虹燈閃爍,將夜間照得美麗而神秘。可是,這樣的美麗的世界,三個月後便不能再看了。

“南雪?”韓翰宇突然大聲地叫。

江南雪立時醒過來,看到韓翰宇的臉只離自己一寸,像是要貼上來般。

“你貼得那麼近幹麼?”

“我叫你幾聲了,你發什麼呆?”韓翰宇說:“我問你要不要喝紅酒。”

“不要了。”

服務生走後,韓翰宇說:“你怎麼了?從醫院回來你就懂得發呆,什麼話也不說。”

“沒有什麼事,我只是覺得累。”江南雪低下頭,偷偷抹去眼角的淚。

“你哭了?”韓翰宇小心地說:“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沒事。”江南雪悽然笑說:“我真的沒有事,我只是在想媛媛姐而已。”

正說着,湯就上來。韓翰宇趕走服務生,親自爲她盛了一碗湯放到她的面前說:“喝了它。”

“不想喝。”江南雪現在什麼食慾也沒有。

“喝了它,我不想說第二次。”韓翰宇毫不退讓。

“不喝。”江南雪煩躁地說:“你沒有聽到我說話嗎?”

韓翰宇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然後捧起碗溫柔地說:“乖,聽話,你喝了它吧,我來餵你喝。”

說完便拿起湯更就往她嘴裡送去。江南雪柔順地張口小嘴,任他喂着喝,看着他專注關愛的神情,想着以後再也不能看見他了,心不由一酸,淚便掉在他申過來的手背上。

“怎麼哭了?”韓翰宇慌張地一邊幫她抹淚一邊說。

“沒有什麼,我只是感動。”

“傻瓜。”韓翰宇溫柔地說。

第二十章江南雪決定要去找江南美,她希望在僅有的日子中,好好地同妹妹相處,畢竟她是自己惟一的親人。

還有志雄哥,何易,這一些,她再也看不到了。想到韓翰宇,她不由哭了出來,坐在公車上,她流着淚看着飛快而過的風景,看着一個個陌生人下了又上,上了又下,如人生,不知道哪裡是盡站,可是卻遇到無數的過客,而自己呢?又是誰的過客?

而這一切都是沒有人知道的,也罷,反正就讓自己好好的過完這三個月,然後就讓自己靜靜地走吧。

她是偷偷跑出來的,當韓翰宇送她回家的時候,她當他走後便往公車站上走,她要一個人去看妹妹,不知道爲什麼,她有一個急切的意念,就是要儘快見到妹妹,她有很多話要對她說。

酒吧現在是最多人的時候,她想起以前初遇韓翰宇的時候,當她一下了公車看着這裡的一切時,立即想起與翰宇認識的一切,前些時候翰宇問她的時候,她是真的忘記了,而現在她站在同一個地方,所有的回憶都浮現上來,那時候她也是站在這裡,猶豫着要不要進去找江南美,是他從吧裡走出來,以爲她是陪酒女子。

想到這裡,她不由微微的笑了。

這一個男人,自己一開始便以爲他是花花公子,原來並不是這樣的,而現在他們的關係,就算是怎樣也不能忽視的愛,而當初的自己又如何能想得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她深吸了一口氣,夜晚的空氣帶着微冷的味道,她大步踏了進去,裡面是燈紅酒綠的,她毫不猶豫地走進去問一個酒吧女:“小姐,請問你知道江南美在哪裡嗎?”

“在那一邊。”酒吧小姐往左邊一指便走了。

江南雪順着她的方向看去,只見江南美與兩個打扮妖豔的女子一起跳着舞,江南雪走過去拍拍她的肩大聲說:“南美。”

江南美似是未覺,江南雪看着醉生夢死的江南美,再扯了扯她的手大聲說:“南美。”

此時的音樂很震憾,她以爲江南美聽不到,立即大聲說:“江南美。”

江南美醉眼朦朧地看着她,夢幻似地笑着:“你是誰啊?憑什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江南雪不敢相信地看着她隨着音樂拼命地扭動腰肢,立即明白了什麼事,她臉都白了,用盡全力纔將江南美拖到外面。

江南美似是未覺,還是放浪地笑着挨着路邊的樹搖着頭。

江南雪痛心地看着她,不理她的抗議,硬是拖她上了出租車。

到家的時候,江南雪用冷水澆醒了江南美,江南美似醉非醉地看着她,最後,冷冷地說:“你是我的誰?管得我那麼多嗎?”

“南美。”江南雪激動地看着她:“你怎麼能這樣的?你怎麼能這樣糟蹋自己的?你,你居然學別人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