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二節 鬥急

殿上波斯少女舞的正急,蕭布衣心中比她舞的更急!

貝培來到四方館當然不止是跳個豔舞那麼簡單,羣臣和外使都是被波斯少女之舞所吸引,可蕭布衣想起貝培臨別時候決絕,已經知道她這個舞跳下來,總是要見血,或者是貝培的血,抑或是旁人的血。

只是貝培既然都沒有把握,那說明這次任務極爲艱鉅,她自己都感覺到凶多吉少?

她要殺誰?她是裴閥的人,裴閥以楊廣爲根基,這說明她行刺的目的當然不是楊廣,因爲裴閥絕對不會允許她如此的做法,她要不殺楊廣的話,唯一還有的可能的只有刺殺李閥中人!

誰都沒有見過貝培的真實面目,誰也不知道舞女是誰,她以真實身份來行刺,死了卻是默默無聞,怪不得不見了波斯的雷薩克,多半是雷薩克早被貝培制住,怪不得貝培想讓他記住她的名字,一個人死後,若是沒有一個人記得她的名字,那無疑是件悲哀的事情。她以波斯女的身份行刺,殺死李渾或者李敏,都和任何人無關!她以真實的身份來行刺,是否是想讓蕭布衣見她真實面目最初,也是最後一眼?或許蕭布衣不能認出是她,或許蕭布衣終於聰明瞭一回,可是她總是明白了她自己的心意!

想到貝培說什麼她不過是枚棋子,生死不由自己做主,蕭布衣忍不住的心酸,又是多少有一些憤怒!他以爲自己不是棋子。可他現在眼睜睜的看着貝培去送死,卻連動地權利都沒有。

他絞盡腦汁也是無法阻擋這場刺殺的進行,他這時才悲哀的發現,有的時候,他連棋子都不如。

李渾看起來老眼昏花的看着歌舞,李敏捋着長髯欣賞着波斯舞,李善衡坐在後席卻只是喝酒,頭也不擡。好像在他的眼中。酒比女人要好看可靠了太多。

李閥中赫赫有名的三大人物都在當場。刺殺了哪個都算是轟動京都的大事,李渾曾是兩代將軍,戰功赫赫,雖是年老,身手如何會差?都說李敏美丰儀,善騎射,歌舞管絃無所不通解。這樣地人,想必也是有兩下子。李善衡更不用說,他身爲左武衛府中將,統領武衛無數,這樣地人武技要是不行,如何能夠服衆?

蕭布衣心急之時,樂聲已經越來越是急勁,蕭布衣一顆心提到嗓子眼上。知道刺殺就在下一刻。纔要霍然站起,大聲喝彩,一時失儀也是顧不了許多!

“蕭大人。這舞可真地好看,讓蕭大人都是看的目不轉睛?”一個聲音響起來,就在蕭布衣的身側。

蕭布衣心中一凜,才發現自己焦慮專心之下,楊笑佛不知道何時已經從對席繞過來,來到自己的身旁坐下。

蕭布衣忍住了站起的,強笑道:“楊兄難道覺得不好看嗎?”

“好看是好看,不過更好看的應該在後面。”楊笑佛看起來是笑,雙眸卻是緊盯蕭布衣的表情,蕭布衣暗自戒備,笑容滿面,“看不出楊兄居然比我們還熟悉這裡地安排。”

楊笑佛纔要說什麼,突然臉色鉅變,失聲伸手一指,“蕭大人你看。”

蕭布衣扭頭望過去,雙拳緊握,波斯女果不出他的所料,轉到急勁之時,人借旋力,早早的高空躍起,手中明晃晃一根鋼絲般的東西,抖的筆直,她刺的是李渾!

所有的人那一刻都是茫然,有的甚至覺得這是舞女舞蹈中地一個動作而已,就算是李渾都是驚在當場,端着酒杯木然地愣在那裡,不知道躲閃。他顯然也沒有意識到,會有千里之外的波斯女公然在四方館前來行刺他!

誰都不認爲波斯女有什麼危險,只是因爲她穿的實在不多,衆人只注意到她地雪白的大腿,纖細的蠻腰,可是見到她手持鋼絲,凌空躍起的時候,所有的人都已意識到此人極度的危險!

