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夜酒吧,地下308號房間。
牆壁上點綴着的七彩小燈,讓屋子裡看起來有些溫馨。
掛在牆壁上的電視裡傳出來的驚悚尖叫聲沒有引起這個人一絲的波瀾,他並沒有把心思放在電視裡播放的內容上,而是把注意力放在了手中的這杯血紅的紅酒裡。
透過玻璃面具嘴的小口,緩緩倒入紅酒。因爲面具的阻礙,還是有些紅酒灑了出來,看起來有些糟蹋。
這時,電視裡又響起了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他聽得來了興致,不僅又再次抿上了一口。
電視裡是略帶些模糊的雪花點,不過還是能看清畫面裡的大致內容。
一個衣不蔽體的女人面容上帶着泥垢,手臂上全部都是抓痕,地上還有着若隱若現的血跡。
女人不時地會在空中揮舞着什麼,而且開始不停地後退嘴裡唸唸有詞。
她的瞳孔失焦,不是驚嚇,而是因爲驚嚇後的麻木。
她忘記了自己是從哪裡來,自己因何來到這裡,自己是誰……
叮鈴鈴……
酒桌旁的電話不適宜地響了起來,打斷了他觀賞的雅興。
“沙麪人,唐秋被警察局的人盯上了,你把他弄出來。”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不自然,顯然是用了變聲器。
“嘖……”沙麪人不滿地關了監視器,好讓自己的聲音能傳得更清楚一些。
“真煩。”
說完後,沙麪人便掛掉了電話,想了想後又撥通了一串電話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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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老爺子可能也和京都有關係?”李景榮問道。
聽完林行的想法後,李景榮感覺這不單單是能控者爲非作歹的問題了。
“你說的這些就算拼湊起來也是很亂,很讓人感到不解。”李景榮皺了皺眉頭,看來關於林行的老師消失的這件事情或許應該更加地重視起來,直覺告訴自己可以從他老師的身上挖掘出更多的事情。
“老爺子話裡話外暗示着京都對你來說是個危險的地方,不過卻始終不挑明原因。而且最重要的是,老爺子也知道能控者……我猜想很有可能是老爺子與他們交過手。”李景榮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講述自己的分析。
李景榮忽然間想到了什麼問道:“林行,你還記得嗎?在你十二歲左右的時候你們家就從珠海搬走了。我還記得十分清晰,那個時候老爺子說是要去找個清淨的地方養老……”
林行撓了撓頭回道:“有些印象,不過不深刻。”
“那麼你說,當初老爺子突然決定離開珠海搬到鹽城的理由是不是有些不太合理?珠海養人環境優美,而且你們的人脈在那裡已經紮根。但是卻又爲何要忽然間去那個偏遠又沒有親戚的城市?”李景榮感覺自己分析的很有道理,並且越想越感覺當初老爺子的藉口不對勁兒。
看着眼前沉默不語的三人,李景榮纔想起來他們絕不會知道這些事情,而唯一身處其中的林行也對當年搬家的原因模糊不清,看來他們在這方面是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算了,這件事情交給我來辦吧,我問問我家那老爺子想必他能告訴我想要的答案。”李景榮的話題到此止住,三人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把這件事情交給李景榮來辦了。
“那麼……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李景榮向林行問道。
這句話問得林行一愣,他也不知道事情該從哪方面着手,所有的事情都有疑點,但是卻又虛無縹緲,看得見摸不着,着實有些犯難。
“林行,孫皓司不是說過要你在比賽過後去找他嗎?他不是手裡還握着重要信息的嗎?”蘇巧這時候在一旁提示道。
李景榮也是一拍手恍然道:“對啊,去找他或許是個突破口!”
林行卻很冷靜地搖了搖頭:“不行。”
嗯?李景榮驚詫地看着林行,一副你是不是生病了的表情。
林行無語地看着二人回道:“你們忘了他今天上午說了些什麼?”
現在的四人談話早就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三人對話,秦雙文此刻已經流着口水呼呼大睡了起來 。
大家對此也已經習慣了,繼續聊着接下來的話題。
李景榮疑惑地問道:“不就是說了句‘可惜了你的冠軍’嗎?有什麼問題?”
“當然有問題。”林行接着說道:“經過這些日子,我對孫皓司有了一定的瞭解。我發現,他對我說過的話基本上都有着一定的目的性。還記得當初孫皓司答應告訴我關於老師的信息,最先要達成的條件是什麼嗎?”
李景榮立刻回道:“催眠師聖盃冠軍。”
“沒錯。可是因爲樑偉鋒的事件,我被學校取消了資格。而在散場後孫皓司又特意來跟我說這句話的理由又是什麼?”
