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璽墨知道現在他父皇最關心的事,便又繼續道:“父皇,兒臣還忘了告訴你。之前伯爵夫人已經答應詩情,會看在她的面上,將武器賣給我大楚。”
永昌帝聽到這話,雙眸一亮:“可是當真?”
“自是真的!只不過沒與你說,那是因爲詩情還未回榕城來。她這事需要當着詩情的面,詳細的商談的。所以父皇,你且寬心吧,有兒臣,詩情,還有皇兄和四皇兄以及外祖父等人在,我大楚一定會度過這次難關的。父皇,你要知道,詩情是無爲大師說的福星,也是有理的。那些人都是衝着她,才賣給我大楚好。她一心一意爲父皇,爲咱們大楚,故而父皇你也不能叫她失望纔是!”
已經被楚璽墨餵了無數顆定心丸的永昌帝,聽到這話,下意識的點點頭。
此時他想到之前顏詩情說的話,又想想剛纔老六的話,一時間心下也有了定論。
“朕不會叫她爲難,也不會叫她失望的。朕願意動手術,稍後到地方後,你讓她給朕安排吧!”
他說完這話,也不等楚璽墨回答,又加了一句:“如果情況確實如你所說的話!”
楚璽墨聽到這話,連忙保證道:“父皇,兒臣所言絕對屬實!不說別的,祁烈太子,就說最好的證明!”
永昌帝先是點點頭,緊接着聽到他再次提到祁烈,就想起那道熟悉的身影,語帶不確定道:“他,當真和駱錦衍沒關係?”
要是沒關係的話,兩人爲何會那般的相似?
楚璽墨沒想到他還糾結這個話題,當下面色不變,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永昌帝,神情無比認真且慎重道:“一點關係都無,父皇還是莫要想太多!這天下相似的人何其多,莫說是祁烈太子了,便是父皇你的替身,還有兒臣出去辦事時,不得不離京留下的替身,都多少與咱們有些相似。按照父皇這話的意思,難不成他們都與咱們有關係不成?再則,父皇你多少年沒見過駱錦衍了。這麼多年過去,你敢肯定,還會認得他的模樣不成?”
楚璽墨這一席話,頓時叫永昌帝語塞。
這麼多年過去了,若是駱錦衍還在的話,他還能認得出那個人嗎?
也許,會吧?
駱錦衍,他記得這個人。可現在他長什麼模樣,好像一時間也想不起來了。
若不是突然間看到洪武國的太子祁烈,他想,他也許就想不起來這麼一個人。
畢竟十幾年過去了,這十幾年來,身邊的人來來去去的,發生的事太多了,他又怎麼會記起那個早已沒了的人?
可他到底在執着什麼?若是駱錦衍還在的話,他怎麼可能會放任自己的妻兒不管,又怎麼會讓自己的嫡女落到那樣的地步?
想到這,永昌帝搖了搖頭,暗歎自己多心,便將這話題拋之腦後。
只要那人不是和駱錦衍有關就好,他就怕駱錦衍其實和丁北睿一樣,其實都還沒死,就爲了某些緣故,愣是斷了他的臂膀,害得大楚陷入現在這個境地。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啊!
洪武國的太子嗎?他得允諾,可是作數?
看來,稍後動手術時,先和顏詩情談談才成!
楚璽墨看他父皇不再言語,心下是稍稍鬆了一口氣。看來,他暫時是不會再懷疑了吧?
這皇家父子倆說話的聲音不算大,但坐在馬車上的宜柳縣縣令,陳大人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待聽完後,他整個人都傻住了。
這什麼洪武國的太子,還有什麼皇上要動手術,以及丁北睿和多年前的駱指揮使什麼的,他好像是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話。
他,知道的太多了,不會被滅口吧?
陳大人在戰戰兢兢中,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等到了地方後,他跌跌撞撞地下了馬車,隨即立在一旁,躬着身子,一句話都不敢說。
楚璽墨下了馬車,掃了一眼渾身略帶顫抖的陳大人,這才伸手扶着站在車轅上的永昌帝。
顏詩情與倪氏由陳大人帶來的人領路,早已先他們一步到達。
此時就連準備動手術的房間也準備好了。
因是夜晚,顏詩情怕光線不足,故而讓人點了不少的油燈。
同時還讓人擡了兩塊擦乾淨的厚實木板過來,搭建成了臨時的手術檯。
等到永昌帝被送進來後,她朝楚璽墨點點頭,這纔看向周圍,道:“皇上已經答應動手術了,你們且都下去。我這是動手術,不宜有外人在。”
隨着她的話落,四周好似有威風颳過一般,隨即又歸於平靜。
顏詩情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到底有阿墨在,且永昌帝又同意就是不一樣。
永昌帝雖說已經從楚璽墨那吃了定心丸,但還是忍不住道:“聽說,番外使者已經答應,將武器賣給我大楚?”
顏詩情雙手正在消毒,聽到他冷不丁地冒出這句話,瞬而轉頭看向他。
想到這手術,又見他眼底的疑惑,便點點頭:“是的!皇上,我要準備開始手術了,你現在什麼都不要想,就當睡了一覺。”
她說完這話,便看向一旁,已經備好了麻沸散的倪氏。
永昌帝心下直打鼓,目光頻頻朝門口望去。
顏詩情知道他在看什麼,卻只當沒看見。yyls
時間已經拖了這麼久了,她真的沒什麼把握,若是再繼續拖下去,誰知道會怎麼樣。
永昌帝看着端過來的一碗藥,顫抖地伸手接過。
他端着藥碗,放在嘴邊許久,剛要喝下,不知道想到什麼,又放了下來,看向顏詩情道:“懷瑾,已經歇下了嗎?”
顏詩情已經無奈了,這是讓他喝麻沸散,不是喝毒藥,怎麼就一再地拖拉。
在這樣下去,他要是死了,也怨不得誰!
“已經歇下了,皇上還是快點喝吧!”
倪氏看顏詩情不語,主動替她開口催促永昌帝。
“那……”
這下顏詩情的耐心終於告罄,她目光直視永昌帝,話語很是不耐煩道:“懷瑾已經睡了,阿墨就在門外守着。皇上若是想平安無事,還是不要拖延時間,早些喝下早些動了手術,大夥兒也早些放心。這樣一再拖拉,那噬心蠱發作起來,請恕詩情無能爲力。是生是死,全在皇上的一念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