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戰於野
中央調查統計局副局長王龍潛檢測到藍星怡的住所並沒有放射性，終於鬆了一口氣，現在他有更緊要的事情要辦，如果不出意外，取代墨守成的時候到了。想罷他把連日來監控藍星怡的錄像資料整理了一遍，挑選出最有代表性的幾段反覆看了幾遍，確定沒問題後就開車去了國土安全部。
到了國土安全部的大門口，他照例先找個地方把車停下，然後步行到了走向了國土安全部，守門的士兵走過來把他攔住了：“你，是幹什麼的？”
王龍潛一看不是原來那個了，便面帶笑容點頭示意了一下：“啊，你好，我是中央調查統計局的副局長王龍潛，我想見一見楊部長！”
“見楊部長？”年輕的士兵思忖着。“你在這兒等一下，我打電話問問！”
“好，有勞了！”王龍潛點頭哈腰地說。這時候年輕的士兵走進崗亭撥通了楊定遠的電話。楊定遠正在沙發上休息，電話響起之後他不情願地拖着微胖的身軀挪過去拿起電話：“喂，誰呀？”
“楊部長，門口有個人想見您！”
“想見我？誰呀？”
“他說是中央調查統計局副局長王龍潛！”
“王龍潛？讓他進來吧！”士兵掛了電話，走出保安室對王龍潛說：“楊部長說讓你進去！”
“好，謝謝你啊！”王龍潛又衝着那個士兵點頭示意了一下，輕快地走進了國土安全部的大樓，直接走到楊定遠的辦公室。一敲門，聽到裡面慵懶地問道：“誰呀？”
“楊部長，是我，王龍潛！”
“進來！”
“是！”聽到裡面允許的答覆后王龍潛輕輕地打開門，弓着身子走了進去。楊定遠還在沙發上坐着，也還是他慣常的打扮，整齊的頭髮向後梳去，因爲剛纔沙發的倚靠略有變形，筆挺的西裝敞着懷，沒有打領帶，雪白的襯衫最上面的一個扣解開了，露着白胖的脖子，兩條短腿八字形蹬在地上。
“什麼事兒啊，王龍潛？”看到王龍潛進來，楊定遠靠在沙發上扭頭問道。
“啊，是這樣的，楊部長，您讓我佈置監控藍星怡的事兒，我已經找到了充足的證據！”王龍潛十分謙遜地說。
“藍星怡？”楊定遠疑惑地問，兩個眉毛之間擰出三道皺紋。
“就是之前我跟你提到的那個外星人！”王龍潛趕忙解釋。
“哦”楊定遠仔細思索了一下，慢慢地兩眉之間的皺紋又鬆開了。“你都找到了什麼證據？”
“通過監控我們發現這個藍星怡確實不同常人，她有很多特異功能！”
“特異功能？”楊定遠驚訝地問。
“嗯，是的，她能夠瞬間移動，還能意念取物！”
“意念取物是什麼？”楊定遠更加疑惑不解。
“是的，那是個科幻詞兒！就是跟我們神話傳說裡的神仙差不多，想拿什麼東西，腦袋一想就拿過來了！”王龍潛解釋道。
“有這麼邪乎？”楊定遠盯着王龍潛的眼睛懷疑地問。
“是啊，不信您可以看看我們的監控錄像！”王龍潛儘量把楊定遠往自己的圈套裡引。
“我看看！”
“好！”王龍潛趕緊拿出電腦，迅速找到藍星怡瞬間移動那個鏡頭，楊定遠睜大眼睛仔細盯着畫面中藍星怡的一舉一動，當看到藍星怡來到房門後，綠光一閃便消失了，他也驚呆了。
“這是怎麼回事？”楊定遠問道。
“是藍星怡瞬間移動了！”
“那她去哪兒了？”楊定遠緊張地問道，似乎整個人都沒有安全感了。
“如果我們沒有猜錯，這次她應該是去中央調查統計局了！”王龍潛謹慎地說。
“她去你們那裡幹什麼？”
“您還記得我們抓住的那頭吸血怪獸嗎？”王龍潛提醒說。
“我當然記得啊！”
“她去查看那頭吸血怪獸了！”
“她去查看那頭吸血怪獸了？她查看它幹什麼？”楊定遠一直追問。
“據我們分析，那個吸血怪獸有可能和藍星怡是一個星球過來的！”
