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兒沒有再說些什麼,他知道師父的用意,或許這就是天底下最真摯的情感,面對着師父一臉關切的表情,他又何嘗不是感同身受呢?他心裡有水靈,他願意爲水靈去做任何事情,只不過他的執念太深,他不能違背自己心中的誓言,他知道師父的良苦用心,他不能違背師父的用意,而師父這樣做,又何嘗不是爲了他好呢,事不宜遲,看來時機已經成熟了,無論是親情也好,還是愛情也罷,爲了心中的夙願,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耽擱下去了,遂決定第二日一早便動身前往。
幕夜四合,三人在一起吃了最後一頓豐盛的晚餐,飯桌前,除了水靈之外,師父二人竟然誰也沒有動筷,周圍的氣氛有些怪異,師父二人都不禁看向了水靈,特別是在瞳兒的眼中,此刻充滿了一種濃濃不捨的深情,他多麼希望自己能夠永遠這麼看下去該多好啊。
水靈似乎也覺察到了什麼,至少周圍這種異樣的氛圍,是他從來都沒有感受過的,彷彿即將要有什麼事情發生是的,甚至連一向嚴肅的父親,眼神都有些不對了,今日到底是怎麼了?看着兩個異樣的眼神,她哪裡還有心思吃飯了,於是放下了碗筷。
“哎呀,爹爹,童兒哥,看啥看呀,我臉上有什麼嗎?”水靈似有嬌嗔的說了一句。
師徒二人就像是沒有聽見水靈說話是的,兩雙神情的眼神越發濃情蜜意了,良久良久,水洞天忽然很是不忍的說了句:“水靈,爹爹問你句話?”
“爹爹你這是幹嘛嗎?”水靈不以爲然:“爹爹問就是了?”
“爹爹來問你。。。”水洞天目光一閃,淡然說道:“你喜不喜歡跟瞳兒在一起?”
“爹爹你這是什麼話啊。。。”水靈似有不滿:“那還用問嗎,我當然喜歡了,瞳兒哥不僅人好,心地善良,還會逗我開心呢,他還說會保護我呢,多麼希望能夠永遠和瞳兒哥在一起啊,還有爹爹呢。”
水洞天眼中似乎閃過了一絲的落寞:“好孩子,好孩子,爹爹也希望能永遠和你倆在一起啊。”
聽着水靈的回答,瞳兒心中一陣感動,內心五味雜陳,眼中似有淚光閃了出來,
“瞳兒哥你怎麼了?”水靈很是擔憂的問了一句。
“沒。。。沒什麼。。。。。。”瞳兒有意的避開了水靈的目光,他多麼捨不得水靈啊,這是三人在一起吃的最後的晚餐,他多麼想告訴水靈啊,可是他怕水靈傷心,他不忍看到水靈傷心,更怕自己狠不下心來啊。
“先吃飯吧?”水洞天輕輕說了句。
“吃飯吧,吃飯吧。。。”水靈開心的像個孩子:“再不吃一會該涼了。”
水靈夾了一塊雞腿,很開心送到了瞳兒的碗裡:“瞳兒哥你吃。”同時又加了一塊雞腿放到了水洞天的碗裡:“還有爹爹呢。”
瞳兒並沒有動筷,看着一臉開心的水靈,心中不免傷感,失落,空落落的,更多的是不捨,自己這到底是怎麼了?又不是不回來了?又不是見不到面了?
“瞳兒哥你今天到底是怎麼了?”水靈似有嬌嗔的說道:“在不吃飯,可真就涼了啊。”
瞳兒強制壓住心中的情緒,淡然的笑了笑,這時只好心不在焉的動起了碗筷,這是三人在一起吃的最後的晚餐了,不知不覺間,竟然吃了好久好久,這一頓晚餐吃的確實有些反常,瞳兒期間總是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水靈一再追問,他只不過搖了搖頭說沒什麼,又笑了笑,笑的很是不自然,不僅如此,期間瞳兒竟然不斷往水靈碗裡夾菜,左一筷右一筷,直到水靈無耐的大喊了起來:“好了啊,不要在夾了啊,我的碗都盛不下了啊。”瞳兒沒有說話,只不過笑了笑。
飯過三巡,已近深夜。
這是一頓少有的晚餐,竟然吃了足足三個時辰,卻沒有一個人感覺過了那麼漫長,彷彿才過了三個鐘頭一般,菜剩了不少,望着滿桌的剩菜殘羹,水靈不禁感嘆了一聲,她知道自己接下來有事情要做了。
深夜靜靜,廚房屋內。
水靈不僅樸實善良,勤儉持家也是把好手,雖然已經很晚了,可是她堅持要刷了碗筷,才能就寢,在廚房裡,此時已經開始忙活了起來,然而今晚水靈並不寂寞,瞳兒已經走了過來,或許在這最後一晚,他只想陪着水靈多說說話,哪怕能夠這樣靜靜看着她,都已經心滿意足了。
瞳兒欲言又止道: “水靈我。。。。。。”
“啊?”水靈顯然已經顧不上瞳兒了,手中碗筷已經摞了滿滿一排。
瞳兒不忍看着水靈勞累,心中關心,忙伸手接過了碗碟。“水靈,我。。。。。。”瞳兒似有不捨,想說些什麼,又不知該如何開口,只見這時竟然隱隱的咬起了自己的下嘴脣。
嘩啦啦----瞳兒口中的話,終是沒有說出口,手中的碟子竟然無巧不巧的滾落了地上,發出了一連串碎響,同時也打斷了瞳兒即將說出口的話。
