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四節 第一猛男

布衣對宇文化及的處理結果雖有遺憾,卻只能苦笑,局早在他意料之中,宇文化及還是沒有死,最終看起來還是他殺死了隋煬帝,隋煬帝放了宇文化及,卻終養虎爲患,這些事情奇妙非常,他雖然知道結果,卻不能說與任何人聽,只是因爲,就算他說出,別人也是不信。他現在想要改變歷史,說出李淵最後要取代大隋,只怕不等李淵送命,他就早早的被砍了腦袋。

歷史,很難琢磨,蕭布衣心中嘆息,卻是笑道:“無論如何,這個討厭的小子總算不會在我眼前轉悠,也算是好事。”

三人都是笑,心中想的卻是不同,這時廳外雪地上腳步聲響起,三人扭頭望過去,見到兩人已經踏雪循梅走了過來。兩人一高一矮,一個身材敦實,面色白淨,年紀看起來不大,甚至可以說有些羞澀,另外一個卻和竹竿子彷彿,等到走近的時候,蕭布衣這才駭然發現他的瘦,好像衣服裡面全是骨頭。那人雙眸中光芒如火般燃燒,臉頰深陷,走了幾步咳嗽一聲,十足的一個癆病鬼。旁邊那人健健康康,身材中等,讓他繡竿子一樣的身材襯托下,倒顯得稍矮。

知道來到這裡的人定然和裴茗翠是熟識,蕭布衣向裴茗翠望過去,發現她望向那高瘦的男子,臉上現出少有關切的神情,不由心中一動。虞世南卻只是望着裴茗翠。見到蕭布衣望過來,臉色微紅,似被人發現心事般,轉過臉去。

不等蕭布衣多想,裴茗翠已經起身緩步迎了過去,凝聲道:“身子好些了嗎?”

蕭布衣見她迎接自己地時候。毫不掩飾熱情,對這人卻是刻意的放緩腳步,他旁觀者清,一眼就看出裴茗翠是在壓制激動的心情,不由好奇眼前到底何人,能讓裴茗翠都是如此凝重。

那人又是輕咳嗽一聲,微笑道:“還好,死不了的。”

裴茗翠搖頭。“好好的,說什麼死,大不吉利。”她問候一聲,已經轉身帶着兩人來到了客廳,那個病鬼先向虞世南笑笑,當然是早就認識,打了個招呼後,目光已經落在了蕭布衣的身上,“這位可就是如今名震京都地校書郎蕭布衣?”

蕭布衣見到那人很瘦,估計是被病拖垮了身子。卻能感覺到他身子裡面蘊含着驚人的力量,這一種奇異的反差,在這人身上形成非常奇特的魅力。

他雖然是病,可雙眼中卻有着勃勃的生機,蕭布衣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一雙眼,那是執着。自信,悲憫的眼神,卻沒有半絲對自身傷病的憂慮和憤世嫉俗。

“我有什麼名氣。”蕭布衣還給微笑,“還不知道兄臺高姓大名?”

那人望了眼裴茗翠,並不說姓名,含笑道:“裴小姐對我說,終於發現了個不俗地奇男子,我還不信。我覺得這世上怎麼還有比我還奇的?”說到這裡,那人終於自嘲的笑笑,“我出生就開始病,病了十數年沒有死。你說奇不奇?”

蕭布衣想笑,卻看到裴茗翠的擔心,終於還是道:“可惜我不懂醫術,不然治好了兄臺的病,那你就不是最奇的了。”

那人笑了起來,“校書郎果然有趣,你不用治好我,我現在已經算不上最奇之人。我知道如今一個小小的校書郎,不過幾個月的功夫,就已經揚名東都,少有人不知。校書郎紅日白雲一詩出來,文人轟動,褒貶不一,有說文采驚人,有說粗鄙不堪。校書郎以一九品官員身份得到了四方館,揚名外使,不止是中原,就算是海外西域外使都知道,原來我泱泱大國,就算個小小的校書郎的學識和智慧都是他們無法相比。校書郎地一首江山大一統,是頭一次得到聖上稱讚的詩句,也算是異數。更加讓人驚歎的是,聖上因爲校書郎一個小小的九品芝麻官,竟然把太僕少卿宇文化及削職爲民,斬了四品夫人,杖責了祖郎將,讓人想不稱奇都不行。我現在才發現,自己實在算不上什麼最奇之人,如今京都最奇之人卻是校書郎你了。”