李景榮皺了皺眉頭:“你是說……他這句話裡是在暗示你並沒有達成條件?”
林行點了點頭,這也正是自己沒有急着去找孫皓司的原因。
在林行的心中,他比誰都想從孫皓司那得到線索。可是,他感受到了孫皓司的暗示,內心卻在抗拒着自己。
“或許,沒準只是孫皓司對這場比賽的感嘆而已,你是不是想多了?他也沒有直接跟你說沒達成條件。”李景榮感覺林行有些太過於敏感了。
“可是孫皓司就是這種明面上心直口快,真實性格卻是彎彎繞繞的這麼一個矛盾體啊。他的話中含暗示的可能性很高。”其實林行不想去見孫皓司還有着另外一重原因,此時自己去找孫皓司該說些什麼?坐在他的面前伸手要消息?當孫皓司問出可你還不是冠軍的話,自己又該怎麼回答?
所以,更確切地說林行是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孫皓司。
“那我們再想些別的辦法吧。至於孫皓司……等日後再談。”
林行驚訝於李景榮爲何忽然間不再追問下去,不過這卻也讓自己鬆了口氣。
李景榮說完話後特意注視着林行的表情,看到他彷彿鬆了口氣般便明白自己剛纔的判斷無疑是正確的了。
剛纔說出的理由完全是在勉強辯解着什麼,應該說林行不是做不到,而是壓根就不想去見孫皓司。
相比較之下,與其逼着林行去直面孫皓司,不如換一條路來得更有效率一些。
至於林行會不會去問孫皓司,這就交給他自己來定奪吧。
“那我提個建議吧。”這時蘇巧說話了。
“你們是不是忘記了跟墨跡圖有關的那個人?”蘇巧勾着月牙般的眸子帶有一絲俏皮的靈性。
“你的意思是?”林行不知道蘇巧忽然間這麼問有什麼意思。
“哎呀,你笨死了都。你跟我說過,在京都跟墨跡圖有關的那四個人,有一個死了、還有一個是李立峰、剩下的就只有張晨和李鐸兩個人了。既然我們此刻沒有頭緒,不如先探探這兩個人的底怎麼樣?這樣豈不是離真相更進一步了?”
李景榮露出讚歎的眼神,一時間嘴沒把門:“不愧是弟妹,不僅長得漂亮,頭腦還是如此的聰明。”
隨之而來的是一記拖鞋甩臉。
“誰是你弟妹!”
“景榮,不要亂開玩笑。”
“咳咳,當我沒說,當我沒說。”李景榮扭正剛剛躲過拖鞋的腦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幸好躲得及時,不得不說蘇巧在甩鞋技巧上出乎意料的準……
“可是,以我現在的身份,想要見到這兩個人估計很懸。而且我連他們具體在哪個位置都不知道。”林行當初想過這個問題,而且王清源也給過自己建議,就是以聖盃大戰爲跳板藉此認識來讓這幾人眼熟自己。
不過,現在的聖盃大戰最終結果卻是這個樣子,一切也都煙消雲散了。
“沒關係,這件事情交給我吧,你只要負責去交談就好。”蘇巧拍了拍自己高聳的胸脯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
李景榮不禁在暗地裡嚥了咽口水,至於說的什麼那都不重要。
林行好像一個不小心踢在了李景榮的膝蓋上,而且力道上還不小。
李景榮吃痛,憋屈地揉着膝蓋心裡卻鄙視着林行。
還好意思說你倆沒關係,那這一腳算是怎麼回事兒……
當然,這種話是絕對不能說出口的,否則又將面臨蘇巧的飛鞋攻擊。
現在要做的事情先交給了蘇巧去運作,那麼一切也就有了定論。在吃過李景榮親手做的晚餐後,這場會話算是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與此同時就在三人共進晚餐之時,黃鹿把雙腳疊在一起放在辦公桌上舒舒服服地睡上了一覺。
而就在黃鹿偷懶之時,意想不到的事情卻發生了。
一個電話冷不丁地打了進來,瞬間讓黃鹿睜開了眼睛沒有了睡意。
在看到電話上的來電顯示的時候,神情上卻又變得亢奮了起來。
他毫不猶豫地接起了電話,先聲奪人道:“怎麼樣?唐秋的尾巴露出來了沒有?”
電話那頭的聲音卻是比黃鹿的情緒還要不穩定,不過卻是焦急的情緒。
“組長不好了,唐秋不見了!”
“什麼?!!”
黃鹿掛斷電話沒時間再做多想,撈起椅子上的外套風風火火地甩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