等到見到波斯女手中的鋼絲從李渾右胸刺入,背後透出的時候,所有的人都是驚叫起來,難以置信。居然有人在天子眼皮底下,武衛環衛的四方館刺殺了申明公,右驍衛大將軍李渾?!

申明公李渾最後的關頭還是醒悟了過來,在波斯女刺來的一刻閃躲了下。

他雖然年邁,卻還是有點當年的底子,這一下閃躲避開了心臟要害,卻被波斯女手上的鋼絲刺中了右胸。一蓬鮮血透出李渾的後背,誰都認爲他是必死無疑,李渾畢竟是老了,以往勇猛無敵,如今卻已經躲不開刺客的一擊!

波斯女一刺得手,纔要抽出鋼絲,身側疾風急勁,躲避不及,只覺得手腕痠麻,被一物擊中手腕,鬆開了鋼絲。一個酒杯不偏不倚的擊中她的手腕,緊接着狂風大作,一桌案已經兜頭打到。

蕭布衣這才發覺李善衡武功之高,實屬罕見,應變之快也是駭人聽聞,四方館宴客,除了武衛外,文武百官不能帶兵刃入內,李善衡身爲武官也是赤手空拳。只是他見到李渾遇刺,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擲出手中的酒杯擊中貝培的手腕,轉瞬長身掀起桌案,輕若無物般的砸向貝培。

貝培武功也是不差,居然躲不開酒杯襲來,可見李善衡的高明。李善衡兜頭一案砸下,打擊範圍極廣,也讓貝培避無可避。

貝培低叱一聲,一掌拍在桌案處,借力使力,已經倒退了回去,她知道自己絕非李善衡的對手,知道如今逃命要緊,但她一掌雖然抵住桌案,卻覺得大力涌過來,全身有如雷擊般,哇的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心下驚凜萬分。

李善衡一招就是逼退了貝培,卻是不急於擒拿貝培,只是高喝了聲。“護衛聖上,封鎖殿門。”

等到他喊出一聲後,衆武衛這才反應過來,齊齊的一聲喊,一半聚在楊廣之前,持戟護衛,另外地卻是向殿門衝去,只要合上了殿門。貝培已經是插翅難飛。

蕭布衣大急。卻被楊笑佛一雙眼睛盯的死死的

裡又沒有旗杆,捉拿她武衛的人手已足夠,蕭大人想要出手,只怕勞而無功的。”

蕭布衣凜然,聽出了楊笑佛的話中有話。這人莫非也是和李閥一起,此次特來監視自己?只是他要監視自己,何必出言提醒,只要讓自己去救貝培,他蕭布衣就算今天不死,以後也只能亡命天涯!可最怪異的一點是,楊笑佛怎麼知道自己和貝培的關係,而且好像還知道刺客地真實身份?

蕭布衣被楊笑佛言語扣住。內心極爲掙扎。貝培卻已衝不出殿門之外。

她凌空倒退,只覺得身後厲風一道,急轉身形。一劍擦身而過,寒氣逼人。司馬長安冷笑道:“大膽妖女,還不伏誅!”他說了八個字地功夫,卻是最少刺出了十劍,招招不離貝培地要害,司馬長安用意和李善衡彷彿,都是先困住貝培再行捉拿之事,刺客雖然詭秘,可是武功不算高強,既然如此,他犯不着捨命去拼。

司馬長安只想等李善衡過來援手,卻沒有想到貝培不躲不閃,合身衝了過來,司馬長安吃了一驚,卻是毫不手軟,手中長劍不停,直刺了過去,竟從貝培小腹刺穿了過去。

他一招得手,微微愕然,不知道以刺客的身手,爲什麼如此輕易讓他刺傷一劍,貝培中劍,身子毫不停留,居然從長劍上穿了過來,一拳擊在司馬長安的臉上。

司馬長安臉上吃痛,卻發現眼前升起一股煙霧,吸到鼻中微微頭暈,心中駭然之下,鬆開長劍,閉氣倒滾急聲呼道:“小心煙霧有毒。”

李善衡這時也是倒退,狼狽不堪。他本來已經衝到了貝培的身後,一掌輕飄飄的拍過去,陡然發現一劍帶血從貝培身上穿出向他刺來,饒是他藝高人膽大,卻也心寒躲閃,不知道這個波斯女人耍什麼花招。

