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半了,王靜明和王強丘依然沒有來上班。
賈公正拿起王強丘總監給他的幾張紙看了起來,總共就三張A4的紙而已。
第一張,規定了公司作息時間。上面寫道:爲了更好地保證公司員工能按時上下班,特做此規定。上午8:00——12:00;下午14:00——18:00
希望全體員工都能遵守,違者處罰。
第二張,規定了現場監理的補助。現場監理每人每天伙食補助20元,住宿補助50元;電話費補助每月100元;交通費實報實銷;基本工資由本人和公司總經理商定。
賈公正看完這張紙之後,開始估算自己的收入。基本工資900元,伙食補助按30天估算就是600元,住宿費也按30天估算就是1500元,電話費100元,這樣總共一個月就是3100元。賈公正樂了,3100元也算是收入不小了。可一細算,出了問題,我得減扣掉自己的消費啊,伙食費最少一天得10元,住宿費縣城30元估計還可以,出門在外能不跟公司或老婆大人打電話嗎?100元緊張啊!這樣一算,自己也就最多剩下2000元了。兩千就兩千吧,乾乾試試。
賈公正看了第三張紙,一下樂了。第三張紙就是規定了什麼是監理和監理工程師以及監理工程師的基本素質。這不就是昨天自己在書店裡看到的參考書上的規定嗎?
就這樣,不到二十分鐘,賈公正就把公司的規章制度學習完了。
賈公正瞥了眼王會計。王會計兩眼正盯着電腦呢,估計正玩遊戲呢!
“王會計忙什麼呢?”賈公正湊到了王會計桌前。
“沒事,玩會遊戲。”王會計的電腦上正顯示“連連看”遊戲。
“網上的吧?”賈公正問。
“對!”王會計答道,“你應該玩得精吧?”
“一般,我在單機上玩過,”賈公正說,“就是看速度。”
“沒事娛樂會,呵呵!”王會計說,“王強丘總監只上午來,下午就不來了。”
“是嗎?那真好事呢!”賈公正說道,有點驚奇。
“王強丘總監是從西天省郵電建設工程局退休的,退休了沒事就當監理了,”王會計說,“不過,他有監理證,屬於西天省比較早的。”
“有證收入高點?”賈公正問道。
“王強丘總監現在每月七八千呢!”王會計說道,“你看,單位退休金兩千左右,另一家監理公司給兩千五百元,咱們給三千元。王強丘總監是王靜明從另一家監理公司挖過來的。”
“收入好猛啊!”賈公正驚歎道,“不過,他們也就是靠資格吃飯的。”
“也是,他當時還不想來呢,”王會計說,“他覺得在兩家公司同時上班不好,後來也不知道怎麼想通了。”
“監理工程師是不允許在兩家監理公司同時上班的啊!”賈公正昨晚看了參考書上明確規定着這條。
“他的監理證還在原來公司,”王會計繼續,“在咱這裡屬於偷着乾的。”
“哦,”賈公正說,“也怪難爲他的。”
“這可不能在外面講的,”王會計說,“尤其不能讓另一家監理公司知道,要不,對王強丘總監影響不好。”
“我知道,這是不能亂講的。”賈公正又給王會計遞了一支菸。
“不抽了。”
“抽吧,反正也沒事!”
兩個人都點着了,賈公正猛吸了一口。
“王會計,你說我們的工資,補助,報銷,怎麼處理?”
“這個公司也沒有啥規定。”王會計也猛抽了一口,“那天王總還讓寫個東西呢,我初步是這麼想,工程開始後給你們辦**資卡,每個月把工資和補助打到你們的卡里。”
“對,辦卡方便,”賈公正贊同,“一般在什麼時間發放?”
“工資和補助是下月15號左右,”王會計說,“月底做好了考勤,月中發放。”
“那時間挺長的!”賈公正說,“出門在外都需要花錢的。”
“你們可以借款,寫個借條讓王總簽字,”王會計繼續,“不過,發工資時就扣了。”
“那也行,不用家裡墊錢太多就行!”賈公正繼續,“費用怎麼報銷?”