蕭布衣有些汗顏,“其實我很想說,這裡沒有我什麼事的,所有一切都是裴小姐的功勞。”

那人驚奇地看着蕭布衣,笑的再次咳嗽,轉頭望向裴茗翠道:“難道江山大一統是茗翠你做的,你果然是高才。”

裴茗翠大爲不滿,“蕭兄,最多你把做的江山大一統第一句送給我就好,你的什麼黃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腫的佳句,還是自己留着欣賞吧。”

衆人都是笑,就算病鬼旁邊那個年輕人本來一直板着臉,有些緊張和激動,聽到這話也是在笑,不等蕭布衣再次詢問,裴茗翠已經主動說道:“蕭兄和世南都不用我多介紹,不過這兩個青年才俊還是要給蕭兄介紹下的。”

“裴姐姐,我算得了什麼青年才俊。”敦厚的年輕人滿臉通紅,“比起校書郎來,我實在微不足道。”

裴茗翠微笑地望着年輕人道:“行儼,你莫要妄自菲薄,聽說你最近就要去張通守那裡幫忙討伐盧明月這個反賊?”

叫行儼的年輕人滿面通紅,“裴姐姐,行儼何德何能,可以幫助張須陀大人?我不過是想效仿父親的忠心爲國,也爲國家盡點心意而已。”

蕭布衣聽到張須陀三個字的時候,想起山寨衆人地敬畏,見到這個行儼的尊敬,倒也真的想見見這個聞名天下的張須陀。

“你有這心思就好,如今終於如願以償,到了你父親身邊,莫要墜了你父親的威名。”裴茗翠笑道,“幾時要出發去齊郡?”

“今日。”行儼沉聲道。躍躍欲試。

“那就祝你一路順風。”裴茗翠並不多話。

行儼點點頭,“多謝裴姐姐地祝福,我今日過來這裡,就是要感謝裴姐姐向兵部提及行儼,行儼這才能得以前去平復反賊,建功立業。”

裴茗翠笑道:“我不過是隨口一說。只怕令尊說我多事。疆場多難,行儼你要多加小心。”

行儼重重點頭,向衆人抱拳施禮,霍然轉身,大踏步離去,頗有豪氣。蕭布衣心中苦笑,卻被他的志向所動,也不多說什麼。除了他之外。沒有誰知道天下發展究竟如何,最少從現在看來,亂起的不過是星火,楊廣還是有能力控制局面。

“此人裴行儼,父親裴仁基,都是我大隋的猛將。”裴茗翠望着行儼的背影

蕭兄,你說他們此行能否成事?現在羣盜紛起,就算大將都是剿滅不及。”輕輕嘆息聲,裴茗翠說道:“齊郡賊帥左孝友才被張通守平定,盧明月卻又死灰復燃。盧明月此人極爲狡猾。精通蠱惑之術,以張通守之能也抓他不到,實在讓人大恨。”

蕭布衣半晌才道:“其實賊能成賊,很多倒是官逼民反,他們若是真的能安居樂業,我想也不會想成天過着提心吊膽地日子。張通守也好。裴行儼也罷,剿賊都是治標不治本的。”

說到這裡蕭布衣只是搖搖頭,不好多說什麼。

裴茗翠沉吟良久,臉色黯然,卻如何不知道他言下之意,半晌才笑道:“我還沒有給蕭兄介紹下這位自封爲奇男子之人。”

蕭布衣微笑的望着那個病鬼,裴茗翠已經讓衆人落座道:“這個奇男子姓李,叫做李玄霸。只是他有個雙生兄弟,所以我到現在也是搞不懂他在李家算是老二還是老三。”

“李家,李玄霸?”蕭布衣聽着比較耳熟的樣子,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世民總是和我爭誰是老二。”李玄霸笑道:“我爭不過他的。”

蕭布衣差點跳了起來,失聲道:“你姓李,你和李世民是一母雙生?”

李玄霸頗爲奇怪,“校書郎認識世民嗎?”