水靈一臉擔憂蹲了下去,心中一陣疑惑,今天到底是怎麼了,似乎連眼前朝夕相處的瞳兒都變得陌生了起來,彷彿今晚一切都變的那麼的怪異,她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剛要開口問些什麼,忽然只聽得瞳兒很是不捨的說了句:“水靈,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啊。”說完,不待水靈有所反應,轉身就跑了出去。
“瞳兒哥。。。。。。”顧不得破碎的碗碟,水靈焦急的大喊了一聲,隨即追了出去。
夜,很黑,很黑。
水靈的眼前忽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是那種她從來都沒感受過的黑,眼前什麼也看不見了,哪裡還尋得半個人影了,憑着平日裡熟悉的感覺,水靈摸到了瞳兒的房間,喊了幾聲,沒有人回答,心中一陣焦急,把手放到了門上,忽然門開了,竟然沒有上鎖,更加奇怪的是,裡面竟然也沒有人,這麼晚了會去哪裡呢?明明剛纔還和自己在一起呢?這一刻水靈竟然感受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慌。
夜很黑很黑,也很靜很靜,水靈甚至都聽到了自己呼吸的聲音,他想自己不能在坐以待斃下去了,她必須要找到瞳兒問個清楚,然而就在她轉身之際,忽然發現了一個紙條,紙條的出現很是意外,彷彿是落到了她的手中一般,她四周看了看,什麼也沒有,心中一陣狐疑,只好將紙條打了開來,藉着屋裡燭光一看,觸目之下不禁爲之一震,內心似乎被什麼刺痛了一下,只見上面赫然寫着“水靈我走了,本來想當面給你說的,我還是下不了這個決心,請原諒我的懦弱,我終是捨不得你,你要照顧好自己,等我回來。”短短几字,道不盡的傷感與離別,不用想真是出自瞳兒的手中不假了,此刻手中的紙條已經被淚水打溼了,舉目四顧,她多麼希望此刻還能見瞳兒一面啊。
正是離別時,瞳兒等不到清晨了,他決定連夜邊走,並不是他的心狠,只是他想走的乾脆一些,決絕一些,他捨不得水靈,放心不下師父,無耐早晚都要有分離的時候,所以他狠下了心,甚至連師父都沒有告訴,他便絕然的離開了。
良久,良久,呼嘯的寒風埋沒了離別的身影,彷彿大地之間失去了色彩,忽然就在瞳兒離別處,傳來了一聲嘆息:“走吧,走吧,該來的遲早會來的。。。。。。”
“爹爹,瞳兒哥。。。。。。”瞳兒的身影剛剛消失,就傳來了水靈焦急的呼喊聲,很顯然水靈已經找到這裡來了。
其實今晚的氣氛確實有些怪異,在水靈看來,爹爹與瞳兒哥就像是換了一個人,無論她問些什麼,兩人好像都有意迴避着她是的,直到今夜他沒有發現瞳兒,心中焦急想找爹爹問個清楚,可是奇怪的是,爹爹也沒在房間裡,兩人到底去了哪裡呢?心中焦急, 顧不上其他了,便開始尋找了起來,可是找來找去,哪裡還尋得半個人影啊,直到這時,她的眼前忽然人影閃動了一下,心中一緊,便追了過去。
“水靈。。。”是爹爹的聲音,她看到了一臉面無表情的爹爹,此時正站在出谷下山的路過。
“你怎麼來了?”水洞天顯得有些不自然。
“我來找爹爹的啊。。。”水靈一臉擔憂:“還有瞳兒哥啊。”
“不要找了。。。”水洞天時候在強忍着什麼:“他已經走了。”
“什麼。。。”水靈有些激動:“不可能,爹爹你一定是在騙我的,瞳兒哥他怎麼能走了呢,不會的,不會的,瞳兒哥不會扔下我不管的,爹爹你。。。你一定是在騙我的,你快告訴我啊,告訴我啊,告訴我啊。。。。。。”看着眼前異常激動的水靈,水洞天心中一陣刺痛,看來瞳兒在水靈的心中確實是很重要的,在他心中,無論是水靈也好,還是瞳兒也罷,其實都是一樣的,他對兩個人的關心是一樣的,只是他不能自私,身爲長輩,他必須要狠下心來,必須要做到問心無愧。
水靈心中一陣激動,她知道瞳兒並沒有走遠,她準備追過去,可是她還是被爹爹及時的叫着了:“不要去了,是爹爹讓他離開的。”不知道爲什麼,水洞天只是淡淡說了一句話,並沒有過多的解釋什麼。
“爲什麼啊?”水靈幾乎急的要哭了起來。
水洞天並沒有過多的解釋,而是淡淡的擺了擺手,說了一句“將來你自會知道的。”
水靈哪裡還聽得半句話了,突然大喊了一聲:“我要去找瞳兒哥。”
“不行。。。”水洞天竟然反應強烈:“你不能去找他。”
水靈心中一陣激動,哪裡還聽得進去話了,不容分說,起身便準備前往,忽然只覺後心一麻,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竟然失去了知覺,隨即便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