“那看來外星人的事兒，還確有其事！”楊定遠思索着說。
“是啊，這麼多證據都表明外星人確實來地球了！”王龍潛肯定地說。
“那那個藍星怡會不會是人類生出來的怪胎啊？”
“怎麼會呢？一個怪胎突然擁有科幻一樣的超能力，那也太怪了吧！”王龍潛馬上否認。“據我估計，在她身後一定有一個文明的力量！”
“嗯”楊定遠點點頭。
“她們的科技比我們要高超，我正在讓我們的科學家破解她們文明的先進科技，儘快把我們的科技也搞上去！”王龍潛慷慨激昂地說。
“那你們現在有什麼成果沒有？”楊定遠一針見血的問道。
“還沒有，我讓我們的科學家分析了一下那個瞬間移動和意念取物，都沒辦法模仿！”王龍潛的底氣明顯沒有之前那麼足了。
“爲什麼呢？”
“我們的基礎科學還跟不上！”
“這個簡單，你們把藍星怡抓起來，問問不就行了！”楊定遠很想當然地說。
“不不不，那可不行！”王龍潛趕緊否認了楊定遠的提議，生怕這麼做會壞了他的好局。“我們現在對對方還不是很瞭解，一旦打草驚蛇，我們可能什麼都撈不到！”
“嗯，你說的也有那麼一點兒道理！那接下來你想怎麼辦？”
“繼續監控，爭取有所突破！”王龍潛又激昂了起來。
“嗯”楊定遠點點頭，王龍潛又給他展示了一下藍星怡意念取物的畫面，經歷了上次的驚愕，楊定遠這次表現的很鎮靜，看完他用那種領導特有的口氣對王龍潛說：“那你們就繼續監控吧，辛苦了！去吧！”
“是”王龍潛一邊收拾完剛纔展示的電腦一邊思索，上次楊部長答應他只要他找到確鑿的證據，中央調查統計局就他說了算，可這次楊部長絲毫沒有提到，怎麼辦呢，是自己提還是等楊部長想到了再說，如果這次不提那下次不知道何年何月纔有機會。他收拾的速度慢了下來，楊定遠也並沒有什麼反應，王龍潛內心深處開始進行激烈的思想鬥爭，終於對攀升的渴望戰勝了內心對領導的恐懼，他收拾好東西，然後站直了身子走到楊定遠面前，小心翼翼地說：“楊部長，那之前您說的那個事兒…”
“什麼事兒啊？”楊定遠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問整糊塗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就是上次我來您說的那個事兒。”王龍潛遮遮掩掩地提醒說。
“哦”經他這麼一提醒，楊定遠明白過來了。“你放心，我說過的就會算數的，年底你就可以去掉那個副字了！”
“好的，謝謝楊部長信任！”王龍潛趕緊鞠了一躬。“我一定做好我的工作，不辜負黨的栽培，不辜負組織的信任，謝謝！”
“行了！行了！回去吧！”
“是！”王龍潛興沖沖地出了楊定遠的辦公室，飛也似的離開了國土安全部。
就在王龍潛歡慶自己晉升的時候，被冷落許久的中央調查統計局局長墨守成也意識到自己時日不多，但他不能就此罷休，這個七十大幾的老漢準備做一次垂死掙扎，想把王龍潛一擊倒地的可能性不大了，但也不能讓他這麼痛快的當這個局長，思來想去還是沒想到什麼好的方法遏制王龍潛。這時候他突然想到了他表弟葉天方，葉天方原來是一個警察分局的副局長，後來因爲不當言論停職在家。他立馬拿起電話撥通了葉天方：“喂，天方啊，是我！”
“表哥？你還知道給我打電話啊！”葉天方抱怨說。
“天方啊，我知道你被停職了心情不好，你也應該理解我的苦衷，在你犯錯誤的時候我們應該劃清界限，免得一損俱損，全軍覆滅！”墨守成耐心的開導。
“那你還給我打電話幹什麼？”葉天方更加氣憤了。
“當然是有好事兒才找你啊！”墨守成開始誘惑。