蕭布衣見到衆人都是望向自己,終於平靜了情緒,“不認識。”

“可我覺得蕭兄好像和李世民那小子很熟捻的樣子。”裴茗翠笑了起來,目光灼灼。

“哦,那個,”蕭布衣猶豫道:“我前一段時間遇到了李淵李大人,聽李靖說過李大人的一些事情。”

他含糊其辭,裴茗翠並沒有深究,繼續道:“玄霸文武雙全,可惜自幼得病,這一病就是十數年,實在可惜。”

“人命天定,又有什麼可惜的。”李玄霸還是在咳,臉上已經現出緋紅,有如醉酒,雙眸還是閃亮,“人誰不死,活十年百年又有什麼區別?只要活地問心無愧就好。”

蕭布衣見到他一病夫,看淡生死,口氣平靜,居然有另外懾人的力量。

他現在只是在想這個李玄霸是否就是他那時評書演義中的李元霸?那個使着兩個大錘子,拍反王如拍蒼蠅般的李元霸,而且聽演義來說,這種大英雄無人能敵,與天奮鬥,結果扔出了錘子,把自己砸死了。

蕭布衣只覺得演義的荒唐好笑,不知道世上怎麼會有這麼荒唐的死法,見到這個病夫,也就是傳說中第一猛男的時候,他不覺得勇猛,只覺得這人內在有種力量,說不清道不明。可是這隋末傳說中的第一猛男竟然如此病懨懨的樣子,倒是讓他意料不到。

裴茗翠皺緊眉頭,卻是強笑道:“玄霸說的好。”

蕭布衣面對天下第一猛男病夫,卻能覺得出這人武功絕對不低,別看他瘦地竹竿子一樣,可畢竟高手不是用體重來衡量的,一時間有太多問題想問,偏偏不知道從何問起。

“其實我今天來,除了想看看校書郎這個奇男子外,還想求茗翠一件事情。”

李玄霸欲言又止的樣子讓虞世南站了起來,微笑道:“世南還有他事,裴小姐,只能先走一步。”

李玄霸微怔,轉瞬知道自己欲言又止讓虞世南避讓,纔要說什麼。蕭布衣竟然也站了起來,含笑道:“我也有事,正和世南一道。”

二人同時起身,裴茗翠望了李玄霸一眼,見到虞世南和蕭布衣有點誤會地意思,卻並不解釋。只是點頭道:“既然如此,來日方長,我送你們。”

虞世南蕭布衣都是推託謝過,離開了裴宅,見到虞世南有些鬱鬱寡歡的樣子,蕭布衣知道這位對裴茗翠多少有了那麼點意思,不然以這個書呆子一樣的人,固然是不滿宇文化及地爲人。可又怎麼可能主動爲裴茗翠做些事情,帶他去見楊廣?

“虞兄,這個李玄霸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

虞世南似乎早知道蕭布衣會問,正好疏解愁緒道:“蕭兄,你固然不俗,我只怕比起這個李玄霸,還是差了一些。”

他看起來有些意興闌珊,蕭布衣不以爲意,只是笑,“我算什麼。不過我只知道這個李玄霸好像是衛尉少卿李大人的兒子,對李大人都不算知情,其餘更是一概不知地。”

虞世南點頭,“蕭兄說的不錯,李淵和聖上是表親,不過向來不算得志。現在聖上。嗯,這個嘛,你也知道。”

他一說及楊廣的時候,總是猶猶豫豫,蕭布衣知道他的忌諱,只是點頭,“我知道一些。”蕭布衣知道虞世南想說的是楊廣多疑,所以總用侫臣。溜鬚拍馬之輩,不過這也是他嫉妒心極強,不喜歡別人納言地緣故。

“李淵現在是衛尉少卿,怎麼說也是官從四品。上次聖上回東都卻讓他親自掌旗,於理不合。”虞世南苦笑道:“不過呢,因爲他和聖上自幼熟悉,所以聖上總喜歡開他的玩笑,讓他掌旗當然也是顯示自己的威嚴。李淵長地高顏面皺,聖上沒事就稱他阿婆地,李淵本來文武雙全,用兵很神,聖上卻不派他帶兵打仗,只是把他留在自己身邊。”

