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已有應對之策,孃親就可放心了。你自小受盡苦處,孃親不能補償你什麼,卻也不想你在這豪門大宅裡步履艱難。娘*後還指望着你給孃親添外孫呢!”溫氏不爲感慨。這褚府看似豪華,實則髒亂不堪,幾個姨娘之間就這麼明爭暗鬥了十多年。着實叫人累得慌。
“說道孫子,娘,您是不是有什麼事沒有告訴女兒?”雖然褚汐汐已經從梁氏那裡知曉了當年褚燁霜的事情,但是她還是想從溫氏這裡得到驗證。這裡面有一些細節,褚汐汐還有些捉摸不透。
“瞞着你?娘有什麼事瞞着你啊?”溫氏也不知褚汐汐所指何事。
“娘,如果我不問的話,你是不是打算一輩子都不告訴我,我還有個親哥哥?”褚汐汐眼神如炬,緊緊的盯着溫氏的任何變化。
聽到褚汐汐說起哥哥,溫氏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在了臉上,頗爲尷尬的掩飾道:“當然有啊?曲氏的兒子褚燁霜,和你雖然不是一奶同胞,可也是你的親哥哥啊!”
“娘,您真的以爲如果我什麼都不知道的話,還回來問您嗎?不是一奶同胞?那麼爲何不見你去祭奠我本應該去世的哥哥?反而每日見到褚燁霜,都要垂垂落淚?娘,您還當我是三歲孩子嗎?”見溫氏還在遮掩,褚汐汐的口氣有些強硬起來。
“汐汐,你——”溫氏一時語塞,近不知該如何面對褚汐汐的詰問。
母女倆個沉默片刻,溫氏紅了眼,嘆口氣,望着自己的女兒,心中沉痛。
“我的汐汐真是聰穎。我本以爲可以糊弄過去的。沒想到汐汐早就知道了。枉費我當初用盡心思想要遮掩,現在想起來,當真是笑話。”溫氏似乎在自嘲。
“娘,我沒有要逼問您的意思。但是我就是想要弄清楚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爲何曲氏敢如此大膽,爹爹就沒疑心過嗎?”褚汐汐也甚是好奇。
當初溫氏初入褚府,深得褚太平寵愛。這纔有了身孕。
想那曲氏,雖然是明媒正娶,可是此人頗爲刁鑽,行事不留餘地。褚太平也是深明大義之人,不會看不清曲氏的心思。既然如此,爲何對溫氏生下亡子不聞不問?也沒有好好查問過?饒是亡子,必要葬入褚氏祖墳,爲何自己去過祖墳卻沒有見過這亡子的墓碑?
“唉,這事也是事出有因。當初你爹爹的生意麪臨困境,我和那曲氏一同生產,結果她卻沒有抱住孩子。爲了鞏固自己在褚府的地位,買通了我身邊的產婆丫鬟,將我剛出生的孩子換走。你爹爹得了曲家的幫助,生意纔有所好轉。”
“此時曲氏添了麟兒,更是讓你爹爹喜上眉梢。回過身來問及產婆丫鬟孩子的死因,這些人唯唯諾諾打不出來,你爹爹心生疑慮,肯定有所調查。但是,汐汐,你要知道,就算知道了霜兒是我的孩子,又能怎樣?難道要他回到我的身邊,做一個庶子嗎?”
“曲氏雖然心腸歹毒,但是對待霜兒,卻視如己出百般疼愛,又有曲氏家族在背後撐着,日後他的前途不可限量。如果讓他背上了庶子的身份,你讓他如何面對我,如何面對褚府上上下下幾十口?霜兒若是能接手褚家,一展宏圖,那娘,也別無可求了。”
溫氏潸然淚下,可見這麼多年,她心中積攢的苦,有多深!
褚汐汐沒有想過,原來溫氏竟爲了褚燁霜付出這麼多。
在這褚府裡面,見到自己的兒子卻不能相認;如今褚燁霜更是幫着褚語柔想方設法對付她們母女,真真是作孽啊!
“現在娘唯一想補償的,就是你。娘實在是太沒用了,不僅保不住你哥哥,就連你,也盡不到一個做孃親的責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曲氏將你送到鄉下。害得我們母女這麼多年才得以相見。汐汐,娘現在還能照顧你,而對你哥哥,娘只有羞愧。若是你哥哥有什麼過錯,看在孃的面子上,不要爲難他。他不過是有些驕傲,其實他心腸不壞的。”溫氏流着淚,輕輕撫摸着褚汐汐的臉頰。
“孃親放心,他畢竟是我親哥哥,日後就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我們也是骨肉至親。自然不會爲難與他。不過那曲氏,奪了孃親的孩兒,還害的我們母女這麼多年不能相見,女兒定是不會放過她的。”輕輕擦拭溫氏眼角的淚水,感受這淚水上淡淡的餘溫,褚汐汐就感覺格外的燙手。這裡麪包含的,不僅僅有溫氏的羞愧,還有她的恨!
“這是自然。自從你回來,那曲氏就百般刁難。加上你爹寵着你,更是讓她容不下我們母女。視之爲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後快。只要汐汐敢做,孃親定是支持你的。想那曲氏在褚府作威作福多年,也是時候該嚐嚐人情冷暖了。”溫氏的目光閃過一瞬的流光,被褚汐汐很清楚的捕捉到了。
“對付曲氏,女兒自有辦法,娘就等着看那曲氏,牆倒衆人推吧!樑姨娘不過是個開端,接下來會有越來越多的人站出來反對她的!”褚汐汐胸有成竹。上一世的恩怨,加上這一世的仇怨,是該算一算總賬了。
晌午剛過,官府就來人將東西送了過來,這官府出人護送,可是引來了不少百姓的評頭論足,爭相觀看。
這府裡的管家一瞧官府來人,立刻差人去請褚太平。這麼大的事,若是處理不當,只怕不好交代。
褚太平接到通報,匆匆來到門前,就看到官府的師爺手持禮單,身後跟着二十六名兵丁,護甲着身,手持武器,站在一馬車面前。此車上蓋紅布,連馬頭上都戴着紅花,如果不是沒有吹吹打打,街坊鄰里都以爲是劉家的迎親隊伍呢。
褚太平心中疑惑,卻依然上前問禮:“見過師爺,敢問師爺這是——”
“哦?怎麼?難道褚老爺還不知曉?令千金在今日題詩會上文采出衆,拔得頭籌。我等是奉了程大人之命,過來給褚小姐送賞禮的。這是禮單,請褚老爺過目!若確無差池,我等還要回去覆命。”師爺略微彎身,將禮單遞了上去。
褚太平聽聞自家女兒題詩會奪魁,立刻喜笑顏開。
雙手將禮單接了過來,打開一看,禮單上的名字卻讓褚太平笑容微僵。
“師爺,這禮單,是不是搞錯了?這名字好似不對啊!”褚太平惶恐,這官府莫不是搞錯了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