等到看清楚貝培已被司馬長安刺了一劍後,李善衡真的哭笑不得,才待上前,就發現一股濃煙平地生起,迅即擴散,聽聞司馬長安大呼煙霧有毒的時候,眼前寒光幾點射來,李善衡大喝一聲,沖天而起。

他人在空中,居高臨下,見到波斯女身邊地濃煙擴展極快,幾個兵衛這時候也是衝了過來,他們卻沒有司馬長安和李善衡的經驗,長吸一口氣後,搖搖晃晃的栽倒,其餘的兵衛見了心中大懼,被濃煙逼的連連後退。

李善衡見了不由心驚,纔要閉氣衝進煙霧中殺了貝培,陡然間一道寒光從濃煙中射出,直奔他而來。李善衡一聲冷笑,伸手拿住了擲來的長劍,舉重若輕。貝培擲來的勢若奔雷的一劍在他眼中實在算不了什麼,只是讓他多了件兵刃。

見到殿門處一窩蜂地士兵,殿門居然還沒有關上,李善衡不由暗罵這幫武衛吃屎長大地貨。見到濃煙已經成團,分出一線向殿門快速衝了過去,李善衡知道波斯女要跑,心道這如果也讓你跑了,老子也不用混了。四方館此刻已經混做一團,鬼哭狼嚎,完全沒有了方纔喜氣洋洋的情形,很多外使準備了節目和傢伙,就等着上演賺點封賞,這會兒一衝,混亂非常。李善衡提氣高呼道:“刺客只有一人,大家不要驚惶,隨意走動者,格殺勿論。”

他危機之時行權宜之計,這一聲喊後,大殿稍微安靜了些,卻見濃煙已經到了大殿出口處,所有兵士都是硬着頭皮衝上來攔截,突然哎呦媽呀,咕咚咕咚的摔倒一片。

“煙中有毒,煙裡有毒。”衆兵衛都是大聲喊,不由四散開去,李善衡大恨,持劍早早地攔截在殿門前,一夫當關。

濃煙迅即衝到,李善衡目光敏銳,發現波斯女隱約就在濃煙之中,神色凜然,大殿那面的李敏卻已經高聲道:“你們還站着做什麼,快煽走煙霧,莫要薰着了皇上。”

拿團扇的宮人這才醒悟過來。紛紛聚到聖上面前,呼地煽了過去,濃煙纔有蔓延過來的跡象,愣生生的全部給煽了回去。守衛的武衛大臣也是在找趁手的東西當扇子煽風,只怕一絲毒煙燻到了聖上。

楊廣高高在上,濃眉緊縮,漠視下方混亂一片,蕭皇后臉色蒼白。只是壓低聲音道:“聖上龍體要緊。不如先走?”

“想朕乃大國天子。衆外使面前一個刺客就嚇的朕惶惶而逃,成何體統。”楊廣皺眉望着殿下,嘆息道:“若論忠心,看來還是以李家,司馬愛卿爲忠。”

羣臣見到刺客只有一人,倒都是反應過來,和衛士一樣守護在聖上身前。聽到楊廣嘆息,都有些臉紅,又有些搖頭,刺客是殺李渾,李敏和李善衡都是善於混淆視線,這一反應過來搶先圍剿刺客,高喊保護聖上,反倒變成忠君之舉了。

煙霧中嗖嗖的穿出幾人。倏然從殿門穿過。李善衡揮劍不及,不由詫異,搞不懂刺客怎麼還會分身之術。纔要拿劍刺去。突然覺得右手手掌有些麻木刺痛,手臂運轉不靈,不由大駭,來不及阻擋刺客,自己性命要緊,腳下用力,跳到一旁。

羣臣或遠或近,都知道李善衡武功高強,雖然殿門處的兵衛守護不利,可有李善衡坐鎮,料刺客無處可逃。司馬長安並沒有追過來,只是指揮衛士守在聖上之前,怕萬一再來個刺客,傷及聖上,自己就算把波斯女斬個七段八段地也是功不抵過,衆人都對李善衡有着莫大地信心,卻沒有想到李善衡突然跳到一旁,甩了寶劍,都是大奇。