蕭布衣心想,楊廣雖然治理國家不行,這次卻算是有點遠見,如果早把李淵放出去,估計這個李淵早就開始囤積自己的勢力了。

見到蕭布衣不語,虞世南咳嗽一聲,“我這話題扯的有些遠了,李淵一直不得志,不過兒子卻很有大才,現在李淵有四子一女,大兒子李建成豁達寬厚,李玄霸和李世民卻是雙生兄弟,只是這對雙生兄弟長的卻是截然不同,倒是咄咄怪事。”

“李世民和李玄霸長不一樣嗎?”蕭布衣忍不住的問。

“不但長相不一樣,相貌也是不同的,不過呢,這和李玄霸多年有病大有關係。”虞世南道:“李淵二子李世民不喜學業,專好習武,成日結交的都是擊劍任俠之輩,和千牛備身柴紹素來交好。老三李玄霸卻是沉穩幹練,雖是多病,卻是文武雙全,自幼就和裴小姐感情很好。”

說到感情的時候,虞世南有些悵然,蕭布衣也不想深問。裴茗翠雖然看起來長的平凡,但在虞世南,李玄霸,甚至自己地眼中,往往注意的不是她的容貌,而是她的智慧,這個虞世南對裴茗翠傾心也是再正常不過。

二人默默走了片刻後,虞世南再次開口,“聖上對李淵雖然戲謔,不過對李玄霸和李世民都是很好,常讓他們入宮隨駕,李玄霸有病在身,卻是文武雙全,和李世民一樣,都是很得聖上欣賞,遠非我這種文弱書生可比,也就怪不得裴小姐對他態度好上一些。”

虞世南這些話不知道說給自己,還是說給蕭布衣,意興不高,和蕭布衣走出進德坊後,拱手告辭。

蕭布衣行走在街上,心中忖度,歷史到底和演義不同,李玄霸就和演義相差太遠,怎麼看起來,都不會蠢到自己扔錘子打死自己,他雖然是高手,可是那麼瘦弱,能不能拎起那個錘子還是個問題,更不要說扔到天上,半天不掉下來!好像李建成和李世民由虞世南提及,也和自己印象中有些差別,因爲記得是什麼李建成和老四李元吉壞的要命,要殺李世民了,結果被宅心仁厚的李世民在玄武門殺死。可在虞世南口中,李建成竟然變成了豁達寬厚,李元吉估計現在還小,看不出什麼,虞世南也就沒有提及。相反李世民反倒經常和擊劍任俠之人鬼混。說穿了,在世人眼中,也不見是個乖巧兒子。

蕭布衣不明白什麼叫做宅心仁厚,只知道能親手殺死自己兩個兄弟地事情,自己是做不出來,向來只有狼吃牛。沒有牛吃狼的道理,想到這裡的蕭布衣搖搖頭,懶得再想,這些人雖然離他很近,但是又離他很遠,如何發展,他也不想理會那多。

他搖頭之際,不過是驅趕腦海中紛雜的念頭。可是從沉思中醒轉過來的那一刻,心中警覺突升,陡然間大步向前跨了兩步,然後向左前斜穿了過去。

那一刻他只覺得自己處身前所未有的危險,不自覺地進行閃躲。

身後疾風一道劃過,蕭布衣也不回頭,腳下用力,轉瞬已經奔到一顆大樹之前,身形一轉,已經到了大樹之後。

‘波’的一聲輕響後。蕭布衣再次斜竄數丈,已經從樹後閃身而出,冷眼凝望這個想要他性命地殺手。

有人想要殺他,是誰,是不是宇文化及的人?蕭布衣想到這裡的時候,並沒有喝問。實際他很少做什麼無用之功。眼前的殺手眼罩蒙面,蓋住鼻樑眼角地位置,身材中等,臉上一個好大的黑痣,就在耳下一點,還長了幾根黑毛。見到蕭布衣躲開他地致命一擊,眼中也滿是詫異。拔出插在樹上的長劍,那人也是默然。並不退走,顯然是尋思如何取了蕭布衣的性命!

他方纔見到蕭布衣恍惚,早就蓄謀已久,沒有想到刺出那劍的時候。蕭布衣好像背後長了眼睛,而且實戰經驗極爲豐富。蕭布衣頭也不回,就借大樹地勢躲開他必殺的一擊,這讓殺手都是大惑不解,不敢相信此人竟然有如此高明的手段。

二人相對而望,中間隔着幾丈的距離,這裡本來幽靜,大雪雖停,東都銀裝素裹看似壯麗,卻是寒冷,又是遠離鬧市,人跡稀少,殺手有恃無恐的刺殺就是因爲這點!