“好事兒？你能有什麼好事兒？”葉天方將信將疑了起來。
“其實你被停職這段時間我一直都惦記着你呢，我在努力想辦法幫你復出！”墨守成儘量說的十分誠懇。
“那你有什麼辦法嗎？”葉天方變得溫順起來，不像剛纔那麼激憤了。
“估計年底我就退下來了！”墨守成有點兒不大情願地說。“這樣原來的副局長就成局長了，副局長的位子就空了下來，我想憑我在情報部門的威望給你爭取這個位子，你看怎麼樣？”
“你說的是真的？”葉天方轉怒爲喜了。
“那當然是真的了，咱們表兄弟兩個，我還騙你啊！”墨守成胸有成竹地說。
“那沒問題，需要我做什麼，表哥隨時吩咐！”葉天方積極響應。
“現在還不需要做什麼，你在家裡等我的好消息吧，別考慮別的了，免得必要的時候找你找不到！”墨守成叮囑說。
“好，沒問題！謝謝表哥！”葉天方欣喜若狂了起來。
“哎呀，咱們表兄弟還客氣什麼！”說完墨守成掛了電話，稍微整理了一下他也去了國土安全部去找楊定遠部長，楊定遠很客氣地接見了他。雖然楊定遠官職比墨守成大，但尊老愛幼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楊定遠客客氣氣地把墨守成讓了進去。
“墨局長過來是有什麼事兒吧？”楊定遠開口問道。
“啊，是，上次屠牛事件我辦事不利，給你找了不少麻煩，真的很對不起楊部長你啊，我真該好好給你道歉！”墨守成面露慚愧地說。
“誒，墨局長這是說哪裡話啊！”楊定遠見他這樣只好全力勸阻。
“我也知道我在局長這個位置上已經時日不多，我還是想把我能做的儘量做了！”
“誒，不至於！”楊定遠言不由衷地否認。
“楊部長你也不用勸我了，我知道我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那就好！”楊定遠看他這麼固執，只好順着他說。
“王龍潛是個好局長，就是太年輕了，中央調查統計局交到他手裡也沒什麼關係，就是需要一個經驗豐富的老同志幫他把關！”
“嗯，這個我會好好安排的！”楊定遠趕緊接過話茬。
“我心裡倒是有個不錯的人選，就是不知道楊部長看不看得上眼！”墨守成試探着說。
“哦，那你說說吧！”楊定遠雖然不高興，也不好直接駁了這個老傢伙的面子。
“這個人叫葉天方，以前是一個警察分局的副局長！”
“葉天方？他不是因爲不當言論被停職了嗎？”楊定遠臉色變得難看起來，想發脾氣又怕嚇着墨守成，只是厲聲提醒了一句。
“是”墨守成也不爭辯。“他在家裡已經好好反省了，副局長也是人嘛，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啊，既然知道悔改我們就應該給他們機會纔是！”
“這個…”楊定遠猶豫了一下。“他什麼學歷啊？”
“在職研究生！”墨守成回答很乾脆，顯然是有備而來。
“那背景呢？”楊定遠追問道。
“他在公安戰線奮鬥了將近三十年，是一位久經考驗的老黨員、老幹部了！我相信他能做好這個工作！”墨守成自信滿滿地說。
“嗯”楊定遠面無表情地哼了一聲，也不置可否。
“楊部長還有什麼猶豫嗎？”墨守成小心地問道。
“這個幹部的任命，我也無權決定，這樣，我和組織彙報一下，你回去等我的消息吧！”