羣臣不明所以,李善衡卻是苦不堪言,他右手不知何時已經起了一層層地大水泡,看起來都有些駭人,他這才明白波斯女的一舉一動都是大有深意,煙霧中擲出長劍不是爲了要射殺他,而是想要讓他接住寶劍,她在拔劍擲劍的過程中早就下了極爲厲害的毒藥在劍柄上,李善衡哪裡想到這點,恃技接過寶劍,一直沒有留

到毒性發作了纔是苦不堪言。

只是藥性雖猛,卻只是外傷,倒讓李善衡放下點心事。

李善衡跳開,煙霧中又是飛出了七八個人影,連珠箭一般,李善衡甩手不及,卻知道跑了刺客的嚴重性,還想去撿地上的寶劍,醒悟過來暗罵自己的愚蠢,左手搶過一支長戟,已經躍出了殿門之外,外邊守衛兵士已經向這個方向奔過來,囂雜一片。

司馬長安是掌管宮中禁衛一事,所以可以持劍在四方館衛護,董奇峰掌晝夜巡察,獨孤機卻主要負責宮外地事宜,二人已經發現四方館的不好,早帶着兵衛衝過來,見到李善衡氣急敗壞的衝出來,右手連甩,左手持戟,都是高聲喝道:“李中將,你要做什麼?”

李善衡見到二人警惕的望着自己,長吸一口氣,平息了惱怒的情緒,“有刺客要害聖上,如今已經衝出了四方館,我是出來擒拿,兩位大人可見到可疑的人物沒有?”

薰奇峰和獨孤機望着殿外昏厥的衛士,眼中有了懷疑,李善衡這才知道波斯女狡猾異常,她用毒煙燻倒了多人,方纔更是擲出了這些暈倒的衛士混淆視線。見到薰奇峰和獨孤機不語,李善衡怒聲道:“此事事關重大,你們可是不信?要知道跑了刺客,你們二人都有罪責。”

“李大人莫急。”薰奇峰問道:“現在聖上如何?”

“聖上平安無事。”李善衡回道。

“獨孤大人,你留人守衛聖上,老臣和李大人去追拿賊人。”董奇峰到底經驗老道。獨孤機點頭帶兵衛守住四方館地殿門,不要說人,蒼蠅都是飛不出來。李善衡心中大恨,若刺客真地殺了皇上倒讓他開心,只是刺客刺中了李渾,如今生死不明,若不抓住刺客,那李閥真的顏面無存。

“李大人,我和獨孤中將是從正面趕來救援,這一路並沒有見到可疑人物。”薰奇峰猶豫道:“這麼說賊人可能從兩翼逃走,不如你我分頭去追。還未請教大人刺客是什麼摸樣?”

李善衡皺起眉頭,向董奇峰解釋刺客的長相裝扮地同時,卻是查看地上留下地痕跡。這裡掃的乾乾淨淨,半點積雪都無,可是波斯女中了一劍,怎麼地上一絲血跡也沒有?

有感波斯女的變化多端,李善衡都有些懷疑她會幻術,司馬長安的一劍未刺中她也是說不定的。只怕波斯女走遠,李善衡無奈之下,只能說道:“不如董大人從左邊進行搜捕。我帶人向右方查看?”

薰奇峰連連點頭。“就依大人所言。”

二人分路追擊。李善衡沿着四方館向右行了數裡,詢問四周兵衛,都說人影不見,李善衡暗自皺眉,波斯女打扮特異,要是路過這裡,沒有理由不被別人發現。思索四方館內的波斯女的一舉一動。陡然想到了什麼,跌足道:“他奶奶的,中了這個狡猾妖女地奸計。”

他想通了什麼,不顧身邊兵衛地詫異,疾步迴轉,可到了四方館後才發現,這裡已經風平浪靜,濃煙早就被清除。外使此刻正在魚貫而出。聖上和一幫大臣都是不見了蹤影。顯然楊廣被刺殺干擾了心情,不想再把百寮宴開下去,衆外使也是爲自己地安危着想。早早的迴轉。李善衡四下張望,臉色大變,見到李敏居然還在,顯然等候自己,快步上前壓低了聲音道:“叔父怎麼樣?”

