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醉意盎然的知府大人送走,回自己宿處的一路上,也與知府大人來時生出一般的心思,這府中太過清淨了些。
不過,他這人素來不喜熱鬧,清冷孤寂偶爾有點,但多數時候,越是冷清,他反而越是自在,可能是下意識覺着,這樣的環境纔對安全吧,誰知道呢。
漫步回到宿處,一覺天明,睡的分外踏實。
第二日,洗漱完畢,一天的事情並不多,很快便來到日暮時分。
張鋒聚如期而至,在書房處找到趙石,見了個禮,找了張椅子便坐了下來,喝了兩口送上來的熱茶先暖了暖身子。
見趙石又在練字,不由撇了撇嘴,就那字寫的,還不如自家女兒呢,說起來,女兒也漸漸大了,該是到把親事定一定的時候了吧,他心裡有些沒底,這些年女兒都養在京師,和趙君玉那小子可謂是青梅竹馬。
就是不知大哥怎麼想的,還得探探他的口風,兒女親家,這樁姻緣應該是八九不離十纔對,老爺子身子越發的不成了,親事定下來,也當沖沖喜,讓老爺子高興一下,說不定身子就好起來了呢。
他這裡胡思亂想的,也不去打擾趙石練字大業,只是在那裡呆呆的瞅着,這讓習慣了他的呱噪的趙石反而有點彆扭了。
片刻之後,便放下了筆,望向張鋒聚道:“今日怎麼了,都不帶說話的?”
張鋒聚就笑,“大哥這寫字的架勢是越來越足了。”
趙石哼了一聲道東西都送出去了吧?不少字”
張鋒聚呵呵笑着點頭,“都送東西,年禮稍微有點單薄。”
瞧了瞧趙石的臉色,又嘿嘿笑道東西了,這個。。。。。。小弟可幫不了你,乾孃還有嫂嫂們怪罪下來,大哥就等着吧。。。。。。。。”
趙石撫了撫額頭,他確實給忘了,也沒那個習慣,外人的年禮,都是家裡準備,他不用操心什麼,到是什麼回去。
不過他轉瞬揚了揚眉頭,便道了一句,“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什麼都強。”
張鋒聚咧了咧嘴,豎起大拇指,比劃了一下,“大哥省時省力,小弟佩服莫名,不過。。。。。老爺子那裡要是隻收到小弟一封家書,估摸着得氣的跳腳,不成不成,這個學不來。”
一下子,趙石也被逗笑了,擺了擺手道自己了,你說是不是?”
張鋒聚眉開眼笑,不住點頭,幾句話,就知道今日大哥心情不錯,玩笑之語一句連着一句,好兆頭啊好兆頭。
雖然前幾日才遇了刺客,很是鬧騰了一番,但兩人皆是身經百戰,將兇險看做家常便飯一般,都不很在乎,還是輕裝簡從,出了宣撫使府大門,一路說笑着,往城南迤邐而去。
當然,青樓楚館四城皆有,但只城南最盛,張鋒聚已經打聽好了,再加上兩人位高權重,大同城裡沒幾個人能比得上,去青樓閒逛自然也要找最好的那一家。
女真人在時,大同城內最好的青樓其實離宣撫使府不遠,靠近行宮的一處所在,是女真權貴們的銷金窯,漢人再是尊貴,也不得入內,實際上,是女真人官辦,其中女子自然也是一等一的出挑,不過自從行宮在一場大火間,多數化爲灰燼,那間青樓也遭了池魚之殃,讓大火燒了個乾淨。
戰亂之後,女真人算是成爲過去式了,往日繁華之處,盡化作瓦礫一堆,上面很快便建起了民房,其間女子,也跑了個乾淨,不知所蹤,世事變幻,朝代更迭,往往便是如此殘酷。。。。。。。。
不過對於城南的那些青樓ji館來說,這卻是一件好事。
像大同這樣的邊塞之地,青樓楚館真的是必不可少,繁盛之處,猶在太原等處之上,其中的原因,就不用再多說什麼了。
而今秦人佔了大同,對這些ji家來說,也是好壞參半,圍城那些時日,他們是真的難熬,城中越來越亂,很多青樓就此被趁火打劫的傢伙們衝進去,弄的狼藉一片,其中女子死的死逃的逃,可謂是大同亂事當中,遭遇最慘的一部分。
等到秦軍入城,城中迅速安定下來,所有人都是膽戰心驚,又散去了一部分人,那段日子,可謂是大同ji家最不願回想的一段時日,缺衣少食不說,還擔心着秦人胡作非爲,尤其是許多青樓都和女真權貴脫不開干係,甚至有些根本就是女真人開的。
由此一來,更是惶恐無日,那一段日子,也是大同最蕭條的一段時日。
不過隨着秦人開始收攏流民,安撫民心,糧食也一批批的運進了城內,大同百姓先不去說,這些青樓楚館所在,卻很快便煥發出了生機。
秦人,畢竟也是人,二十萬大軍,也就是二十萬的青壯男兒,戰事一旦平息下來,你說這些軍中漢子最想的是那般事?
所幸,秦軍軍紀森嚴,女真人比之,實不能同日而語,不然的話,只這男人慾望作祟,就能讓整個大同翻個底朝天。
不過就算如此,輪流入城逍遙的軍兵,也讓大同的青樓楚館迅速的紅火了起來,一些實在有些過不下去的百姓人家,也偷偷做起了暗娼的買賣。
喝酒吃飯,找什麼其他雜七雜八的東西。。。。。。。。。
天寒地凍,街道上行人幾稀。
不過越接近城南,見到的人越多,等到了城南ji寨林立的地方,趙石略微瞅了瞅,覺着與長安彩玉坊雖不能比,但也算是極爲繁華的所在了,當然,這也是與大同其他地方相比較來說,人來人往的,竟然這麼晚了,還有沿街叫賣的聲音此起彼伏。
北地百姓,於亂世中求存的本事可不是常年呆在長安繁盛之地的那些人可以比擬的了的。
張鋒聚笑着就問,“大哥覺着這裡跟彩玉坊可有一比?”
趙石拍了拍馬脖子,隨意的道什麼國別南北。”
張鋒聚比劃着,“咱們要去的地方叫大同樓,聽說更熱鬧,好幾個去過的傢伙都跟我誇了不止一次,說那裡面都是正經的大同婆娘,胸脯大屁股圓。。。。。。。。嗯,大哥,你聽聽,以大同爲名,到是好氣魄,彩玉坊可沒有誰敢叫長安樓吧。”
趙石點頭,“好名字。”
張鋒聚又道回來跟我一說,我這個樂啊,就想,這北地之人,有膽識的人着實不少,可就是心思都長歪了,以爲咱們跟金狗一樣呢,大哥,你得想個法子,讓他們明白明白,咱們和金狗不一樣才成。”
趙石瞅了他一眼,笑道:“幾日不見,你到是長進了啊。”
張鋒聚晃着腦袋,哈出一口白氣,“大哥你也別揶揄我,我算是看明白了,金人打仗之所以如此不成,多數是做官的都在想着什麼,但手底下的人太多,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不定什麼時候,就被拉下水了,這個咱們得防着點,別真他孃的過上幾年,和那些金狗差不多了。”
這話趙石深有同感,但來這裡閒逛,說這話的時機很是不對,雙腿夾緊馬腹,讓戰馬走快了些,道:“這事你慮的不錯,不過今天就不提了,過後再說吧,還有多遠,大冷天的,你到是不怕辛苦。”
張鋒聚趕緊催馬跟上,“快了快了,辛苦些,找個好地方,總是值得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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