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種氏

說起這位種家族長來。頗能讓人引發世事無常的感慨,對於此人,正是家族興衰無常,官路宦途險惡的最好詮釋。

種折兩家是世代將門,是大秦最龐大的門閥世家,這個不容任何人懷疑的,就算三十多年前,像京師楊李這樣的門閥跟他們也比不得,尤其是種家兩位兄弟在三十多年前,悍然帶兵入京,一舉助正德皇帝登基爲帝,之後兩兄弟一掌殿前司禁軍,一人掌樞密院,可謂是權勢一時無兩,也讓種家的聲勢一舉蓋過折家,隱然爲大秦門閥之首。

但俗話說的好,其興也勃,其亡也忽焉,隨着種家兩兄弟先後辭世,正德皇帝對於種家也越來越是忌憚,兩兄弟一去。朝中多方權衡下來,種家聲勢是一落千丈。

但即便如此,種家實力猶在,也是不容人小覷了的,尤其是當時任職兵部尚書的種從端乃是太子孃舅,只這一條,便是其他門閥可望而不可及的。

不過世事無絕對,也正是這一點,讓種從端吃了大虧,當初太子與身在潼關的魏王爭權奪寵,身爲太子孃舅的種從端毫不例外的站在了太子一邊,積極參與其中,其中細節也就不提了,種從端最後因剋扣潼關守軍糧餉事被責,起因雖是如此,但真正壞事的還是因爲種從端在金殿之上當着羣臣的面進言正德皇帝,應以後路諸事而制邊軍,這話雖是沒錯,也正對當初正德皇帝的心思,但他也不想想自己根基所在,所以算是一下子捅了馬蜂窩,便是種氏族人也對其不滿至極,旁人就更不用說了,太子李玄持更是個見事不好,就找替罪之羊的主兒,種從端衆叛親離之下,這下場也就不用問了。

於是這位前兵部尚書大人不日被貶金州。任金州轉運使,專西北諸路鎮軍,禁軍糧草事,於是連帶着,種家實力銳減,落於折家之後等影響就不用提了。

不過倒黴的還在後面,不數年,又鬧出了慶陽府兵變這等大事,此事乃太子一手主持,以金州私庫之糧以補鎮軍倒賣糧餉之缺額,這中間自然少不了種從端給予其方便的,而當初之所以鬧出了這麼大的亂子,也是因爲西北大雪,延誤了金州運糧的人馬,這才釀成了一場轟轟烈烈的兵變,待得兵變平定,太子那邊雖然也是漏洞百出,狼狽之極,但好歹在明面上搪塞了過去,正德皇帝也不欲過於追究太子之責,這麼一來。種從端算是又倒了黴。

他在金州數年之間建造的私庫被秘密查封,因爲事關太子朝局,所以到是免了牢獄之災,之後種從端轉任安撫使去了轉運使這個肥缺也就在情理之間了。

不過金州向來是吳家的地盤,盤根錯節,不可動搖半分,安撫使要想在金州有所作爲那是妄想,這些年種從端日子也是越來越不好過纔是真的。

接着便是如今大秦起兵伐蜀,對於種從端來說又是一次不大不小的起伏,當今皇上李玄謹自然是信不過他這個廢太子孃舅的,除了早早派遣自己心腹任職隨軍轉運使之外,還派來了陳祖暫代金州安撫使,而倒黴的種大人又被趕到了通判的位置上,着着實實降了一格,眼瞅着滅國之功就在眼前,卻是連個邊兒都沒沾上。

觀其宦途,便是不相干之人見了,估計也要灑上一把同情之淚的,從兵部尚書,到一個邊州的通判,這距離就好像金州離長安那麼遠,也不由人不感慨種從端際遇之差了。。。。。。。。。。

而趙石是親身經歷慶陽府兵變之人,不過那時他只是一個小小的隊正而已,只知前因不知後果,而南十八自然明白其中故事,卻也有意無意的隱瞞了下來,在向他說起種從端此人的時候,還感慨了幾句,不過他着重說的是種從端因言事而獲罪的經過。這其中自然是有讓趙石警醒之意,趙石心裡也明白的很。

這些題外話暫且不提,不一時,外面腳步聲大作,前去隨陳祖迎接的人回來了,趙石也能真就端坐在那裡,自然帶着餘下之人迎出廳外。

不遠處,陳祖正陪着一個鬚髮皆白,一身官衣的老者談笑着緩步而來,趙石心說,這看來就是種從端了,雖然經歷有些倒黴,但此時看上去,老者年紀雖已老邁,但精神頭卻極爲健旺,說起話來中氣十足,老遠就能聽見他爽朗的笑聲,不過看上去卻有些風塵勞頓之色。。。。。。。