蕭布衣從他的臉上移到他的手上,找不出任何蛛絲馬跡,殺手青衣,臉上黑痣,蕭布衣搜索記憶,知道自己從未見過如此特徵之人。

他是赤手空拳,短劍都忘記帶在身上,面對對手明晃晃地長劍,不敢有絲毫大意。

寒風一吹,地上積雪霍然而起,團團打轉,呼的一聲,已經向蕭布衣兜頭蓋到。

蕭布衣雖然閃避開殺手的一劍,究竟還是忘記一點,殺手背風而立,他卻是頂風。風雪迎面一吹,蕭布衣人雖不動,卻是眯縫起了眼睛,這在尋常的時候,倒也罷了,只是殺手經驗豐富,如何能錯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

殺手人隨風起,霍然而動,陡然一劍直奔蕭布衣胸口刺來,招式凌厲,他一劍刺出,已經留了極爲厲害的殺招,只等蕭布衣閃避,他就會使出連環後招,勢必要取了蕭布衣地性命。

殺手一劍刺出,雙眸有如鷹隼,背風一霎不霎,捕捉着蕭布衣細微舉動,留心他的手足變化,想要判斷出他躲避何方。

他經驗豐富,這些對他而言都是必修的功課,他甚至都替蕭布衣想出了幾種躲避的方法,可是他做夢也沒有想到的是,蕭布衣根本沒有躲,他竟然閉上了眼睛!

殺手愕然,殺招已經沒有變化,徑直刺了出去,這對他而言是個機會,可蕭布衣束手待斃實在是讓他想不到的事情。

他長劍堪堪刺到蕭布衣的胸襟,蕭布衣眼不睜開,突然邁上一步,一掌切在長劍無鋒之處。他出手極快,殺手招式已老,變化不及,被他掌緣切中長劍,霍然盪開,胸前已經門戶大開。

蕭布衣盪開長劍,驀然睜開雙眸,手掌不停,翻掌拍向那人的胸口。他一招一式好像算定,殺手低吼一聲,長劍在外,竟然躲閃不開蕭布衣這簡單地一掌,被他結結實實的拍在胸口。

‘砰’的一聲大響後,殺手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人已被蕭布衣打的倒飛出去。蕭布衣一掌擊飛了殺手,自己都是一怔。他修習易筋經後,感覺,直覺敏銳度都是成倍地上升,平日不能做到的動作如今已經是輕而易舉。若是在以前,殺手一劍刺過來,他手無寸鐵,首先的念頭當然就是逃命。可方纔在殺手刺來地那一刻,雖然是風雪漫天,他卻覺得殺手的一舉一動盡在他的掌握之中,甚至殺手手肘變化中,一刺不中就要橫抹的後招都被他猜了出來。

這種感覺奇妙非常,就像一個鏡頭突然緩慢了十倍。讓他有閒暇思考對策。憑藉感覺敏銳,蕭布衣假意閉眼,出掌擋開敵手的長劍,看似膽大,卻是因爲看清長劍的來勢,穩妥一擊。他本待一掌擊中殺手,然後趁他心神不定之際奪過他地長劍克敵,這一掌是從刀法中格字決中衍化而出。翻掌一拍已經用盡了全力。

可他沒有想到不等他奪劍,那人已經被他一掌擊飛了起來,他這一掌擊出,怎麼會有如此的大力?

殺手倒飛而出,堪堪就要撞到牆上的時候,突然撤劍回刺,長劍點到牆上,劍身微彎,那人借勢彈起,卻是上了高牆。身形再閃,已經不見了蹤影。

蕭布衣見到他也是變化極快,暗自心驚,不知道青天白日是誰要明目張膽的來刺殺自己!四下望過去的時候,只見狂風怒號,雪花翻涌。若非地上的幾

,幾乎以爲方纔發生的有如夢中!

