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窩裡早已被雲嬌的身子暖得熱乎乎的,還帶着一股奇異的幽香。賢傑笑着摟住妻子道:“今日爲何氣乎乎的,可是怪我冷落了你?”
“你也知道人家有氣啊?”雲嬌嘴上帶着嗔怨,卻早將頭埋入了賢傑寬闊的胸膛,呼吸着他男子漢的氣息,同時用手輕輕撫摸着賢傑的臉頰……
賢傑注視着燈光照射下的嬌妻,一股心痛之情油然而生,下意識地抱緊了妻子——只覺得妻子的香軀在他的懷裡微微顫抖,彷彿還是處子……
賢傑親吻着妻子的臉腮,帶着愧疚道:“嬌,對不起,請原諒爲夫這些天來公務繁忙,冷落了你,我今晚加倍還給你,怎麼樣?”
雲嬌臉上飛起一絲羞雲,嬌嗔道:“算了吧,你白天忙了一天,還剩有多少精力?陪我說說話就行了……”
“那怎麼行呢,我是你的丈夫,就應盡丈夫之責,豈可因日間事忙就推卸之?我只要還剩一點精力,也要盡力付之與你,絕不藏掖!”賢傑一股豪氣直衝雲宵道。
賢傑緊緊地擁着妻子,從她的額上吻到臉上,再吻到脖頸、酥胸,做着雲雨之前的前戲……雲嬌也在緊傑的背上、胸膛上撫摸着,只覺得身子顫抖得厲害,心內有一種麻麻的、過電的感覺,既甜蜜又溫馨……
兩個人前戲做足,便互相進入到了對方身體裡,讓那份恩愛纏綿合二爲一……
激情過後,兩人餘興未盡,仍張開雙臂互相交頸纏繞在一起,享受那雨露浸潤的甜蜜。
忽然雲嬌嘆息了一聲:“也不知道雲妍妹妹現在在哪裡?她天性頑劣,只知瘋癲耍玩,把正事都忘到了九宵雲外……”
“也許雲妍妹妹已經找到了一位如意郎君,現在已經卿卿我我、難捨難分了呢。”
“雲妍纔不是那樣的人呢……她的心中只有你,絕不會再委與他人!”
賢傑收斂了笑容道:“我還真的希望雲妍妹妹能夠儘快找到心儀之人,莫把青春和幸福都委到我身上……”
“你呀,也不知上蒼造的什麼孽,讓天下的紅線都繫於你,讓天下的好女子都爲你鬼迷心竅……算啦,等雲妍回來,你就收了她爲二房吧,也省得你們兩個做那可憐的牛郎織女……”
賢傑心中狂喜,但嘴上卻道:“這如何使得呢?”
“有什麼使不得的?不說皇帝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後宮佳麗三千,就是平民百姓娶個三妻四妾也是人之常情,不犯綱常,不違倫理。”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是這樣的綱常對天下人卻是大大的不公,天下男女比例本就是男多女少,實行一夫一妻尚且有男人娶不到妻,要打光棍一生;可眼下的社會卻是有錢、有權、有本事的男人卻可以霸佔無數的女子,那沒錢、沒權、沒本事之人就不活了?他們就命中註定娶不到老婆?這實是一個無恥、無德、無義的制度!可悲的是,不僅那些自詡爲‘有本事’的男人津津樂道以佔有多個女子爲趣,無數女子竟也或以這樣、那樣的原因甘願委身於已婚男人,甘做小妾、姨太太、姨奶奶……家貧被迫賣身、犯罪被官賣的不算,有許多家境良好之女子也以嫁入富豪爲榮,這隻會助長貪圖安逸、好逸惡勞、吃喝享受之風,須知幸福不是嫁入豪門就可唾手而得,而要靠自己的雙手去創造……”
“你說的也有道理,但這就是現在的風氣,你又有何法改之?”
“吾以個人之力定然無法改之,但吾可以從我做起,絕不納妾!”
“說的比唱的還好聽,只怕雲妍回來時,你又早已忘了這番言語……”雲嬌微嗔道。
賢傑一時被問住了,是啊,雲妍回來時,他還能象現在這樣慷慨激昂、坐懷不亂嗎?
雲嬌看了丈夫一眼,嘆息一聲,搖搖頭……她何嘗不明白積痼難返的道理?莫非這一切皆是天意?天意要讓女人永遠成爲男人的附屬品?女子何時纔有從封建倫理中解出之日?
忽然她又想到了慘死的顏如雪,一雙拳頭“喀”地掐響了,眼裡也射出了怒光……
賢傑見雲嬌突然變色,忙問道:“怎麼了?”
雲嬌發覺自己失態,又收斂了怒芒,搖搖頭道:“沒什麼,我想到了如雪……我恨哪,恨不能爲她報仇……”
聽雲嬌提到如雪,賢傑的情緒也低落下來,他輕撫着雲嬌的背,良久方嘆道:“如雪罹難也是我一生中最痛心、最難過之事……那麼好的一個姑娘就這樣去了,我這心裡也就跟刀扎一樣……可是我們現在必須顧全大局,必須要團結他們臺人啊!只有和他們搞好團結,我們才能在這阿里山站穩腳跟,纔能有穩固的根據地休養生息,以期東山再起!”
一晃三個月過去了,六月的一天,賢傑騎馬到各營巡視。他先來到周柱的營地。只見周柱已在老虎口築起一座關隘,城牆高三丈有餘,分內、外兩座城牆,外牆築有吊橋,還有三丈多寬的護城河,河裡積水深八尺;城上堆滿了滾木、炮石、投槍、箭枝……
賢傑的目光忽然被幾個大圓木桶和幾口大鍋吸引,忙道:“這是幹什麼的?”
