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地涌靈泉

莘甲等人跟隨虞夢延的車隊,不一日到了溫邑。溫邑是個方圓六、七裡的大鎮,鎮內少說也有四、五百戶人家。此處雖比不得大城中的喧囂熱鬧,但處處阡陌交通、雞犬相聞,端地是一派安靜祥和的田園風光。

車隊穿過溫邑鎮,繼續向東走了沒多遠,前方是一片丘陵。說也奇怪,之前一路上道旁的樹林都是落木蕭瑟,唯有此處山丘上的植被仍是枝繁葉茂綠意盎然。走到這裡虞夢延的車隊忽然停了下來,周昌不知其故,便對週考說:“你到前面看看,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

週考縱馬來到前方,卻見虞氏父子均立於道旁。虞夢延對他說:“周公子,你來得正好,請轉告周侯大人,溫泉就在前面的山谷之中。只是谷中道路狹促,車馬不便通行,因此只能從這裡步行入谷了。”

週考回去向父親稟告後,周昌和莘甲商議,大家放棄車馬,只帶着十數名隨從侍衛隨虞侯一道往山谷內走去。

只見山谷中的地面上碧草如茵,在草叢深處有些地方還冒着縷縷白煙。雖然不曾下過雨,谷中的土路卻仍有些溼滑,姜夫人只稍不留神便險些摔個趔趄,幸虧有琬姒在一旁扶住了她。好在不久後,土路變成了鋪着青色條石的石徑,走在上面便穩當得多。在石徑兩旁分佈着許多大大小小的水潭。有的水潭中央冒着氣泡,翻滾如沸;有的水面上卻是雲蒸霞蔚霧氣繚繞。周發不禁問道:“大哥,我們這是到了仙境了麼?”

週考對他說道:“仙境只應在天上纔有,人間又怎麼會有仙境呢?不過我聽說有一種人稱‘地仙’的修道之士。此處會不會是地仙的居處,那便不得而知了。”

說話間,虞夢延已領着衆人來到一片空曠的平地,平地中央有一道竹籬,竹籬兩側各有一間小木屋。虞夢延命人在空地上搭起帳篷,請莘甲、周昌等人進入帳中。營帳內擺着兩條食案、鋪着筵席;食案上陳放着酒水、乾果、肉鋪等飲食之物。虞夢延道:“進溫泉之前,請諸位先飲用些水酒,吃點東西果腹。待沐浴之後,整個人都覺得神清氣爽、胃口大開,那時再到這裡來享用美食。”

週考和周發各自拿了一個竹筐,裡面放着木梳、浴巾、沐巾等物品,隨着父親走向竹籬東首的木屋。這木屋的南北兩面各開了一道門,週考從北門進屋,先脫下靴子換了一雙木屐,然後除下衣裳以浴巾裹身,再從南門出來。

屋外有個圓形的大水池,水池的西面是一座怪石壘成的假山,除此之外再無任何遮擋。池面上水汽瀰漫,池水則清澈見底,週考發現池壁上砌着白色的礬石,池底則鋪着紅色丹砂。

周發不改他頑童心性,頭一個衝入池中,便開始嬉水玩耍,幸好水池夠大,倒也沒影響到旁人。週考脫了木屐放在池邊,一隻腳踩入池中,感覺水並不很燙,坐下之後池水剛好漫至脖頸處。他浸泡在水中,感到十分舒適愜意。這時忽然有一人來到週考身旁,他透過霧氣纔看清此人原來是莘甲。週考正欲起身,卻被莘甲阻止,莘甲道:“在這裡就不用拘禮了。”週考這才又坐了回去。莘甲又道:“這池邊的水稍有些涼,池中心的水要熱一些。剛進溫泉時要在池邊呆上一會,等到身上暖和了,再到水池中央去就不會覺得燙了。”

週考點了點頭,他見莘甲將身上的浴巾解開來,在水中泡上一陣後,再將浴巾舉過頭頂一擰,讓熱水不斷灑落在頭頂、肩膀之上。週考也有樣學樣地照做,發現果然別有一番趣味。

此時在假山的另一側也有一個方形水池,各家的女眷們卻是在這邊沐浴。狄夫人和姜夫人坐在一起談天,琬姒則在母親身旁靜靜地梳洗着長髮。玥嬀裹着浴巾往池中心走了幾步,大概是覺得太熱,便又退回來坐到琬姒身邊。玥嬀道:“琬姒小姐,你這滿頭青絲烏黑閃亮,簡直就像一匹錦緞,連我看了都羨慕得緊。”

琬姒倒從沒留意過自己的頭髮好不好看,但聽玥嬀這麼一說,也不禁心中暗喜。只聽玥嬀接着又道:“琬兒妹妹,我也只比你大了幾歲,以後我們便以姐妹相稱可好?”