“玄霸,你感覺可好些了嗎?”裴茗翠送走蕭布衣,命人取了暖爐進了大廳,真誠道:“如今天寒,你身體不好,最好少出來走動。”

“好像你很看重蕭布衣的,爲他不惜得罪宇文述?”李玄霸垂頭望着茶杯。

裴茗翠微笑道:“他當我是朋友。我當他也是。有地時候,爲了朋友,不用講什麼理由的。”

李玄霸嘴角一抿,露出微笑。裴茗翠望着他的側臉道:“玄霸,你覺得蕭布衣這人怎麼樣?”

李玄霸輕咳兩聲,掏出一方手帕捂住嘴,半晌才放下手帕,攥在手心,“我見到蕭布衣的第一眼就是,他是想把你當作朋友,你最好不要把他當作是敵人。”

“難道以你這種高手也不行?”裴茗翠似笑非笑。

“蕭布衣讓人注重是智慧,武功反倒是讓人忽略,他聽的多,說的少,他好像總是在掩藏着什麼。”李玄霸沉吟道:“別人都是炫耀所學,他卻是竭力不想讓人知道他的絕頂聰明。通常這種人都是極有野心,可我感覺卻不是。他對人很真誠,甚至可以忽略掉你的詭計,但你若是覺得這樣就騙過了他,那是大錯特錯,你欺騙了他,我只怕得到的比失去的要多地多,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大智若愚吧。”

“我覺得他和虞世南很像,韜光養晦,少求得失,聖上身邊若多是他們這種人,薰陶之下,可能會少了些浮躁和暴躁,若是聖上能有蕭布衣的心境的十分之一,國之大幸,可惜這種人實在太少。”裴茗翠嘆息道。

李玄霸點頭,“你說的極是,不過你把蕭布衣當作朋友,爲他不惜得罪宇文化及,甚至可以說直接得罪了宇文述,這不是值得不值得的問題,而是你們裴閥現在樹了大敵,我想你們本來不是想要和宇文述對陣地。”

“你覺得我要和誰對陣?”裴茗翠斜睨着李玄霸。

李玄霸嘴角一絲微笑,一字字道:“我覺得你要和全天下的人對陣。”

裴茗翠皺了下眉頭,“玄霸此言何解?”

“有些事情,不需要明說的。”李玄霸又咳嗽了起來,臉頰兩團殷紅,紅的如血,如何來看,他都是病的不輕,甚至可以說是病入膏肓,可是他眼中的勃勃生機只有更旺,從眼神來看,他無疑是個很熱愛生活的人。

“可有些話還是說出來的好,玄霸,我們都很熟悉,我很想聽聽你地意見。”裴茗翠輕抿了一口茶,竭力想要自己平靜些,可是看起來,她已經很是疲憊。

“天下將傾,獨木難撐的。”李玄霸嘆息道:“茗翠,我也就只對你纔會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我知道很多事情,你比任何人都明白。”

“我不明白。”裴茗翠垂頭下來,眼角突然有了淚痕,可她不想讓任何人知道自己的心傷,包括眼前地李玄霸,還有遠方的蕭布衣。她給旁人的感覺一直是豪放不羈,一直都是比男人還要能做,可是沒有誰真正瞭解她地內心。或許眼前的李玄霸更明瞭一些?

“我大隋開國以來,創千古盛世,一時無二。”李玄霸輕聲道:“打江山要狠,守江山卻要仁,急不來的。先帝狠是做到了,可聖上仁卻不夠。又是太急……”

“先帝留下來的底子夠厚,百姓豐衣足食,安居樂業,聖上就算是個平庸之輩,只要守住祖業,安心發展,都不難成爲一代明君,開創盛世。”李玄霸嘴角一絲嘲弄。“什麼是明君?明君就是你安分守己就好,明君需要你遇到好的時候,明君不需要太多的智慧,聖上足夠聰明,才學又夠,想做明君一點不難地。”

“可是聖上現在在大臣眼中,在百姓眼中,算得上明君嗎?”李玄霸不等裴茗翠回答,已經自己答道:“我想茗翠你比任何人都要聰明,你也知道大臣和百姓的想法。百姓不求別的,只是求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可這最基本的要求都達不到,百姓怎能不反?”

裴茗翠還是垂着頭傾聽,臉上也有了無奈。

“荀子說過,欲而不得。則不能無求;求而無度量分界,則不能無爭。爭則亂,亂則窮。”李玄霸又道:“這句話以你的才學,比任何人都應該明白。人求的少,知足的多,求地多,百姓或許是煩惱,君王卻會給國家造成大亂。蕭布衣無求。所以他目前看起來很快樂,聖上太多的要求,爭亂已經開始,百姓已經窮困!”

