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人的放山隊伍,現在多出了一隻小狼,也帶來了諸多的不便。
而更爲艱難的是,杜小娟可能是被母狼抓傷之後沒有得到及時的處理,胳膊上的傷口有些發炎,發展到最後竟然發起了高燒來。再加上不管她多大氣,終歸是個女孩子,受了這一系列的衝擊,身體就不好起來。
很明顯,放山的行動只能一再延遲。
商開誠衣不解帶地照顧着杜小娟,不時地用毛巾浸了冰涼的山泉水敷在杜小娟的頭上爲她退燒。
小武也跑前跑後,幾乎所有的雜活他都包了。
李四海仗着在山裡的豐富經驗,四處採集草藥,丁纔是哪裡忙就到哪裡搭把手。
發燒的第三天,杜小娟終於退燒了。只是手臂上的傷口似乎更嚴重了,高高地腫着,裡面也化了膿。輕輕一碰,就鑽心的疼。
她自己也知道這是狼爪有毒引發的感染。
商開誠萬分緊張,狗抓傷咬傷了人,會導致人得狂犬病,不知道狼是不是也如此!
看着萬分痛苦的喝着丁才遞上來的水的杜小娟,商開誠咬了咬牙,悄悄地把李四海和小武拉到了一邊:“四海哥,小武,我把小山兄弟交給你們了,我去尋點霸道的草藥來給小山兄弟用……”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李四海立刻反對:“大誠子,我知道你的想法,我李四海在山裡行走了這麼多年,知道這山裡有挺多奇異的藥材,你是要去找狼毒草吧?”
商開誠沒說話,用沉默回答了李四海。
“大誠子,我反對你去!這狼毒草雖然治狼毒,可那是長白山裡數一數二的毒草,一旦沾染上,你的命就沒了!小山兄弟雖然看上去挺嚴重,但還不至於就死了,咱們另想辦法吧!”
商開誠一向很和氣,跟他在一起的朋友都覺得他很好說話,可是這次卻激動了起來:“慢慢想辦法!還能有什麼辦法?如果再慢下去,我小山兄弟是死不了,可這隻胳膊就算廢了!”
他越說越激動:“不行!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兄弟變成殘廢!我的命是小山兄弟救下來的,就算
死,我也一定保他周全!不然,我商開誠對不起乾孃,對不起兄弟,我枉爲人!”
李四海還想說什麼,可是見商開誠如此鐵了心的樣子,想說的話又噎了回去。他的臉上,微不可見地閃過一抹愧疚之色。
這幾天他爲杜小娟四處尋找可用的草藥的時候,確實見過狼毒草,可是想一想這種草帶來的危險,李四海悄悄地繞了過去,並沒有下去採。
現在,商開誠爲了兄弟,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了,相較之下,他不禁有些赧顏。
商開誠又到杜小娟躺着的地戧子那看了看她:“兄弟,你安心休息!我們哥幾個輪流照顧你,一定沒事的!”
杜小娟張了張有些乾裂的脣:“謝謝大哥!拖累了你們。”
商開誠擺了擺手,示意她休息。這纔回到自己的地戧子裡稍微準備了一下,打算去尋狼毒草。
就在商開誠即將離開駐地的時候,李四海像下定了決心一樣走過來說道:“兄弟,哥哥佩服你的有情有義。跟你一比,我真不配讓你們叫一聲哥哥,唉!”
“四海哥,沒事!我跟小山兄弟的情誼不同,你們怎麼做我都能理解!”商開誠大度地說道。
“唉!兄弟,我也不瞞你了,狼毒草在這深山之中不太好找,不過我確實見過!”李四海不再猶豫。
商開誠的眼睛一亮:“四海哥,你真的見過狼毒草?在哪裡?”
李四海指了指右邊:“再往前走,翻過那個山頭,下面是個隱蔽的斷崖,斷崖邊上有那種毒草!”
商開誠聽了不再耽擱:“四海哥,你可幫了我的大忙了!”他的大手用力地拍了怕李四海的肩膀,大踏步踩着荊棘向右側的山峰走去。
商開誠一路不斷地砍刀礙事的荊棘,一邊在路過的樹上留下走過的標記,果然,翻過前面的山頭,下面竟然是一處隱蔽的斷崖。
此時,人已經不能直着腰走路了,斷崖的坡度很大,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滾落下去,不死也會摔成殘廢。
所以商開誠弓着腰,小步小步地向下移動。
在半山腰的
位置,他遠遠地便看到了狼毒草。
原來這狼毒草跟蕨類植物相似,只喜歡生長在潮溼陰暗的地方,同時它跟蕨類植物又有所不同,蕨類植物需要土壤豐富,而狼毒花卻是生長在石頭縫中。
商開誠看到一小片狼毒草,倔犟地從石縫裡探出頭來,暗紫色光禿禿的沒有葉子的莖稈上,頂着喇叭花一樣的碩大的紫色花苞。
他不覺加快了前進的速度,心內一陣激動。
不過當他走到近前的時候,內心的驚異和震動達到了頂點:也許這也是李四海沒有采摘狼毒草的一個原因吧……一條暗灰色的巨蟒帶着黃色的花紋,如同守護南天門的神將一般盤臥在狼毒草的附近。
商開誠傻了眼:這可怎麼辦?
他站在那裡足足有半分鐘的時間,沒敢發出任何聲響來,生怕驚擾了這隻正在閉目休息的大蟒蛇。
全身上下都摸了一遍,商開誠心內狂喜:原來放山遇到蛇是常有的事,蛇在長白山地區被稱爲錢串子,是吉祥的徵兆,所以人們一般不會殺蛇,而是用硫磺將它薰走,商開誠的身上,就帶着這樣的硫磺。
只是硫磺的數量不算多。
他想了想,從後背抽出了自己那杆一米多長的長煙袋,將硫磺按到了菸袋鍋裡。
對着蟒蛇的頭部,商開誠用足了力氣使勁吹了過去。
忽然而來的襲擊和那刺激性的氣味讓蟒蛇大吃一驚,它翻卷着身子,快速而靈活地向山崖下方避去。
商開誠見自己一擊成功,心內狂喜,急忙拿出幾塊新鮮的樺樹皮鋪在狼毒草的下方,又揮刀砍刀狼毒草,狼毒草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樺樹皮上,商開誠仔細地將樺樹皮卷好,別在腰間,這才穩穩當當地向上爬去。
樺樹皮哪來的?
在來的路上,商開誠就想好了獲取狼毒草的方法,沒有手套之類的東西在身邊,但長白山裡到處是生長的野樺樹,一削就落下一大塊樹皮,用來包裹東西最實用了,而且也避免了狼毒草接觸到自己的手。
爬上斷崖,商開誠帶着勝利的果實,向駐地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