周柱拍了拍那幾個圓木桶,笑道:“這裡面是給敵人準備的‘粑粑’——大糞,把大糞燒滾了,澆到敵人頭上,可夠敵人受的。”
賢傑也笑道:“不錯,滾糞在防禦作戰中確實用處很大——不過,咱們現在實行軍屯,大糞也是好肥料,可不能全部浪費在這裡哦,你應該往城上多安置一些大炮,那才能真正叫敵人有來無回!”
周柱笑道:“是的,軍中每天拉的大糞多得很,大部分都送到地裡去了,這裡只是很少的一部分——你想,按咱們軍中每人每天拉一泡屎計算,也有幾萬斤屎啊,何況有的大肚漢吃得多,拉的也多,所以屎的供應是相當充足的。”
“不錯不錯。”賢傑笑得早沒了力氣。
周柱又指給他看正面的一堵女牆:“大哥請看,這些垛口都是準備用來安置大炮的——我打算再安置五十門松樹大炮,另外再配備五百到一千架衝鳥,足可抵禦敵兵!”
賢傑點頭讚許,接着又看了士兵屯田的情況——只見田裡稻穀芬芳、蔬菜瓜果長勢喜人,更有那一串串的香蕉,幾乎壓彎了枝頭,成片成片的甘蔗望不到盡頭;鐵器作坊也正不停地打製武器,成捆、成捆的刀槍箭簇堆得到處都是。
賢傑忽然記起了一件事:“周兄,你還沒成家吧?”
周柱道:“不滅敵寇,誓不成家!”
賢傑笑道:“敵寇要滅,家要也成……你可有了中意的姑娘沒有?要不要我做‘媒婆’?”
周柱笑道:“如今事務繁忙,實未曾去想這些兒女私情之事。”
“那你到底有還是沒有?”
“沒有……”
“沒有?”
“就算有,也早已長銘於心中,再也容不下他人……”周柱忽然神色黯然道。
“我明白了,你還在想如雪?怪不得那天你哭得象牛叫一樣……聽說你還曾喝醉過好幾回,每醉一回都要大哭一場?”
“是……”周柱麪皮一紅,不好意思道。
賢傑嘆息一聲,拍了拍周柱的肩頭:“凡事要想開些……”
離開了周柱的防地,賢傑又趕往龍彪的防區。
還沒到龍彪的營地,前方忽然出現了一隊兵馬,正朝賢傑這裡開來。
跟隨賢傑左右的楊金、楊銀驚呼道:“敵人!”
賢傑看了一會道:“不要慌,是自己人。”
一會兒,那支人馬來到了近前,原來是陳子善和屈通。
賢傑道:“陳將軍、屈將軍,你們上哪去?”
陳子善道:“大哥,不,元帥,我們抓到了一個探子,這傢伙帶着一夥土匪搶我們的糧食,被我們抓住了。據他的部下說,他叫張天水,是徐向的拜把子兄弟,上次顏師妹就是被他殺害的!”
屈通也道:“是呀,元帥,我們正準備把他解往老營,交給您處置呢。元帥,這傢伙壞透了,宰了他,咱們吃他的肉!”
賢傑未及說話,屈通一招手,幾個彪形大漢拖過五花大綁的張天水,把他踢倒在地,按住頭皮就要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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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天水嚇得連拉出好幾筒硬屎,渾身篩糠道:“楊將軍,救、救命啊!”
賢傑沉思了一會兒,平靜地對陳、屈道:“把他放了吧。”
“放了他?”屈通立刻大叫起來,“元帥,你忘了,顏師妹是怎麼死的?她是被這個畜生用竹刀子活活割死的呀!”
陳子善也道:“是呀,大哥,你就讓我們爲顏師妹報仇吧!”
賢傑把二人拉到一邊,和風細雨道:“我理解你們的心情,阿雪是你們的師妹,也是我的弟妹,我更拿她當親妹妹一樣看待!她的死,我何嘗不心疼?可是現在,我們必須要顧全大局呀!古語云:‘小不忍則亂大謀。’咱們正需要團結他們臺人,共禦敵寇。如果跟他們火併,就會讓鬼方、倭寇乘虛而入呀!”
陳、屈二人根本聽不進賢傑的話,大叫大嚷,不依不饒,一定要殺張天水。
正在這時,龍彪趕來了,狠狠地喝斥了陳、屈二人一頓:“你們兩個也太不象話了,連大哥的話都敢不聽?快把人放了!”
陳子善無奈,他“刷”地抽刀出鞘,狠狠地割斷了捆綁張天水的繩子,一腳將他踢到遠處,怒喝道:“滾,快滾!莫讓老子再見到你!”
屈通也趕過去,踢了張天水幾腳,又摑了他十幾個耳刮子,怒罵道:“今天算便宜了你!總有一天,我要叫你這個王八蛋血債血償!”
巍巍的阿里山如一條蒼翠的青龍高聳入雲天,山腳下一座石頭城堡巍然屹立,這便是臺灣土人的首府——阿里城。
這一日,阿里城裡忽然來了兩位不速之客——鬼方使者。
現在,這兩名鬼方使者正一樣一樣地展示着送給臺灣頭人萬沙良的金銀珠寶、珍器古玩。
萬沙良喜得合不攏嘴,傳令大排宴席,招待鬼使。
席間,鬼使道:“我國十分希望與貴族修好,並願意幫助貴族建國,擺脫大唐的統治!”
萬沙良奴顏婢膝道:“若能得到貴國的幫助,那真是再好不過。”
鬼使又向徐向敬酒。徐向冷冷道:“幫助我們建國?只怕沒有這麼好心!你們在夷州駐軍,究竟要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