她二人年紀相若,在琬姒心中自然而然對玥嬀有幾分親近之心,於是琬姒道:“姐姐但有所教,琬兒豈敢不從?”

玥嬀笑着說:“唉呀,你我姐妹之間,不要說這些見外的話。妹妹,你覺得這裡的溫泉怎樣?”

“此處空谷幽靜,景色怡人。在這泉水中沐浴,彷彿連塵世中沾染的俗氣也洗淨了,那自然是極好的。”

玥嬀聽了高興得拉起琬姒的手:“是嗎?我也猜妹妹一定會喜歡。其實在我們虞國之內也有溫泉,比起這裡也相差無幾。只是這次走得匆忙,未能帶妹妹去領略一番。我是想邀請妹妹明年再到虞國來,讓我約上幾個姐妹,大家一起去溫泉遊玩,你看可好?”

琬姒沒料到玥嬀會提出這樣的邀請,有些躊躇地說:“這……,我一個女兒家單獨出行,恐多有不便。”

“這有什麼要緊?屆時你與姜夫人一道來便是,正好可以跟我母親做個伴。”

琬姒從小沒有兄弟姐妹,也沒有幾個同齡的玩伴,大部分時間都是孤零零的一人獨處。能夠與三五好友一起結伴遊玩,她對此確是有些憧憬和嚮往。於是她道:“若我父母同意,那麼來年定當來拜會姐姐。”

玥嬀含笑看着琬姒,心道:這種不諳世事的少女,我只需略施小計,就能讓她聽我擺佈。想到這裡,她喊了一聲:“拿酒來。”早有那侍立於池邊的婢女端來一個木盤,玥嬀取了兩爵酒,遞給琬姒一爵。這酒是溫過的,既不太涼也不太熱,二人泡在泉水中慢慢品啜,整個人從內到外都暖烘烘的,當真是其樂融融。

此時日已偏西,山谷中越來越陰冷,大家都捨不得從泉水中出來,直到身上皮膚都泡得皺了,這才陸續回到木屋中換上乾淨衣裳;之後衆人又來到虞夢延的營帳中休息,周昌沒見到周發,便問道:“發兒去哪裡了?”

週考四下看了看,答道:“剛纔發兒穿了衣裳便出去了,我以爲他到這裡來了……我到外面去找找看。”

週考出了營帳,在四周尋了一遭,仍是沒見到周發蹤影。他見那木屋旁還有一條石徑通向北方,他想:發兒不會是往這邊走了吧?於是他沿着這條石徑追尋而去。

其時週考腳上還穿着木屐,這木屐鞋底有木齒可以防滑,只是走得不快,而且踩在石徑上“咯噔”作響。他走了沒多遠,只見前方石徑旁有一片楓樹林,那一樹樹的楓葉或紅或黃,色彩分外絢麗。週考駐足觀看,才注意到這些楓樹全都長得一般高,排列得整整齊齊,顯然是有人特意栽種於此。在樹梢之間還能見到房屋的屋脊若隱若現,可見在樹林中建有高大的宅邸。

週考向北望去,見到楓林的盡頭有一條東向的岔路,他想:這林中的大宅高甍凌虛,不像是普通庶民的居所,發兒會不會走到裡面去了?

他正在猶豫之際,忽聽楓林中有人喝問道:“是什麼人在外面?”週考聽得分明,乃是一個女子的聲音,他心中隱隱覺得不妥,便想要轉身離開。

這時前方的岔路上忽然閃出一個挽着雙髻的少女,手中提着一柄形狀怪異的長劍。那柄劍的劍身又窄又薄,握在少女的手中兀自顫動不已,竟有如靈蛇吐信一般。那少女見到週考正欲離去,頓時立眉豎目、滿臉怒容地叫道:“想走麼?給我站住!”