李敏皺眉道:“現在還是昏迷不醒,可能是驚嚇過度,聖上已經找御醫來看。善衡,難道以你之能,還是沒有抓住刺客?”

李善衡恨聲道:“我中了妖女的奸計,她沒有出了四方館,想必趁亂躲在館內,現在才走。”

李敏只是想了下,就恍然道:“不錯,當時場面極爲混亂,我也因爲叔父遇刺亂了分寸。波斯還有幾個表演魔術的箱子,莫非她用濃煙掩蓋的時候,躲到箱子裡面?她故意丟人出去,就是引你出去追蹤?”

“多半如此。”李善衡嘆息道:“此人善變,一舉一動都是老謀深算,就連你我的應變都考慮在內,絕非等閒之輩,我這就去找箱子的下落,說不定能抓住妖女,可那些波斯人怎麼會被聖上輕易地放過?”

李敏輕嘆一聲,“波斯雖遠,可在這裡人數衆多,影響廣大,聖上自詡聖明,那些波斯人都說不知道此事,他也就先放走了他們,只說跑了和尚跑不了廟,要是事後查明波斯女和他們有關,再嚴懲不貸。”

李善衡連連冷笑,啞着聲音道:“我只怕聖上高興還來不及,我先殺了妖女,再說其他。”

李敏低聲道:“善衡,你我心知肚明就好,你一切要小心。”

李善衡冷笑道:“你放心,那個妖女饒是變化萬千,也奈何不了我的。”李敏想要說些什麼,終於還是壓低了聲音,“那你先帶人去找,只是無論事成與否,都要第一時間回來找我,我有事和你商量。”

李善衡點點頭,心中氣惱,只想抓住那個波斯女,將她碎屍萬段。他久在東都,呼風喚雨,什麼時候吃癟如斯?可波斯女雖然武功不如他,卻在他眼皮底下傷了他叔父,還是大搖大擺的逃命,讓他如何不惱?

問明波斯人的去處後,李善衡帶幾個護衛快馬追過去,寒夜清冷,馬蹄急促,踩到人的心中一樣,衆外使陸續向天津橋的方向走去,聽到如此緊迫的追兵,都是自覺的躲到一旁,等到李善衡走後,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李善衡聽到外使地議論心中怒火更熾,眼看要追到太微城端門地時候,眼前一亮,幾個波斯人正趕着車子向城門趕去,雖然是不緊不慢,但車子上赫然排列幾個箱子,容人不是問題。

李善衡久在東都,知道在東都中,波斯人算是最多的外國人之一,南市豐都附近就都是波斯風情的廟祠宇觀,他們經常在百姓面前表演什麼雜耍魔術,自

和大變活人都是經常上演地節目。

這次波斯除了歌舞之外,還要在聖上面前表演大變活人,李善衡武功高強,人也不笨,知道箱子中定有暗格,只是這次事發突然,他的一舉一動簡直可以說是被人牽着行走,一時間倒忘記了這點。

李善衡離波斯人漸近,人在馬上,長嘯一聲,已經馬上躍起,撲到幾個波斯人的馬車前面。他這招也是先聲奪人,讓幾個波斯人興不起反抗之意。

幾個波斯人都是有了慌張,嘰裡咕嚕地大叫,當先的一個年長之人顫巍巍的走上前來問道:“尊敬的大隋將軍,你攔我們的路是爲了什麼?”

老者碧眼捲髮,滿臉的皺紋,聲音暗啞,有些畏懼的望着李善衡。

“攔路爲什麼。你們心知肚明。”李善衡冷眼望着幾個波斯人。心中有些失望。這幾人都是有些害怕。但是轉瞬鎮定了下來,看到他們有些淡漠的神色,李善衡開始懷疑起自己地判斷。

“大隋地天子已經開恩說,此事和我們無關。”老者咳了聲,辯解道:“我們和那女人真地沒有瓜葛的,我們也不知道她爲什麼要刺殺大隋的大臣,我們……”

李善衡聽到老者說話囉嗦。有些不耐,伸手從兵衛手中拿過把寶劍,連揮幾下,馬車上的箱子轉瞬四分五裂,幾個波斯人都是大怒的圍了上來,嘰裡咕嚕個不停。李善衡只是望着箱子,裡面果然是有暗格,可卻是沒人。李善衡大失所望。翻身上馬,不管波斯人的怒罵,揚長而去。

幾個波斯人望着李善衡遠走。又罵了幾句,這纔不情願的收拾起散亂地箱子,趕車向端門走去。他們都是異域人,城兵並不爲難,幾人過了天津橋,來到個僻靜的地方,一個波斯人用中原話向老者問道:“去哪裡?”

