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當然了,因爲母親已經好了起來了,這是一個奇蹟。”江南雪開心地笑着:“你知道嗎?是奇蹟,沒有任何詞比奇蹟更美妙的了。”

“嗯,好人有好報嘛,一定是上天讓南雪感動了。”

“謝謝你。”江南雪突然不好意思說。

“沒有什麼。來,我們一起回房子裡吧,工人已經做好飯了。”韓翰宇牽着她的手走進屋子,好像這是最正常不過的事。

江南雪看着互相握着的手,初時的羞澀已經消失無蹤了,她暗暗地在心中說:就這一次,就當是借媛媛姐的幸福一次,一次就好了。

早上,江南雪剛從睡夢中醒來,不知道是不是這裡的安靜,還是這裡的花香,令她沉睡到早上九點多才醒過來。她拖踏着拖鞋才站起來便聽到美妙的鋼琴聲,她走到廳的右邊,見到韓翰宇迷醉地彈着一首樂曲,江南雪知道這一首樂曲叫《童話》,是光良的新曲,曲子裡說兩個相愛的人,因爲死亡而分開了,她初聽的時候也看TV看得落淚。

“我要變成,童話裡,你愛的那個天使張開雙手變成翅膀守護你。”

聽着美妙的鋼琴聲,她不禁輕輕地低唱起這一首歌,直到淚流了滿臉,她才驚覺鋼聲早已停了,而韓翰宇怔怔地看着她。

“你喜歡這一首曲子嗎?”

江南雪點了點頭,“這是一首令人傷感的歌,尢其是兩個人相愛而不能相守的時候。”

“要我再彈多一次給你聽嗎?”

江南雪無言地搖了搖頭。

“那你快換衣服吧,我們出去轉一圈,這裡還有一個楓樹林哦,很美麗。”韓翰宇笑着說。

“好。”江南雪轉身回房,一會兒穿着昨天的衣服出來,誰叫她沒有帶衣服來呢。

中午,她與韓翰宇回來,她說:“你先在這裡坐着,就讓我做頓好飯給你吃。”

“你才坐着,讓我來做好了。”韓翰宇突然說。

“啊?你會做飯?”江南雪驚奇地看着他,他還有什麼是不懂的?

“呵呵。”韓翰宇尷尬地笑了笑說:“因爲你太累了,我不要你再累,所以讓我弄一頓飯給你吃。”他沒有告訴她,他還沒有爲任何人做過飯呢,父母也沒有。

“你真的能行嗎?”江南雪懷疑地看着他。

“工人不在,就讓我做你的工人好了。”韓翰宇說:“你就乖乖地坐在這裡看電視聽音樂,很快就有飯吃的了。”

“那好吧,我就坐着等吃好了。”江南雪微笑說。

“那我進廚房了哦。”

“真的不需要我幫忙嗎?”江南雪不放心地再問。

“真的不用,哎,你很哆嗦啊。”韓翰宇邊說邊走進廚房。

一個半小時後,江南雪終於忍不住肚子咕咕叫了,她大聲地往廚房說:“可以了沒有?我真的很餓啊。”

“就得啦,你快些坐在飯廳裡等着,我就來。”廚房裡傳出韓翰宇的聲音。

“那好吧。”江南雪呶了呶嘴,走到飯桌上坐着,一會兒,韓翰宇捧着一碟碟菜出來,一共是三菜一湯,江南雪看着桌上黑色的紅色的菜,訕訕地說:“還真豐富啊。”

“對,這是我爲你做的一頓飯。”韓翰盛好了兩碗飯,也坐在江南雪的對面。

江南雪指着黑黑的東西說:“這是什麼?”

“這是排骨。”

“這紅色的是什麼?像菜心一樣的。”

“你真聰明,是菜心來的。”

“爲什麼是紅色的?”江南雪感到很好奇,菜心不是綠色的嗎?

“我下了很多西紅柿汁。”

“啊?那這一碟是雞蛋炒菲菜吧?看起來不錯。”

“是啊,你嚐嚐。”

江南雪抱着豁出去的決心挾起雞蛋,韓翰宇滿臉期待地看着她。

“啊,鹹死人了。”江南雪剛送入嘴立即吐了出來。

結果,連飯也是未熟透的,江南雪無奈,只是自己重新做過一頓飯,纔算過了午餐。

吃着美味的午餐,韓翰宇由衷地讚道:“你的手藝直追大廚。”

“哪裡哪裡,算不得十分好,只是比某個人的手藝要好些吧。”江南雪意有所指。

“這事你以後也少提了吧。”韓翰宇大口吃着江南雪做的清蒸排骨。

“我沒有說什麼,我只是說某人而已。”江南雪笑說:“我昨晚寫了一首詩給彼岸花。”

“哦,那真的要讀來聽聽了。”韓翰宇繞有興趣說。

“聽着了。”江南雪笑吟:“彼河初綻惹憂傷,相錯生生在夢鄉。夜夜螢飛悲葉在,年年蝶舞痛花亡。堪因天意荒涼淚,亦復無涯華麗殤。欲問纏綿何處去,黃泉歧路引魂香。”

“這詩寫得真好,只是,頜聯有合掌之嫌哦。”韓翰宇笑着說。

“你懂這一些?”