“那好吧！”墨守成本來還想再逞雄辯之才，聽楊定遠這麼一說，他感覺自己被搪塞了，又不好多說什麼，只好默默地離開了楊定遠的辦公室。送走墨守成之後，楊定遠也很猶豫，眼看年底王龍潛就要升任中央調查統計局局長了，副局長的人選還沒着落，墨守成說的也有道理，王龍潛近些年爬的很快，就是太年輕了，確實需要一個經驗豐富的老將協助他主持局面纔好，但墨守成推薦的人選問題也不少，不久前因爲不當言論停職的葉天方這麼快就復出難免會讓媒體說三道四，可是這個傢伙的背景和閱歷也確實是個不錯的人選，楊定遠坐在沙發上眉頭緊鎖，原本沒褶兒的肥臉變得崢嶸起來。
有人歡喜有人愁，楊定遠在國土安全部發愁的時候，王龍潛卻在辦公室裡歡天喜地的構想自己未來美好的藍圖，這時候衛東彪推門走了進來，他一臉嚴肅：“王局長，幹什麼呢？”
“這會兒沒什麼事兒，我稍事休息！”王龍潛很隨意地說。
“你還休息？”衛東彪反問道。
“怎麼了？”王龍潛看他一臉嚴肅，趕緊問道。
“剛纔墨局長去國土安全部了！”衛東彪面無表情地說。
“什麼？”王龍潛立馬站了起來，緊張地問：“他去國土安全部幹什麼？”
“還能幹什麼？當然是爲了局裡的人事變動唄！”
“人事變動？什麼人事變動？”王龍潛焦急地追問道。
“之前那個屠牛事件處理失當，墨守成這個局長肯定是做不成了，但他也不能就此罷手，他正在安排他下臺之後的人事調整！”
“人事還有什麼調整的？”王龍潛還是很疑惑。
“你不知道啊，他下去之後你來做這個局長，那副局長呢？”衛東彪提醒道。
“墨局長不會是想當這個副局長吧？”
“那當然不會，他可以安排別人啊！”
“別人？他能安排誰呢？”王龍潛思索着說。
“據我所知，這次他去國土安全部就是向楊部長推薦他的表弟葉天方！”
“這個老傢伙也真夠老謀深算的！”王龍潛憤憤地說。
“王局長，現在不是發牢騷的時候！”
“對，我得行動起來！”
“你怎麼行動？”衛東彪直截了當地問。
“我，我還沒想好！”
“我倒是有個辦法！”衛東彪神秘地說。
“說來聽聽！”王龍潛用央求的眼神看着衛東彪。
“第一步咱們就是把這事兒給他攪黃了，讓他表弟當不成！”
“恐怕不這麼簡單吧？”王龍潛懷疑地說。
“那個葉天方我調查了，他原來是一個警察分局的副局長，在警察這個崗位上工作了近三十年，後來因爲不當言論停職在家！”
“你是說我們抓住言論不當被停職這事兒不放，就能阻止他復出？”王龍潛似乎找到了契機。
“這肯定不行，墨局長既然敢向楊部長推薦他，那葉天方因爲不當言論被停職這事兒也一定會被提及，想必這方面他們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就算我們抓着不放也不一定阻止得了他！”
“那我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墨守成繼續在中央調查統計局一手遮天啊！”王龍潛激動起來。
“那肯定不能！”衛東彪堅定地說。“雖然我們不能抓住不當言論被停職一事，但我們可以抓住表弟一事來做文章啊！”
“對，剛纔我怎麼把這茬兒給忘了！如果葉天方當了副局長，那墨守成任人唯親啊！”王龍潛興奮地說。“那你覺得墨局長在向楊部長推薦葉天方的時候，會說葉天方是他表弟嗎？”
“如果是你，你會說嗎？”衛東彪反問。
“我？我當然不會！”王龍潛肯定地回答。
“嗯，那我們就把這事兒稟告楊部長，你還得精心準備一套說辭！”衛東彪囑咐道。
“嗯”王龍潛點點頭，二人又合計了一下，王龍潛開始着手準備去國土安全部的說辭，他從白天一直想到下班，回家又想了一夜，終於下定決心再去一趟國土安全部徹底消清墨守成的餘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