這時看見趙石帶人迎在階下,老者的眸子在趙石臉上掃過,微露些訝然之色,不過卻緊走了幾步,“可是欽差趙大人?老夫在這裡給欽差大人見禮了,哈哈。。。。。。。。。”

“通判大人有禮了。”

“老夫忙於公務。今日方從外間迴轉,緊趕慢趕,還是未能迎候欽差大人於道左,還望欽差大人恕罪。”

之後種從端又與其他欽差隨員見禮,見這些人就算有那麼一兩個面熟的,也叫不出名字,估計當年他任兵部尚書之時,這些人還是搓爾小吏罷了,尤其是眼前這位年輕的不像話的欽差大人,不過三四年間,就已位高至此。再想起這些年,朝局幾番動盪,先帝更是在前年駕崩,而即位之人又非自己一力相助的外甥,想來有在有生之年,再回京師故地也是渺茫的緊了,想到此處,心中感慨之餘,溝壑縱橫的臉上不由流露出黯然之色。

不過這些年他也想的明白了,自己年華老去,種家在自己當家之後,更是江河日下,實在是對不起列祖列宗,自己的前程也就罷了,種家子弟在軍中卻是備受排擠,全是因受太子之事牽連之故,再若不想辦法,種家的處境。。。。。。。。

想到這裡,看着這位神色一直淡然如故,無驚無喜的欽差大人,心道,也不知這次上趕着來見這位當朝新貴,當今陛下的寵臣,是對還是錯,此人這般年輕,卻得陛下如此重用,陛下比之先帝可要大膽的多了。。。。。。。。。

趙石也在暗自打量着這位廢太子孃舅,前兵部尚書,因皇位之爭,而成了犧牲品的通判大人,從其臉上,到是看不出有多少失意的樣子,衣衫整潔,精神健碩,也許是因爲當過兵部尚書的緣故,說起話來,不畏不亢。氣度儼然,他身後包括陳祖在內,在氣勢上就讓人感覺遜色了不只一籌。

種從端身後還跟着兩個年輕人,一男一女,身上都穿着軍服,仔細一看,兩人還都是領着官銜,男的年紀不到三十,身子高大健壯,劍眉星目,生的很是俊朗,臉上雖然帶着世家子弟纔會有的矜持微笑,但一身在軍中打磨出來的鋒銳肅殺之氣卻怎麼也遮掩不住的,身着盔甲,看那式樣,竟然已是都尉軍銜。

而女的看上去怎麼也年紀更小,怎麼看也不到二十的樣子,身上穿的卻是一身半身皮甲,標準的軍中小校的打扮,腰間卻彆着一把大的異乎尋常的腰刀,也不知是真的假的,不過旁的到也罷了,此女相貌只在中上之列,和那年輕人有幾分相像,只是一雙黑漆漆的眼睛又大又亮,點漆板的眼珠轉來轉去,顯的異常靈動,這時兩人規規矩矩跟在種從端身後,不過眼睛卻不時的向趙石瞟過來。

說話間,衆人已經簇擁着幾人回到花廳,種從端雖說落魄至此,但總在金州經營十餘年,資歷在那裡擺着,就算是吳得勝,也表現出了十分的敬重出來,就更不用說旁人了。

寒暄已畢,衆人重新入座,種從端見趙石注意到身後兩人,哈哈一笑道:“這是老朽兩個不成器的兒女,聽聞欽差大人威名,這才央着老朽隨於身邊。。。。。。。。。。你們兩個還不趕緊見過欽差大人。”

“末將種燧拜見欽差大人。”

“末將種漱玉,家中排行第七,所以人家都管我叫種七娘,也有人湊趣叫個七將軍出來,做不得數,在這裡給欽差大人見禮了。”

這種七娘也不怯場,嘴上節奏也快,透着一股秦川女兒的潑辣勁兒,說完之後,隨着兄長一個標準的軍禮便跪了下去,乾淨利落,立時便讓人覺出一種不讓男兒的豪爽氣息來。

陳祖在旁邊含笑瞅了種從端一眼,心說,這個老傢伙看來是連臉也不要了,不過人家在金州煙瘴之地呆了這許多年,從轉運使到安撫使,再到通判,也是一年不如一年,如果先帝在位到還好說,先帝最念舊情,說不準什麼時候就能再回京師,但如今這位陛下嘛,身爲廢太子的心腹,只這一條,就等着在金州終老吧,也不怪人家比自己還要心急。

