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詩情聞言,眼底閃過一抹嘲諷:“你覺得可能嗎?”
馮烈卻是低頭不看她,語氣淡淡道:“沒什麼是不可能的!”
“所以你這是在變相的承認自己的身份,淮州邊境的那些人,其實是來找你的?”
馮烈聞言,沉默不語!
顏詩情見狀氣悶不已,口氣甚是不好:“信不信,我讓你活不過今日!”
“信,橫豎這條命都捏在你手中。”
馮烈嗤笑一聲,眼底帶着寒涼與自嘲。
自從他中了這些蠱蟲之後,每多活一日,都是一種奢侈。
只要她鐵了心不救,根本都無須任何人出手,他也活不了幾日。
顏詩情見他吃定自己的模樣,恨不得將他抓起來先打死了再說。
mmp,他是吃定了她是吧?
好,很好!
就在顏詩情要暴走之際,馮烈擡頭開口了:“現在你有兩個選擇,要麼我活,你跟着我走;要麼我死,兩國開戰!”
顏詩情最討厭的就是被人威脅,她在聽到話後,也顧不得眼前人的身子是什麼狀況,擡腳對着他的腹部狠狠踹過去。
眼看就要踹到人之際,不知從哪閃出一個人影,飛快的將馮烈拉離開來。
這個人的功夫很高,速度也很快,快到顏詩情剛察覺到時,就見馮烈已經距離自己有兩米遠,且那個人的身影已經再次消失。
馮烈對顏詩情的行爲也不怒,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道:“除非我自己蠱蟲病發死,否則誰也奈何不了我。我現在是與你誠心再談,我活,這裡的村民們活,大楚的百姓安生。我死,這裡的百姓和大楚邊城的百姓,全都給我陪葬,不信,你可以試試!”
“哈哈哈……真是好大的笑話。你以爲,我會爲了那些不相干的人,跟自己過不去?”
顏詩情已經沒則了,麻蛋,馮烈特麼居然敢用阮家坑的百姓來威脅她,可她居然還真不能不管。
見鬼了,她這算不算引狼入室?
此時顏詩情暗自後悔,爲什麼當初非要顧及自己的聲譽,不將他殺了?
要是之前不管不顧,現在就沒什麼事了。
“不是以爲,是肯定!”
馮烈好歹在阮家坑住了這幾個月,自然是知曉顏詩情的爲人如何。
再加上她和楚璽墨的關係,他也是有些瞭解。
若是他死,兩國現在就能開戰,到時候楚璽墨必然是要上戰場的,這於她來說,也沒什麼好處。
他只是想好好活着,難道就那麼難?
顏詩情淡淡掃了他一眼:“我只是個普通的老百姓,又不是聖母,還要身兼拯救百姓的指責。兩國開戰的話,也不是我一個人的事,你們要打,那也是你們的問題。反正勞民傷財的,也不止是我大楚。”
“是啊,我也只是一個要死的人,這打不打戰,死不死人的,又與我何干?”
顏詩情掃了他一眼,轉身出門回家去。
她怕自己在繼續待在這裡的話,會吐血。
特麼就是吃定了她,才故意說得那些話吧。
她要成親的對象是誰,他會不清楚?
如果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就算了,可特麼是皇室中人,還是太子的胞弟。
太子身子骨好還成,偏生身子不好,什麼都需要他去代勞。
等顏詩情出來沒多久,小娃就回來了。
“主子,跟丟了!”
顏詩情聞言,眼眸一暗。
她有和小娃對打過,自然知道她的功夫有多高。
可在這樣,還會跟丟,那就說明對方的功夫是高到她無法想象。
難怪那馮烈會有恃無恐說出那句話,原來他有的是底氣!
“算了,回去吧!”
她就當做不知,等楚璽墨自己過來後處理算了。
橫豎馮烈之於她,不過是一個病患。
這是小娃第二次跟丟人,她顯然面色不顯,心情卻不是很愉快。
待兩人要走到大宅院之際,就聽到一道清脆溫和中帶着疑惑的男音:“情兒妹妹?”
顏詩情一聽這聲音,渾身一僵,隨即慢慢轉過頭來,看向站在不遠處,身穿一襲青衫的單薄男子。
且說楊嘉祥自從打定主意,要考上舉人在回來求親,因而這段時日都在逸廬書院中,一心只讀聖賢書,兩耳不聞窗外事,甚少外出。
只是偶爾會在書院中,替人抄抄書,幫忙書院中那些富裕的公子哥兒做下作業,賺點銀錢。
至於上街道去擺攤寫信這事,早在十月之前,被他爹碰到過幾次後,便沒在去了。
這次回來,是書院放年假,他剛到家,還沒來得及和爹孃問候,就去了茅草屋。
待走到那後,卻發現物是人非,顏詩情早已搬走。
當他從屋主處得知顏詩情搬到阮家坑後,便尋了過來。
這才走到村口,真想找人問路,就看見不遠處的兩個女子,似乎有一個是他的情兒妹妹,這纔開口疑惑道。
“嘉祥大哥?你書院放假了?”
楊嘉祥上下打量一番顏詩情,見她穿戴不錯,面容白淨,人也長高了不少,這才放下心來。
“是啊,放假就回來了。我得知你已經搬到這裡了,就過來看看。”
他說着,還不等顏詩情開口,就解下自己腰間的錢袋,走了過來,將錢袋放在顏詩情的手中,道:“這是我這段時日賺的,差不多有五兩銀子,應該夠你好好修葺下房屋,剩餘的你先用着,等開了年我回書院後,再賺了給你。”
顏詩情沒反應過來,只是覺得拿着錢袋的手心,隱隱有些發燙。
眼前這個男子,雖然最初的時候,因爲他,雪芝跟她鬧了好多不愉快,但是他本身對原主是真的很好。
不僅是他,就連他娘常氏,也一樣。xdw8
如今這五兩,只怕是他自己省吃儉用,外加在書院裡幫人忙賺來的吧。
可他卻是這樣輕易的給了自己不說,還說之後繼續賺了給她。
這種突然間被人疼愛的感覺,從上輩子到這輩子,她都從未體會過。
心底深處,暖暖的!
“嘉祥大哥!”
楊嘉祥什麼都還不知道,她見顏詩情眼眶隱隱泛着淚光,眼底含着笑意,輕聲道:“傻瓜,回去吧,外頭天冷,別給凍着。我也該回去了,我娘要是知道我回來,找不到我會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