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折而向北

剛纔還充斥着拼殺嘶喊聲和兵器碰撞聲的曠野,忽然之間就靜了下來。周人之中,除了兩名侍衛戰死之外,其餘大多隻受了些輕傷,還能行動的侍衛們開始清理戰場。

太姒擡頭看了看天空,雪花依然不停飄落,並不曾因適才發生的激鬥而減緩片刻。而鮮血亦不斷的從躺倒的屍身下滲出,將大地染成腥紅的一片。

這是太姒生平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面對殺戮,尤其是當她的臉上還留着族人的血跡,甚至都能感覺到那血液尚有餘溫。太姒走到那名斷臂侍衛身前,俯身細看他的面容。只見他身體尚且不住抽搐,只是雙眼已經目光渙散,只有出氣沒有進氣,到最後胸腔終於停止了起伏。

他還這麼年輕,太姒暗想,他的母親一定也在家中日夜盼望他平安返回。她伸出手替那侍衛闔上雙眼,這才輕輕抹去自己臉上的血跡,趁機擦掉眼角的淚水,然後轉過身來幫那些受傷的侍衛們包紮傷口。

鬻熊在環顧四周之後,卻哈哈笑道:“這幫犬戎賊人!平時碰到我們的主力就逃得一乾二淨,好久沒有象這樣痛快的大殺一場了。”

周昌聽後嘆了口氣,道:“犬戎人騎在馬背上放箭,便如在平地上一般。如果在野外和他們交戰,即便能戰而勝之,我們自己的損失也很大。這些犬戎人,實在是我們周人的大敵,萬萬不可有輕敵之心。”

週考、鬻熊在周昌身邊,都點頭稱是。週考將周昌的佩劍呈上,道:“請父親大人收回。”周昌卻不接過,對他說:“這把劍你留着吧。此劍名爲輕呂,是你祖父傳下來的,你可不能辱沒了它。知道嗎?”週考大喜,謝過周昌不提。

正當他們談論之際,誰也沒有注意到周發竟獨自一人到處亂走。原來他也學着打掃戰場的侍衛們那樣,四下翻檢犬戎人的屍首。忽然周發從一具屍身上抽出一支羽箭,舉在手中高喊道:“這人是我射死的!”

周發初嘗勝果,正在興高采烈之際,全無防備之心。陡然間,那躺在地上的屍體竟一躍而起,一手抱着周發擋在自己身前,一手握着一把石匕抵住周發咽喉,口中不住叫喊。

周昌等人這才發覺異狀,只是衆人與周發相距甚遠,已是救援不及。只聽太姒大叫一聲:“休傷我孩兒!”周人侍衛們立時將那犬戎人團團圍住,但是人人都見到那柄石匕首打磨得甚是尖銳,只消在脖頸處輕輕一戳,那便任誰也救不了二公子的性命,所以都不敢輕舉妄動。

原來這犬戎人受傷之後,眼見難以逃脫,索性躺在地上裝死。也是他命不該絕,周發竟獨自一人來到他身邊,終於被他所擒。

周昌見那犬戎人目露兇光、面目猙獰,他深知困獸猶鬥的道理,於是命侍衛們後退,然後走到犬戎人面前,忽然用大家都聽不懂的言語對那犬戎人講了幾句。

那犬戎人一怔,也嘰哩哇啦地說了一通。他聲音雖依舊高亢激動,不過也聽得出來稍減了幾分恐懼之意。

原來周昌長年與犬戎人作戰,也刻意學了些犬戎人的語言。只見兩人不住交談,語音忽高忽低,語速時快時慢,有時象在爭吵,有時又象兩個商販在討價還價。中間周昌停頓了一會,似乎在思考什麼,過了一會才又接着對話。其餘人都屏氣凝神地聽着,不敢有任何舉動。

最終,那犬戎人在一段短暫的沉默之後,鬆手放開了周發。周發甫覺制住自己的力道消失,立刻飛身撲入周昌懷中。侍衛們一見二公子脫離險境,十數支長戈瞬間抵在那犬戎人身上,只消周侯一聲令下,他全身就會多出十幾個窟窿。而那犬戎人仰起頭,臉上頓時現出鄙夷之色。

不料此時周昌卻揮了揮手,說道:“放他去吧。”衆侍衛雖不明其意,但周侯向來令出如山,誰也不敢違逆,當下衆人讓開一條道來。那犬戎人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一瘸一拐的騎上一匹馬,頭也不回地狂奔而去。

周昌轉過身,對衆人說:“這犬戎人說要讓他騎馬行出五里後才放還周發,我自然不能應允。最後不得已,我告訴他我乃周侯,並且以一方諸侯的身份承諾不傷他性命,才說服他放了發兒。”

鬻熊不無擔憂的說道:“只是如此一來,犬戎人知道了你的行蹤,只怕不會放過這個擒獲周侯的絕好機會。這支斥候部隊追上了我們,主力部隊也一定相距不遠,他們定會調集人馬前來追趕。”