週考也是大爲驚詫,他剛纔聽見女子說話的聲音從樹林中傳出,應該是在自己身旁不遠的地方,怎麼只轉瞬間就到了前方的岔路上?他在心中猜測:啊,難道她是在這谷中修煉的仙人?他忙對那少女行禮道:“請仙子恕罪!在下週考,是無意中闖入此地,打擾仙子清修。切勿怪罪。”

那少女卻道週考是出言調笑,怒氣更盛,罵道:“你這好色之徒,還敢在這胡言亂語,當我不敢取你性命麼?”她幾步搶上前來,對準週考當胸就是一劍。週考沒料到這“仙子”竟會一言不合便痛下殺招,急忙扭身堪堪避過這一刺,正待順勢去拿住少女的手腕,忽然想到對方是個女子,此舉未免唐突佳人,便將手又縮了回來。那少女見他不敢還手,更加得勢不饒人,接着一劍平削過去,週考一面向後倒躍閃避,一面說道:“仙子姐姐,請你收劍,我不能與你動手!”

那少女更不答話,只是不住搶攻,她的劍重量本輕,所使劍招也是走的輕靈飄逸的路數,一招比一招更快;偏偏週考腳上穿着木屐,行動極爲不便,加上他不敢觸碰少女的身體,幾乎等同無還手之力,自然是險象環生。若不是那少女臨敵經驗尚淺,錯過了幾次必殺的機會,週考身上只怕早就多出了幾個窟窿。

就在此時,在少女的身後忽然有人喝道:“夕月,快住手!”那少女聞聲急忙收劍,週考這纔有餘暇向她身後看去,只見那說話之人是個二十餘歲的青年男子,正帶着五、六名隨從走了過來。那少女側身站在石徑旁,向他行禮道:“主公。”

週考心道:這位夕月姑娘稱他作主公,那麼她應該是這人的婢女,想不到此人手下的一個婢子劍法都如此了得,不知他是何來歷?週考正欲上前通報姓名,卻聽那男子說道:“夕月,你爲了何事在此與人爭鬥?我教你劍術,是爲了讓你保護小姐,可你爲什麼招招都不留餘地,竟似要取人性命一般?”

那夕月聽到主人說話的口氣越來越嚴峻,心下慌亂,忙極力辯解道:“主公,剛纔小姐她、她在溫泉中沐浴,奴婢撞見這賊子在此地鬼鬼祟祟,定是有不軌之圖……”

週考聞言大驚,忙道:“不是!我沒有……”夕月怒叱道:“還敢狡辯?你在這裡偷偷摸摸地呆了半天,還能做什麼好事?主公,此人膽大妄爲,實在不可輕饒!”

那男子見週考孤身一人,再無旁證,一時也難辨曲直,便對左右隨從說道:“先把他押回蘇城,再行審問。”

幾個隨從上前來抓住週考的肩膀手臂,週考哪肯就範?他一面奮力掙扎,一面高聲喊道:“冤枉!冤枉!”在糾纏中,他回頭瞥見從自己來的路上,有幾個人正匆匆趕來,細看原來正是周昌、莘甲和琬姒。只聽周昌喊道:“是蘇公子嗎?”週考此時心中略寬,忙道:“父親大人,我在這裡……”

周昌來到跟前,見了週考被抓的情形,一時不明就裡,因此他示意週考不要插言。他對那青年男子說道:“蘇公子,我是周昌,去年在朝歌時我曾見過你和蘇侯大人,不知公子可還記得?”

那男子忙向周昌等人行禮:“原來是周侯大人和莘甲大人,晚輩蘇忿生有禮。”

周昌還禮道:“蘇公子不必客氣,不知蘇侯大人是否在此地?”

蘇忿生壓低了聲音,有些悲愴地說:“先君於今年初春時忽染急病,醫治無方,已經與世長辭了。”

周昌和莘甲都是大感意外,莘甲道:“不料蘇侯大人竟然英年早逝,實在令人惋惜,請公子節哀。哦,對了,從今往後,我們應改稱你爲蘇侯大人才是。”

蘇忿生遜謝道:“不敢,晚輩父母早亡,如今只剩下一個妹妹與我相依爲命。今後還望諸位大人多多指點。”

這時虞氏父子也帶了幾個侍衛趕了過來,他們本來是和周昌等人同時出發,只是虞夢延走得較慢,所以直至此時方到。蘇忿生又與虞氏父子見禮,之後周昌才問道:“蘇侯大人,你爲何要將小兒週考拘押?不知他犯了什麼事?”