老者臉上皺紋更深,用手緊緊的按住小腹,輕聲道:“當然先是要去南市,我們要防備有人跟蹤。”

他聲音少了嘶啞,聽起來絕對不像是個老年人。

波斯人有些尊敬的望着老人,“你能不能挺得住?”

“沒有問題。”老者終於還是坐在馬車之上,淡淡道:“爲了逃命,挺不住也要挺的。”

他鬆開了捂住小腹的手,手掌邊緣滿是血跡,嘴角抽搐幾下,卻是在想,好在蕭布衣沒有出手,看來裴小姐算準了他的性格!只是他奮不顧身的樣子,難道真地認出我來,在他地心目中,我的性命比他的前程還要重要嗎?

老者當然就是貝培!

李善衡當然不知道貝培玩了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地把戲。事實上貝培的確是誘使衆人都以爲她逃出四方館,趁煙霧瀰漫再加上混亂的功夫,躲入了箱子之中,箱子中早有衣物和止血藥物,她被司馬長安一劍刺穿腹部,要是常人多半斃命,可她並非常人。她自加入裴閥以後,接受的就是常人難以想象的艱苦訓練,懂得逆境求生,所以被刺了一劍後還能止血換衣,稍微化妝下,又將箱子裡的血跡擦的乾乾淨淨,不然早被李善衡看出了破綻。她在箱子中跟隨波斯人出了四方館,知道李善衡可能會想到這點,她不躺在箱子裡,卻採用障眼法出了箱子,搖身一變成了個老者。李善衡很多事情想得到,卻是差了一步,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箱子之上,卻做夢也沒有想到,和他侃侃而談的波斯老者居然就是他極力想要捉拿的波斯妖女!

李善衡一股怒氣無處發作,回到李宅的時候,卻已經鎮靜下來。他知道刺客能活,是因爲她的計劃周密,而且有足夠的冷靜,自己現在需要的也是冷靜。

見到李敏的時候,李善衡還是無奈的搖搖頭,李敏見到他的神色已經知道了結果,安慰道:“善衡,你做的已經很好。”

“大哥,你說什麼?”李善衡有些不解。

“我說你很冷靜,就算失敗也不急躁,這已經做的很好。”李敏輕輕嘆息聲,“你要知道,我們現在處於一個前所未有的危險之地,不冷靜的結果就是死!”

李善衡沉默下來,“叔父怎麼樣了?”

“應該是沒有性命之憂。”李敏嘆息道:“可是聖上已經把他接到了宮裡,說是療傷。”

“是被昏君軟禁了?”李善衡皺眉道。

李敏半晌才道:“今日的事很是蹊蹺,善衡你難道不覺得?”

“我只覺得刺客是在那個昏君的授意下來刺殺叔父。”李善衡握緊了拳頭,“大哥,先是你被刺,然後最近又出來了什麼李氏當爲天子的謠傳,雖然那個昏君表面上對所有人說他不信謠言,可誰都知道他內心猜忌極重,這次刺殺叔父我懷疑就是裴閥搞的鬼!他們已經準備開始對我們動手,大哥,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李敏緩緩點頭,“叔父老了,前幾日他竟然對我說,聖上說我洪字犯了當年先帝夢境的忌諱,希望我能自裁。”

李善衡瞠目道:“昏君真的這麼說,大哥,你不能死,你死了,李家在東都就不會存在!”

李敏微笑道:“我當然不會自裁,我們現在需要做的是,想個方法讓昏君自裁纔好。”

李善衡精神一振,“大哥說的極是,只要希望大哥想出妙計來,大哥說一聲,我就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二人相視而笑,竊竊私語起來,燈光一照,拖了兩個長影在紗窗上,頗爲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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