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橙這一聲哥使江天佑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須臾他瞪着蜷縮在被窩裡的人,“閉嘴。”
田橙繼續平平而道,“哥,你放心我不會亂說話的,趕緊回去陪嫂子吧!哦對了,我還沒說恭喜你了,哥,恭喜,新婚快樂。”她說的很快生怕被他打斷。
江天佑緊緊握着拳頭恨不得掐死她,他瞪着田橙低聲呵斥,“田橙,你給我閉嘴。”說完他已經彎腰看着她的眼睛,聲音冷如撒旦,“南湖灣的火是你放的。”
田橙看着他毫不畏懼,“當然,不然我怎麼會逃出那個‘金屋’去見識那麼盛大的婚禮。”
江天佑斂了斂眼簾,“你,明天就離開江家,離開籠城……去英國,這次是真去。”
田橙搖頭,“離開江家是肯定的,但我不能去英國,我媽媽還在監獄……”
江天佑看着如此不聽話又和他鬧的田橙,再也沒有像之前那樣哄她,也沒兇她,臉色凝重注視了她良久,聲音黯啞的不像話,“田橙,你簡直太天真。”他把太天真三字咬的極重、極低、極長,那樣子就像是咬着她的骨頭和筋骨。
田橙瞪着不可思議的眸子,看着江天佑,“呵呵~”她低笑着流淚,“江天佑,我在你們江家寄人籬下一無所有,和蘇文麗那樣的千金大小姐不能比,可我好歹爲了你的種在鬼門關走了一遭,你也不要如此欺人太甚啊!你放心……我不會死纏爛打的。”
田橙一口氣說完這麼多話,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徹底閉上眼睛不再去看撐在她上面的男人。可眼角的淚還是不由她自己不爭氣的在那個狠心的男人面前流的停不下來。
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她?他這明擺着就是打算和蘇文麗光明正大的結婚,然後把她囚禁在南湖灣做他江天佑見不得光的女人。她田橙再怎麼卑微還沒想過要做別人婚姻裡的第三者,更何況這個男人是她從十二歲起就種植在心底裡的信仰。
如今,信仰被徹底擊垮了,她還有什麼?可她僅存的一點私心告訴自己無論如何都不可以和江天佑撕破臉。她還要靠他的關係替她母親翻案了。
如此一想,田橙的牙齒上下磕了下,聲音低弱平緩,“哥,對不起,是我太任性了。你放心,你永遠是我哥,我依舊是江家的掛名三小姐。”
田橙說着說着牙齒抖的咯咯響,長長的睫毛上滴了幾滴滾燙的淚珠,說:“那個可憐的孩子……就當他從來沒有存在過。”
江天佑狠狠斂了下眉眼,撐在牀上的雙拳緊握,直接退掉鞋子鑽進了田橙的被窩裡將她攬進懷裡,緊緊閉上眼睛大手死死壓着還在抖動的田橙。
田橙緊張的整個心臟都快跳出來了,這是江家大宅,又是江天佑和蘇文麗的大婚之夜,他卻抱着她睡覺,這不明着要把她往風口浪尖上推嗎?
田橙狠狠推了推江天佑,可是她哪裡推得動他,只好壓低聲音帶着嘶吼乞求道,“江天佑,你什麼意思?難道非要我以勾引已婚‘哥哥’的臭名聲被趕出江家你才罷休嗎?”
江天佑不用睜開眼睛看都知道田橙此刻的表情是什麼樣子的。他沉而冷漠的聲音無情而又擲地有聲的說,“田橙,你之前的所有任性我既往不咎,但是,現在你有兩種選擇,第一,休息兩天就去英國;第二,你也可以選擇不去,那麼……”
說到此,江天佑停了下來倏地睜開眼睛看着田橙一字一句,“今晚,我們倆就在這裡睡一夜,明天,你我的人生將翻開另一種續寫。”說完後江天佑繼續閉上眼睛睡覺,沒再看一眼懷裡扣着的女人。
須臾,江天佑的聲音平穩,道:“答案?”
田橙一直死死咬着的脣齒鬆開,抖着聲線問道,“我去別的地方可以不?我的老家燕浴山都可以。”她問得很快生怕滿一個字都會被他不耐煩的打斷判她一個死刑。
“不可以。”江天佑說完直接將田橙撈起來壓在自己的身上,兩人幾乎是鼻尖挨着鼻尖的那種,他低沉而略帶黯啞的聲線,說:“給你最後一分鐘的時間考慮。”
江天佑話音剛落,外面就有劉嬸兒輕聲敲門,說,“先生、三小姐,少夫人和夫人馬上要過來探望三小姐。”
田橙咬破了舌尖,點頭,“我、去、英、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