周昌嘆息道:“不錯,若我被擒,岐周城必將不攻自破。”周發此時雖仍驚魂未定,但亦知自己闖下大禍,戰戰慄慄地說:“孩兒知錯了,請父親大人責罰。”

誰知一向嚴厲的周昌卻沒有責怪周發,而是對他說:“你第一次上陣,不知道戰場上的敵人有多詭譎狡詐,我這次不怪你。但你要知道,人爲了生存下去,什麼樣的事情都做得出來,你要牢記這次教訓,以後不可再有麻痹大意之舉。”周發這纔敢擡起頭,對周昌說道:“孩兒一定謹記在心。”

周昌接着又說:“我們要去朝歌,向東走到風陵渡過大河是最快的一條路。但是我們若繼續向東走,尚需兩日才能到達渡口,這樣只怕會被犬戎主力追上。”

鬻熊道:“周侯大人,這裡往東不遠就是程邑,程邑內的守卒足以保證我們的安全,我看目前唯有去那裡暫避一下了。”

“不可不可,程邑內的守兵太少,就算到了那裡,也只能困守於村內。但犬戎人一旦知道我在程邑,勢必會將村寨團團包圍,那樣一來我們是無法及時趕到朝歌的。”

鬻熊說:“可是敵人從後方而來,一定已經切斷了返回岐周的道路,現下如想回城去,恐怕會在路上與犬戎遭遇。”

兩人均覺左右爲難,正在進退維谷之際,週考提出:“可否南下渭水,找渡口過河後再沿終南山向東走?”

周昌說:“渭水上的渡口只有載人的小舟,沒有能載馬車過河的大船。這些獻給商王的貢品是我耗費不少時日蒐集的,絕不可輕易丟棄。”

此時太姒忽道:“既然東、南、西三個方向都不能走,何不北上去莘國?”

鬻熊撓了撓頭,道:“犬戎人正是自北南下,我們向北而行豈不、豈不更危險?”

周昌想了想,說道:“北方雖然危險,但犬戎人也不會料到我們會往北走。只是莘國在山地之中,道遠難行,我們帶着這些行李輜重,最快也要走三天才能到。這麼長的時間,我擔心終究還是會被犬戎人找到。”

太姒不慌不忙地說:“這有何難?夫君可派一名侍衛持你印信,快馬先行趕到莘城報訊,讓城中派兵出來接應即是。難道我孃家人還會置之不理?再說追兵旋踵即至,不管往哪裡走,總好過在這裡坐以待斃。”

周昌點頭道:“夫人所言極是,那我們立即動身。”

於是一行人套好馬車,正要向北進發。週考忽對周昌說:“父親大人,何不派一乘馬車繼續向東而去,留下車轍印跡,讓犬戎人誤以爲我們仍是前往芮國。”

鬻熊在一旁聽了大笑道:“大公子果然妙計,這樣定能引得犬戎人向東追去,管教他們撲個空。”

周昌依言,與週考棄車乘馬,然後讓那馬車輕車向東疾行。其餘人則折而向北,最後留下兩名侍衛清除一行人北上的行跡。

在接下來的兩天裡,周昌不停趕路,不敢稍歇片刻。因爲在這平原之上,一旦被犬戎人發現那便插翅難飛。一直行到夜間看不見路時,周昌才下令宿營,卻又不準生火造飯。各人取些冰冷的乾糧來充飢,渴了便抓把雪團來啃,然後便都裹着氈毯睡了。

好在侍衛們皆有雪夜露宿的經歷,週考跟着父親歷練經年,也頗能吃苦,唯有周發一個人暗地裡叫苦不迭。

第三日一早,天剛放亮,周昌便又率領諸人上路。有些侍衛手腳僵硬,幾乎不能騎馬。周發更是手足俱被凍傷,生凍瘡處又紅又腫,所幸太姒各色藥物都備了一些,給周發敷了不少凍瘡藥之後,才令他好受了點。

一路上倒也相安無事,直行至傍晚時分,車隊已經到達北部山地。直到此時,周昌心中才略鬆了口氣——在山地之中,小股人馬便於藏匿,即便遇上敵人,只要發現得早,也大可及時趨避。

周昌見一行人連日趕路,已經是疲態盡顯、委頓不堪,決定讓大家先休息一下。他命人尋了一個避風的山谷,在谷內升起篝火。圍坐在火堆旁,吃着熱氣騰騰的食物,衆人才感到身上漸漸有了暖意。

鬻熊此時對周昌說:“我們出發時所帶的乾糧,已經所剩不多了。本來是計劃到芮城補給,哪知天不遂人願,半路上竟遇到犬戎人。”

周昌道:“不打緊,再走一、兩天就能到莘城了,剩下的乾糧省着點吃也夠了。”

周發在一旁聽了,竟擔心起來,他問鬻熊:“要是乾糧都吃完了怎麼辦?”