“我怎麼就不能懂啦?我也有學過嘛,只是工作太忙,丟在一旁而已。”

“噢,我以爲你不懂得欣賞呢。”江南雪喃喃地說。

“你常寫這一種舊體詩的?”

“也算是吧,不開心就寫吧。”

“也送一首詩給我吧。”韓翰宇滿臉期待地看着她。

“你叫媛媛姐送給你啊。”江南雪脫口而出。

“你爲什麼突然提起她?”韓翰宇本來笑着的臉,立即陰了下來。

“她是你的女朋友,爲什麼我不能提起她了。”江南雪毫不示弱地說。

“我自己的感情我會處理,不用你擔心。”韓翰宇的語氣冷淡下來。

這兩天,他都忘記了何媛媛的存在了,想起這裡,他討厭自己的忘情,也討厭自己越來越迷在江南雪一起時的快樂。而她呢?知道這一切的發生嗎?

何媛媛正同方志雄一起去看市裡舉辦的一場攝影展。

走在攝影的其間,方誌雄的西藏攝影片獲了一個銀將,布達拉宮前面,是一個美麗的女人側影,隱隱中還見到淚痕。雖然看不清她的臉容,但是那柔順的長髮隨風而飄,一身的白衣,朦朧中又透着淡淡的憂傷,令人忍不住看了有種心痛而悽美的感覺。

何媛媛怔怔地看着照片中的身影,她明白,那是她與方誌雄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時候她在爲自己的戀情哭泣,剛好讓方誌雄捕捉到,她想不到會是如此的美麗。

“是不是覺得自己真的很美麗呢?”方誌雄揹着一個攝影相機,笑說。

“是的,我從來沒有發現,原來自己可以有這一種朦朧美。”

“因爲你,所以這作品獲了個銀獎,怎麼也要請你吃頓便飯。”

“也好,就今晚吧。”何媛媛說出這一句話,才驚覺自己應該是拒絕他的。自己怎麼會答應除了韓翰宇以外的追求者的應邀呢?可是對於方誌雄,她卻拒絕不了,甚至在與他一起的時候,她甚至生出一種很快樂很輕鬆的感覺。

“其實每一種攝影都可以表達作者的思想的,作品一般都詮註了作者的全部心情。”方誌雄說:“你喜歡攝影的話,就一定要懂得構圖。”

“構圖?”

“對,構圖是最重要的,否則你攝影了下來,也只是平平無奇,還有顏色,也就是攝影的技藝問題,”

“看來攝影並不是單單的拍下來一張照片就完事了。”何媛媛柔聲笑道。

“當然了,就像是攀登,帶給人的往往是愉悅與自信。”

“我喜歡攀登,攀登的時候我感到一種從來沒有的快樂。”

“你家裡人知道你喜歡的東西嗎?”方誌雄突然問。

何媛媛想到自己的父母,搖了搖頭說:“他們肯定不會答應的。自小他們便對我保護慣的了。”

“我從來不允許父母阻止我喜歡的東西。”

何媛媛仰着頭看着他,柔黑的發突然被微風吹到貼着粉白的臉,方誌雄溫柔地用手指幫她將頭髮往後梳去,這一個暖昧的動作讓何媛媛一呆,然後是受驚的退開了一步,心狂跳着,她不明白,爲什麼會對韓翰宇以外的男人心跳,爲什麼呢?

難道自己喜歡他?

她爲自己突然跳出來的念頭嚇壞了,不可以的,不可以這樣的,父母肯定不會允許自己同一個平凡的男人在一起的。

“你想什麼?”方誌雄像是沒覺她的沉默。

“我在想,該要回去上班了。”

“那好吧,我晚上去接你下班。”方誌雄說。

“不用了,我們在咖啡廳裡見面吧。”說完,急匆匆地走了。留下若有所思的方誌雄。

江南雪回家的時候,遠遠便看見了何易挨在車外,交叉着腳帥氣地站着。

她走上前去,還沒有說話,何易便急忙地說:“你知道嗎?你知道這一個星期我是怎樣的度過嗎?我天天的想你,想你想得連飯也吃不下,我打電話給你,可是你不是關機就是忙。南雪,你告訴我,你要我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