不過話說回來,人家這一雙兒女確也拿的出手,種燧在金州禁軍中算得上是一員虎將,若不是吳家和種家向來不對付,現在已經在成都了吧,再就是種七娘了,聽說此女向得種從端喜愛,本是侍妾所出,這些年承歡在種從端膝下就這麼個女兒,又是晚年得女,難免就疼在心裡。

不過此女可不是嬌生慣養的世家女兒,聽說此女天生異稟,氣力雄長,得種從端這些年耳提面命,軍陣戰法熟記於心,尤其是一把大刀在金州禁軍鎮軍當中更是少有對手。。。。。。。。。

說起來這裡還有一樁趣事,折種兩家世代交好,幾年之前,便有折家猛虎折匯求長輩上門提親,那時折匯已然二十有八,在東軍當中薄有威名,也算是大秦世家年輕一輩中的翹楚,家中侍妾已是不少,卻指名道姓要娶種家七娘,也是種家聲勢大不如前,不然他也沒這個膽子,所以兩家長輩也就都樂見其成,本來算得上是一樁美事。

既然如此,兩家都道好事可成,折家這邊下聘之禮都準備好了的,不成想,這位七娘子聽聞此事,從金州偷跑出去,快馬入京,手持一把大的出奇的砍刀,直接闖進折家,也不知是怎麼說的,反正是將折家年輕一輩打了個落花流水,折家年輕子弟十數人,輪番上去,卻一個個被打的鼻青臉腫。

最後這位姑娘將刀子架在那時還在羽林軍中廝混的折匯脖子上,只是一句,本姑娘要嫁也要嫁天下第一的英雄,就你這樣的窩囊廢也配娶我?說完,出了折家立即快馬出京,那時這位種七娘年方十六歲,其性子潑辣剛烈之處卻着實讓人目瞪口呆。

經此一羞,折家哪裡還有臉提什麼親,而折匯隨後請調潼關,數年間便立下軍功無數,打起仗來出了名的不要命,成了魏王李玄道手下有數的猛將。

都說家醜不能外揚,此事折家那邊遮遮掩掩,但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未幾便傳出了風聲,聽了這段故事之人,任誰都要挑起大拇指贊上一聲,種家有女如龍,不得了啊,不得了,不過自此以後,上種家提親的人卻是一個都沒了。

不過這些都是閒話,之所以說老種連臉都不要了,是因爲在場之人都是金州文武官吏,給欽差大人接風洗塵來的,這也算得上是公事了,他卻將兒女都帶在了身邊,其中味道不言而明,陳祖心裡酸溜溜的冒出了一句,果然還是人家老種,不愧是當過京官的人,想的可要比自己周全多了,可不是嗎?雖然眼前這位頭上頂着欽差大人的帽子,但說到底還是個剛過加冠之年的少年人,再是少年老成,也不會跟一羣頭髮都白了的老頭子有多少話說的,自己怎麼就沒想到此節呢?

心裡胡亂想着,嘴上卻笑道:“種燧是越來越穩重了,已有大將之風。。。。。。。”這句話說的自然是好話,不過接下來又順口來了一句,“阿七可是長大了。。。。。。。。”

這話本來也不錯,不過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旁邊一些聽說種七娘種種傳聞的卻不由心中暗樂,陳大人這可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了,誰不知道通判大人深以自己這個女兒爲傲,卻也對其婚事頭疼的厲害,眼瞅着姑娘家已經奔雙十去了,卻乏人問津,當爹的哪有不苦惱萬分的?

果然,種從端嘴角抽了一下,,臉上也閃過一絲陰沉沉的神色,不過他也知道,這位陳祖陳大人說話向來如此,計較不得。。。。。。。。。

趙石對於這些禮節上的東西卻是粗疏的很,並不明白人家帶了兒子女兒一起過來,便是表明要結好於他,只是瞅了種七娘一眼,心道,又是個女的?看上去也就一米七不到的個頭,雖說身上帶着些英氣,但總的來說可謂是嬌小玲瓏的一個小女子,怎麼會想着去當兵吃糧了呢?

不過大秦軍中女子並不在少數,又有李金花的前例在那裡擺着,他到也不怎麼奇怪,見兩人行的都是軍禮,立時條件反射般的一抱拳,“原來是。。。。。。。通判大人的兩位。。。。。。。。家人,這個。。。。。。確實不凡。。。。。。。”

是人都能聽出他話中的敷衍之意,不過這也怨不得他,他也是頭一次遇到這種場合,能應付一下已是不錯,哪裡還能周全的了?