“也沒啥費用了,”王會計說,“對了,電話費也按月打到卡里。”
“交通費呢?”賈公正問道。
“那就看你們回來的時間了,”王會計抽了口煙說,“如果你們回來,在下工地前,能讓王總簽了字,我這裡能付現金;如果籤不了字,那隻好等王總簽了字後,打到你們卡里。”
賈公正拿着王會計的杯子到飲水機處加了一杯水,同時,也給自己在一次性杯子里加了一杯。
“王會計過年回家嗎?”
“到年跟前看吧,兩年過年沒有回了。”王會計說,“有了小孩,來回不方便。”
“其實,帶小孩回老家也相當於旅遊啊!”賈公正說,“不過,老家沒有暖氣,小孩和嫂子不一定能習慣。”
“你可說準了,”王會計說,“以前年年回,每年你嫂子都感冒一次,再說,帶上孩子住的也緊張,家裡條件不是很好。”
“咱們那邊是炕上暖和家裡冷,”賈公正說,“燒把柴禾,炕上熱得燙人,家裡溫度卻上不去。”
“冷是一塊,”王會計說,“關鍵是你嫂子聞不了那火爐燒煤的焦炭味。”
“兩種不同的生活方式,”賈公正說,“不過,回老家過年熱鬧,有氣氛!”
“這點我贊同,”王會計喝了口水說,“可有了孩子後,你嫂子壓根過年不回了,要不就是暑假回趟,要不就是把老人接到龍城來!”
“接上來也好啊!”賈公正說,“父母也沾沾兒子的光,呵呵!”
“接上來我就發愁,”王會計說,“老丈人那八十多平米的房子裡要住下七口人呢!”
“兩室一廳吧?”賈公正問。
“對!”王會計繼續,“你嫂子他爸媽住一室,我爸媽住一室,我和你嫂子還有孩子就只能睡客廳了。”
“孩子小,”賈公正說,“睡客廳容易感冒!”
“每次都是在客廳打地鋪,”王會計笑道,“不過,家裡暖氣還可以,不覺得冷了!”
“也就過年幾天,”賈公正也笑道,“堅持下就過去了。”
“所以我爸媽也輕易不願意上龍城來,”王會計繼續,“他們也覺得不自在!”
“兒女們生活幸福老人們就知足了!”賈公正感嘆。
“弟妹也是龍城的?”王會計問。
“老城的,”賈公正回答,“我倆大學同學。”
“那好啊!”王會計笑道,“你們每年過年都回去嗎?”
“回去,回去熱鬧!”賈公正答道,“不過,我們每年都兩個地方來回跑。”
“曲縣和老城距離挺遠的,”王會計計算,“有五百公里呢!”
“一般都是年前回到我家,”賈公正說,“過完正月初二,正月初三趕到她家,初五六再趕回龍城。”
“過年也夠你們喝一壺的,”王會計笑道,“雙方老家離得太遠了!”
“沒辦法!有錢沒錢回家過年!”賈公正說,“誰的父母也是父母,不回誰家也不合適。不過,今年不計劃回了。”
“怎麼了?”王會計喝了口水問。
“我老婆李娟她懷孕了,”賈公正說,“來回跑不方便。”
“你們租的房子,”王會計替賈公正擔憂,“再生個娃娃,經濟會很緊張的,現在小孩的消費日日攀升啊!”
“沒事!”賈公正答道,“我這人樂觀,到什麼山唱什麼歌,車到山前必有路嘛!”
“呵呵——”倆個人都笑了。
不覺中,就到了下班時間。
“王哥,晚上一塊喝酒?”賈公正邀請。
“不用了,我回去就不早了,改天吧!”
倆個人一個朝北,一個朝西,各自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