李玄霸一口氣說出這些。態度誠懇,“聖上無論從先帝那裡繼承的條件,還是他本身的條件,都算是歷代君王中最好的一個。可你看看他到底做了什麼,他實在有太多的要求,他逼的大臣和百姓喘不過氣來!他建個如此大的東都,要求十月有成,死傷無數。他開個運河,工程浩大,造福後人,可是開掘運河時已經徵役婦人,何故?男人死的多,要做的事情也太多。他打通絲綢之路,固然溝通天下生意往來,本是好事,可是他爲了一個面子,讓百姓交易只出不進,沒有利益,誰能贊同?他征伐高麗地用意是好的,因爲高麗王野心勃勃,早有意南下,這對大隋安定來說,絕對是個嚴重的威脅,可他征討高麗之時,如平陳之日,找名將去伐即可,他大可享有聖明開疆,不至於如此勞民傷財。但他半點軍事才能沒有,只是自己帶着外使炫耀一把,妄想着不戰而屈人之兵,結果如何,我想你也知道,他爲了自己的面子,一次不成,再來兩次,結果三徵高麗,民不聊生,只爲了高麗王的一句願降!他可知道天下爲了他的這個面子,苦不堪言?”

李玄霸說到這裡,長吸了一口氣,卻又咳嗽起來,他地病已經是他的命!

“玄霸,你莫要說了,小心身體。”裴茗翠終於擡起頭來,勸說道。

“無妨了。”李玄霸苦笑道:“我的病十多年都是如此,只怕不咳的那天,就是我斃命的時候。”

“我從西域求點藥回來,到時候讓下人送到你的府上,希望你能有用。”裴茗翠無奈的說,自己都對這藥沒有太多的信心。

“謝謝你。”李玄霸微笑道:“別人都以爲你是粗心大意,只有我才知道,裴茗翠是天下最細心地女子。”

裴茗翠搖頭,“細心什麼用,你這個病我就治不了,我現

去找藥王孫思邈,希望他有法子就好。可他行蹤飄真的困難。”

李玄霸沒有拒絕,也沒有贊同,聲音淡淡,“聰明的君王都懂得利用手下,可聖上別的事情聰明,這個方面卻一點不聰明。他容忍不了大臣地想法比他高明,他覺得自己無所不能。他實在太好出遊,他每出遊一次,都要動用數萬人在前面鋪路,十數萬人在後面跟隨充場面,這和行軍打仗有什麼區別?他在位十年,在宮中呆的能有多長的時間,兩年還是三年?他十年內出遊太多的次數,就是在一直和自己在開仗,如此奢靡,國民怎會不窮?他太在乎自己的面子,做出點成績總是迫不及待的去炫耀,這其實大可不必,他只需讓幾個文林郎精心撰寫下文史,他就完全可以流芳千古的。”

裴茗翠貝齒輕咬。不發一言。

“楊玄感叛亂故是讓人痛恨,讓征伐高麗功虧一簣,可這也是舊閥百姓都不堪勞役爆發地結果。”李玄霸輕聲道:“平定楊玄感叛亂後,聖上若是能吸取教訓的話,休養生息幾年,天下還是可圖。可他的性格決定他做事就要做成,急急不耐的又開始三次征討。可高麗王現在還不降伏,誰都不知道聖上還要征討高麗幾次,我都沒有了信心,百姓早就沒有了信心,茗翠,你呢,你還很有信心?”

裴茗翠搖頭道:“我只知道。聖上的確任性,但他還是個男人,他有雄心壯志,我受姨娘所託,一日不敢忘懷。”

李玄霸苦笑,“所以我說你妄想和天下人對陣,你希望能改變他,可這對任何人來說,都是天大的難題。你以爲聖上還是小孩子?他比你我加起來都要大地多,所有的人都對聖上已經失去了耐心。你妄想逆天行事,我只怕你最終費勁心力,終究還是不成。”

說完這些的李玄霸,緩緩搖頭,喝了口茶水,沉默下來。

二人久久無語。終究還是裴茗翠打破了沉默,卻是轉移了話題,“玄霸,你說今天找我有事?”