鬻熊笑嘻嘻地說道:“那我們只好去抓些田鼠來吃了。嗯,自從追隨周侯以來,我已經好些年沒有嘗過田鼠的滋味了。冬日的田鼠格外肥碩,吃起來比雞肉也不遑多讓。”

周發也是見過田鼠的,鬻熊這番話只聽得他怔怔出神,在腦中將田鼠和平時吃的雞肉比較了一番。

此時天色完全黑了下來,有的人躺在篝火邊,已然昏昏睡去。周昌卻全無睡意,他深知危險並沒有完全解除,犬戎人一定還在四處搜尋。周昌這些年不斷與犬戎交戰,讓犬戎人吃了不少苦頭。如今他們得知周侯只帶着二十來個侍衛,身處遠離岐周城的荒野中,陷入犬戎遊騎的重重包圍,這對犬戎人來說不啻是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

倘若自己失手被擒,犬戎人定會要脅岐周守將開城投降。就算自己自盡,但夫人和兩個兒子無論是被擒或被殺,西岐城中也會陷入羣龍無首的亂局。

念及此節,周昌喚過週考,道:“你陪我出去走走。”週考跟在父親身後,一同走到山谷之外。

周昌見四下無人,壓低了聲音對週考說:“倘若我們與犬戎人遭遇,你不可戀戰,立即帶上發兒騎馬從小道悄悄返回岐周,明白嗎?”

週考立時呆住,怔怔地說道:“不,不,父親大人,考兒絕不離開你和母親半步。獨自逃生之舉,考兒無法做到……”

周昌嘆了口氣,說道:“犬戎人的首要目標是我,無論我往哪裡逃,他們一定緊追不捨。我們如果分開走,那麼你還有一線希望。我們父子若是一鼓成擒,則岐周必亡;但只要你還活着,就能讓周人團結一心。考兒,如果爲父不在,你便要肩負起統率周族,振興岐周的重任。呈一時之勇力戰死節只是小義,能忍辱負重纔是大道所在。”

週考聽了,腦中一片混亂,不知如何作答。周昌見狀,便寬慰他道:“你也毋需多慮,我們現下離莘國已經不遠,未必會被追上。爲父方纔所言,不過是未雨綢繆早作打算的想法。”

週考應了一聲,二人正待返回山谷中,忽聽得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二人駐足望去,原來是負責斷後的兩名周人侍衛趕了過來。

兩名侍衛來到周昌身前,下馬跪拜道:“周侯大人,我二人在途中見到大批犬戎人,在西南方向十五里處紮營,特來稟告。”

周昌忙問:“可曾看清有多少人?”

一名侍衛答道:“約摸有兩百人左右。”

周昌讓兩名侍衛先去歇息,對週考說:“你去請火師大人來這裡商議。”

不一會,週考和鬻熊來到山谷外,周昌將敵情告知鬻熊。鬻熊咧了咧嘴,道:“爲了對付咱們二十來個人,竟然要兩個百人隊一起出動。”

周昌微微一笑:“先前咱們這二十幾個人,可是殲滅了他們一支四五十人的小隊。他們如此謹慎也是理所當然。鬻熊,依你之見,我們是否要立刻啓程爲好?”

鬻熊想了想道:“犬戎人應該不是發現了我們的行跡,否則斷不會在離我們僅十餘里地的地方宿營。我推測他們應該是向東追趕沒有發現我們,因此在四處盲目的搜尋。不過,敵人離我們實在太近,若是被他們誤打誤撞的碰上,倒也難以脫身;再者說,這兩百人也絕非犬戎的全部人馬,難保還有其他敵人在這附近。我以爲此處非久留之地,還是儘早前往莘城爲好。”

周昌點頭道:“我也是這個意思,雖然在夜間走山路甚是危險,但這個險值得一冒。鬻熊,你吩咐下去,讓大家做好出發準備。”

侍衛們收到命令,都立即行動起來。周發本來早已熟睡,被叫醒後得知又要趕路,心中極不情願。但當太姒告訴他犬戎人就在附近時,心有餘悸的周發也不敢耽擱,立刻起身。

就在大家忙着收拾的時候,在高地上負責警戒的侍衛忽然喊道:“北方有騎兵!”

周昌與鬻熊對視了一眼,心中均想:果然還有其他犬戎騎兵在附近?周昌忙命人撲滅篝火,嚴令衆人在山谷中不得出聲。他與鬻熊登上高坡向北望去,果然見到黑暗中有一排火把的光亮遷延裡許,看情形正是騎兵行進的隊列,正沿着山路自北向南而來。

南北方向都有敵人,這可如何是好?周昌心中暗暗叫苦。只見這隊騎兵徑直過來,不需多時便要經過周人藏身的山谷。周昌此刻只能在心中禱告,希望周族列祖列宗在天有靈,保佑衆人不被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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