還好,到也沒幾個人在意,有的反而覺着理當如此,人家可是四品羽林將軍,少年得意,有些傲氣自也難免。

種燧沉默寡言,人也老成,站起身來便回到父親身後坐好,而種七娘卻是多話,眼瞅着這位欽差大人,小的出乎人的意料,據說其人勇冠三軍,在東征時立下了好大的功勞,不過今日見了,看上去卻也普普通通,只是長的比常人高大了些罷了,也不知傳言是真是假。

想到此處,烏黑靈動的眸子轉了轉,不由道:“聽說欽差大人乃羽林軍第一猛將,改日大人有閒,可否讓種七討教一番?”

“嗯?”趙石眼中寒光一閃,他剛剛被曲士昭算計了一下,有些敏感,心中微惱,不由向種從端望了過去,挑釁?自己得罪過折家,得罪過李承乾,和曲士昭也不對付,但好像和種家沒什麼間隙啊。。。。。。。。。

“阿七不得無禮,欽差大人恕罪,小女自幼被老夫嬌寵慣了,哈哈,還望大人不要跟她一般見識。。。。。。。。。。”

“欽差大人遠道而來,老夫未能遠迎,卻要先敬大人一杯,以爲賠罪。。。。。。。。”

趙石這時也沉住了氣,也不再猜來猜去,這些官場中人,說起話來,好似每句都有深意,還真不夠他琢磨的,心中微有些感慨,這權勢雖是個好東西,但也有惱人的地方。

一杯飲盡,那邊陳祖又來邀飲,菜還沒吃兩口,酒卻喝了不少,他病體初愈,又趕了這些天的路,便也微微有些頭暈,不過卻是剛好,適應了這個氣氛,隨口說話,卻是漸漸掌握了一些技巧,和種從端,陳祖兩人有問有答,再不如方纔般吃力了,這個適應能力真的沒話說。

“對了,聽說李金花李將軍也隨大人來了金州?不知現在何處?說起來,老夫與她父親有同袍之誼的,一晃十餘年,不想當年那個倔強的小丫頭也已成不讓男兒的女中巾幗。。。。。。。。”

“哦,李將軍留在軍營,約束衆軍,沒有跟來,原來老大人和她還有這樣的淵源,到不曾聽她提起。”十幾年前?趙石心裡冷笑了一聲,聽說金花父親早亡,一直住在自己伯父家裡,幼年極爲悽苦,當時這個種從端還是兵部尚書呢吧?若是故人之女,卻怎麼一點照顧都沒有,這時卻來嚼舌,果然官場中人的話沒一句是真的。。。。。。。。

陳祖喝的有些多了,聽了這話,撲哧就樂了出來,老種這軟釘子碰的,李金花如今可是朝廷五品將軍,,是堪比古之木蘭的人物,尤其是和眼前這位的關係誰不知道?這交情要是能套上的話,也不用你來啊,老夫身在平涼,離慶陽府可是比你近的多了。。。。。。

種從端也是老臉一紅,不過隨即恢復如常,呵呵一笑,“啊,到是忘了,李將軍和欽差大人慾結秦晉之好,少年英雄,相得益彰,哈哈,到時可要知會老夫一聲啊。。。。。。。。”

他背後的兩個年輕人聽到這裡,也嘀咕開了,只見種七娘狠狠的瞪了兄長一眼,撇了撇嘴,低聲道:“三哥,你瞧瞧,我早就說,讓你找人上李家求親,也只有李家姐姐那等人物才配當我的嫂嫂,偏你面子薄,推來推去,現在晚了吧?”

種燧黑黑的眉毛一皺,臉上有些發紅,卻拿這個膽大包天的妹妹沒個奈何,只是悶聲道:“你怎麼又說這些瘋話,讓人聽見哪兒還有臉見人?”

“哼,連折匯那小子都不如,你要是有人家一半兒臉皮,這會兒只有旁人羨慕你的份兒,你瞧這傢伙得意的,也不算算自己和李家姐姐差了幾歲,你說,這個傢伙真是才十六歲?看着有些不像啊,竟然比我還小,怎麼就成了欽差了呢?不行,改日一定得他和比比。。。。。。。。。”

“七妹。。。。。。。。你可不能再惹亂子了啊,不然爹那裡須不好說話。。。。。。。。”

“什麼都聽爹的,還好意思說話,自己也沒個主意。。。。。。。。你也不想想,爹帶咱們來這裡是爲的什麼?如今折家已經人心思變,年輕一輩中折匯已經嶄露頭角,而咱們種家呢,比折家少了什麼嗎?不少,種家有二哥,三哥,還有我在,就垮不了,咱們缺的只是個時機罷了,而現如今看來,機會就在眼前。。。。。。。。。”這一刻,這個性子潑辣,敢作敢當的種家七娘,一雙幽黑的眸子亮的讓人不敢逼視,原來在那看似魯莽的小女子身體裡,卻隱藏着非同尋常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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