蘇忿生此時也有些爲難,他沒有想到所抓的人竟會是周侯之子,只得對周昌說道:“剛纔舍妹的婢女夕月撞見這位、這位周公子……呃,在這附近逗留。他兩人起了爭執,我當時並不知道周公子的身份來歷,正準備將他押回蘇城問話。”他轉而對夕月說,“你將你剛纔的所見所聞,一五一十地說給周侯大人知曉,我相信周侯大人自有道理。”

夕月不敢違命,上前行禮道:“稟周侯大人,我家小姐早先在這林中溫泉沐浴,命奴婢在前面岔路上負責把守溫泉入口。小姐入浴後不久,我聽見樹林外傳來腳步聲。本來這條石徑就是供人行走的,有人從這裡經過那也不足爲奇,因此我倒沒有太過在意。後來我聽見腳步聲在樹林外停了下來,爾後竟半晌沒有動靜。小姐覺得事有可疑,便出聲問詢,來人也不曾答話。於是奴婢急忙出來查看,見到路上只有這……這位周公子一人。奴婢懷疑他行止不端,所以、所以就和他動上了手……”

蘇忿生聽到這裡,便道:“嗯,後來的事我都知道了,你先退下吧。”他轉而對周昌說,“周侯大人,我見到夕月與周公子交手,因此不得不過問此事。夕月雖然只是我府中下人,但也絕不會無緣無故便出手傷人,所以晚輩纔將周公子扣下。如今既然諸位大人齊聚於此,這件事到底該如何區處,還望幾位大人公斷。”

衆人聽到這裡已經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經過,那夕月說懷疑週考行止不端,儘管有些語焉不詳,但多半是指那些令人羞於啓齒的尷尬事情,因此也無人出聲問詢。周昌心想以週考的秉性,應該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於是問道:“考兒,你爲何到此?又做過些什麼事?你要如實向蘇侯大人稟告,不得有任何隱瞞。”

週考直到此時仍有些懵懵懂懂,心想:夕月姑娘爲何說我行止不端?哦,是了,她是蘇侯府中的婢女,我卻稱她爲仙子姐姐,她定是爲了此事對我着惱。於是他說:“孩兒出來尋找發兒,經過此地。因爲不熟悉道路,又不見發兒蹤跡,一時間不知該往何處走,所以纔會在此停留。後來……後來我便遇見了這位夕月姑娘,孩兒不知她是蘇侯府中之人,誤將她稱作仙子姐姐。夕月姑娘,你若是爲此事生氣,週考本該向你賠罪。”

莘甲周昌等人聽到這裡,都暗暗鬆了口氣,心想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哪知夕月卻道:“大家都聽到了,他親口承認一見到我就出言調戲,稱我什麼仙子姐姐。似這等輕薄無行之輩,誰知道他還做了什麼下流齷齪之事?”她用手指着週考說,“你不要避重就輕,趁早從實招來!”

週考急得臉都漲紅了:“夕月姑娘!我……我真的沒有做過其他事情,你爲何……爲何就是不肯信我?”

此時虞閼見到週考的窘迫神態,卻在一旁幸災樂禍地偷笑:想不到這週考看上去一副老老實實的樣子,揹着人的時候卻也是如此不堪。更妙的是,琬姒小姐也在這裡親眼目睹了一切,正好能讓她認清週考的真面目。這次的溫泉之行能有這樣的意外收穫,當真是讓人始料未及。

周昌想的卻是:這夕月不知爲了何故,就此一口咬定考兒作過什麼下流之事。其實從她的陳述來看,她也沒有任何真憑實據,只可惜考兒當時孑然一身,並無旁人可以證明他的清白。如果我堅決不讓他們帶走考兒,那蘇侯只會更加認定我是在包庇護短,恐怕對考兒的誤會也只會越來越深。可是考兒是我的長子,周氏一族未來的興衰所繫,又豈能輕易交於他人之手?

莘甲見週考和夕月各執一詞,心想:這樣下去事情只會越說越僵,如果最後談不攏動起手來,此處是蘇國的地界,我們也絕討不了好去。他前思後想了半天,卻沒有一條計策管用。就在這時他忽然聽見琬姒開口說道:

“蘇侯大人,我倒有幾句話想問問夕月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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