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馬士革軍令下達,一個個信使騎馬從各門跑出去,趕往遙遠的北非、從埃及到突尼斯、摩洛哥、馬格里布等地,都知道倭馬亞帝國(白衣大食)敵人來臨消息,一名名勇士穿好鎧甲,帶上兵器,響應帝國的徵召。
在歐羅巴,大食軍的前鋒已經渡過了達達尼爾海峽(亞洲與歐洲交界),兵鋒直抵希臘與保加利來,只不過沒能攻下拜占庭帝國的首都君士坦丁堡,故而沒往下繼續深入攻打歐羅巴。
大食軍多次進攻君士坦丁堡,未克,現在這工作無限期的停止下來,集結的軍隊、積累的物資轉向了東方。
在倭馬亞帝國起家的阿拉伯大地上,信使跑遍了每一座城市,到處都是振臂高呼口號的勇士們從四面八方地擁向了大馬士革。
而在東方的波斯、高加索山區、印度河流域等地,如百川入大海,城市、部族的軍隊簇擁在倭馬亞帝國的旗幟下前進,在與唐軍接觸的前線地區,廣泛徵兵上城把守,或者組建騎兵隊與唐軍作戰,各地普遍實行了堅壁清野。
唐軍軍隊大營位於伊斯法罕(都不知道多少次佔領該城了),情報不斷彙總,專業的唐軍參謀機構敏銳地發現了情況不對,方法非常簡單,大將軍教的圖表法即可。
“殺死敵人的數量在持續上升,我們死傷的數量也在上升,而同時搶到的東西數量在下降。”
各項指標看得一清二楚,參謀長姜諮拿着圖表紙去見韋晞,不過他得等一下,韋晞正由一名軍士服務,給他刮鬍子。
看得姜諮搖頭,那名軍士用熱毛巾捂了一下他的下巴,然後粗暴地直接下刀子去刮,好在刀子利得很,颳得還算順利。
“爲什麼不刷肥皂?”姜諮詢問那個軍士道,將紙張遞給韋晞。
“我們的肥皂用光了,大將軍說用於最急需的地方。”那名軍士回答。
“那也差不了這一點!”姜諮不以爲然地道。
圖表很容易看,韋晞飛快地看完,問道:“參謀長,你怎麼看?”
“風暴即將來臨!”姜諮聳聳肩道。
“哦?!”韋晞問道。
“大食軍日益活躍,我們感受到了壓力,斥侯死傷的數目和軍隊死傷數目以及都在上升,當然,敵人的死傷數目也在上升,趨勢非常明顯!”姜諮就着圖表指道。
“加上物資缺乏,我提議,實施戰略轉兵!”姜諮提議跑路,韋晞立即道:“很好,下令撤退吧!”
姜諮剛剛回到參謀部,分派參謀們寫撤兵的命令時,就有一個參謀引着一名大食人過來,那個大食人是帶路黨,他報告了大馬士革王廷下達的詔令,號召各地勇士到東方去,那裡有無數的金銀珠寶,有數不盡的瓷器、茶葉和絲綢,那裡富饒無比,出產的糧食吃不完,牛羊滿山數不勝數!
下旨集結軍隊,到東方去,拿得起兵器的人,都到東方去!
大食軍大集,在波斯和兩河流域的唐軍各部聞風而遁,接到了撤退的命令,立即沒命地狂奔,大食軍追之不及!
卡爾金接到了唐軍消失的報告,悻悻地道:“算他們跑得快!”
現在他手裡足足有上八萬騎兵,數量還在不斷上升中,本想給唐軍一個狠的,沒想到唐軍跑得這麼快。
而在木鹿與尼沙布爾兩城苦守的納賽爾與阿巴茲感覺到變化,城外的唐軍步兵陣營在不斷地減少,佐以騎兵圍城,但是騎兵包圍圈不夠嚴密,讓他們有可乘之機,可以快騎乘天黑出城,探知消息。
“看來至尊哈里發的援兵快要到了,我們可以解圍了!”
果然,夏秋之交時,城外的唐軍撤得一乾二淨,西面出現了大食軍的大隊人馬!
馬蹄得得,一隊隊的人馬,像一條條的長蛇,行走在大道上,隊伍中間,旗幟飄揚,隊伍中,是一個個背刀挎箭的健壯軍士。
他們的口音不同,裝備不一樣,馬匹有高有低,但他們都聚集在同一面的旗幟下。
大軍雲集!
除了軍隊,還有大量的民夫,他們象辛勤的螞蟻般,把物資不斷地運來,有糧草、兵器軍仗、營帳、土木工程用具、投石車等等,屯積物資的城內倉庫很快爆滿,然後堆放在城外營地裡,營地的面積不斷延伸。
初冬第一場雪落時,倭馬亞帝國大軍成型,顯露出來的身形,是如此的龐大而又臃腫,連綿幾百裡的營寨,蔽日的旌旗,幾乎將木鹿(土曼斯坦的馬裡)地區遮蓋了一個嚴實。
數量是如此之外,幾乎可以與幾十年前東方大隋徵高句麗的盛況相比。
即使是冬天,通往木鹿的人行和物資還是絡繹不絕,畢竟有的部隊從遙遠的大西洋邊的非洲之角而來。
倭馬亞帝國大徵各地勇士,導致許多人凍死在路上,被徵走了物資的城市鄉村也有不少人餓死渴死在路上,各地物價飆升,地貌改變-----需要燃料,那麼就將道路兩邊的樹木伐光,結果一路走來,到處都是光禿禿的山嶺。。。他們不知道,沒有了植被保護,來年山洪爆發、泥石流將會猛烈。
“情況很糟糕!”維齊爾(宰相)內圖向哈里發稟報道。
他苦澀地說:“還沒與唐軍接觸,我們就自己打起來了。”
通報了幾起因爲徵兵、徵集物資而內訌的消息,還有的部族之間有仇怨,路上見着了,就打了起來。
長期往來於路上的有數十萬人,擠滿了道路,晝夜不停,糧草供應不上來,餓死者衆,人與牲畜屍體倒在路上,引發瘟疫,死者無數,統統投於大坑裡埋起來,也不知道他們的姓名、家鄉。
更有大量徵集人手,各地田地荒蕪,必有饑荒。
但即使這麼嚴峻的環境下,各地還有交納大量的稅收以用來打仗,結果官逼民反,軍隊還沒打到唐人,就先去鎮壓了那些造反者。
……
王廷裡議事的君臣沉默,他們對外的宣傳是我軍軍勢集結,軍威大振,必定勝利。
外表光鮮,內裡的艱難則大家心中有數,
哈里發一錘定音:“不管多麼艱難,也要打下去,還要打贏!”
他深嚴的目光掃過衆人道:“一旦戰敗,後果有多麼嚴重,你們是明白的!”
“是的!”衆臣一起鞠躬道。
倭馬亞帝國統治廣大地區,那麼多的民族集中在一起,且國內的宗教爭端持續,統治並不牢固,萬一戰敗,帝國崩潰不是不可能的事。
“內圖,你繼續抓緊調集物資!”
“哈桑!”哈里發叫着他一個勇將的名字道:“你協助卡爾金整軍!”
“以這麼多的軍隊,我們必勝!讓我們在長安擺慶功宴!”哈里發給大家打氣道。
“我們必勝!打到長安去!”衆臣狂熱地呼喊起來,聲音在宮殿裡迴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