李玄霸點頭,“不錯,茗翠,我知道你認識很多巧匠,如今有個爲難的事情。只能找你。”

“什麼事?”裴茗翠奇怪的問道。

李玄霸掏出一張紙來,上面畫着正反的兩個圖樣,正面飛龍,反面騰鳳。“這本來是聖上賜給世民的一塊玉,可惜被他弄丟了,上次聖上招世民入宮,隨口的問了一句,世民只好矇混過關,可只怕聖上再問,世民不好交代。”

“所以你就想讓我幫你打造這麼一塊玉?”裴茗翠皺眉道:“只看圖樣,色澤方面恐怕會有偏差。我記得聖上給世民地那塊玉,絕對價值連城,他怎麼會輕易就丟?”

李玄霸苦笑道:“你也知道,他小子沒有個安穩的時候,整日使刀弄棒,結交的人在你我眼中都算是匪類,這玉能留這麼久不壞,已經算是個異數。至於色澤方面,只要你能找到守口如瓶的巧匠,我們會把差不多的玉送過來,你也知道,聖上對世民很是寵愛,不會深究。李家要是沒有他,家父也不能還很悠閒。”

“李敏的兒子在府邸被人殺了,你知道不知道?”裴茗翠突然又轉換了話題。

“東都城有人不知道的嗎?”李玄霸好奇的問。

裴茗翠雙眸緊緊的盯着李玄霸,“我是逆天行事,不過你也有很大的危機,不知道你是否知道?”

李玄霸皺着眉頭,“什麼危機?”

“雖然到現在爲止,殺死李柱國兒子地人還沒有被找到,可當初李柱國兒子強搶民女的時候,很多人都見到柴紹在場。”裴茗翠輕聲道:“柴紹好狠鬥勇,世民也是不差,兩人一個脾氣,見到不平之事多半會管,更何況他們對李柱國的兒子早有不滿,其實很多人都在懷疑殺死李公子的就可能是他們二人。”

“可他們不會如此沒有分寸。”李玄霸微咳道:“聽說殺死李柱國兒子之人是個難能的高手,一矛刺殺了李公子,武功深不可測。柴紹和世民武功雖然不差,可也是不算高明。”

“根據當初下人目擊,刺殺李公子之人有三撥。”裴茗翠緩緩道:“第一撥三人,加上放火的就算一人,最少有四人之多。這四人計劃周密,一擊不中,安然退卻,對東都地形頗爲熟悉,李公子才搶了民女,當晚就有人刺殺,可見這四人在東都已久。”

李玄霸面不改色,“所以你認爲這四人中必有柴紹和世民?”

裴茗翠嘆息道:“我如何認爲不重要,可若是我都這麼認爲,你覺得李柱國和李渾會想不到?”

李玄霸沉默下來。

“第二撥刺殺地人是孤身一人,”裴茗翠又道:“這人武功不高,不過幸得逃脫。第三撥也是一人,卻是絕頂高手,他甚至沒有入了李家的大宅,就斬殺兩名護衛,取其一矛擲出,刺死李公子。柴紹或者世民做不到這點,但是有一個人能做到。”

“你是說我?”李玄霸雙眉一振。

裴茗翠點頭,“你當然能做到,我只想告訴你,我能想到的事情,別人也會想到,你不要以爲李公子死後到現在都是風平浪靜,其實李柱國早就懷疑你們,只是苦於找不到證據而已,你小心他不問是非,對你們下手。”

李玄霸淡淡道:“他雖然權傾朝野,我卻不怕。他若是妄自出手,我只怕他會後悔。”

裴茗翠苦笑,“好的,我言盡於此,你萬事小心就好,我有空先去聯繫工匠。”

“那有勞了,茗翠,不用送了。”李玄霸起身告辭,出了大廳卻是眉頭微鎖,暗自搖頭。

裴茗翠並未遠送,迴轉大廳坐了下來,也是輕咳幾聲,神色滿是寂寞,喃喃自語道:“我真的是在和天下人爲敵?可聖上待我如此,我又怎能忍心讓他一蹶不振?再說姨娘臨死的囑託,在天也是惦記,可我心力憔悴,一人又能做些什麼?吾當誇三皇,超五帝,下視商周,使萬世不可及,說出這話之人,難道最終不過是場鏡花水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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