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素雅平時墨菊給她化妝容,沒有半個時辰是搞不定的,臉上是塗了一層又一層。
雖然不至於誇張到一說話,粉就直往下掉,但也是慘白那種。
眼下看着鏡中那肌膚白裡透紅,五官看起來比平日嬌俏上幾分的人,怎麼都不敢相信,那是自己。
她這樣走出去,怕是人人都會以爲她沒化妝容,這就是她原本的面貌。
詩情姐真是太厲害了,前後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就好了,眼睛還看起來大了幾分,也明亮了好些。
她決定了,從現在開始,就要和詩情姐學這些。
回頭江哥哥看到她的容貌,保不準會感到驚豔!
等到江素雅穿戴整齊,帶着墨菊和芍藥出門時,顏詩情正回房打算補覺,就聽外頭院外傳來一道陌生的女音。
“詩情小姐可在?”
顏詩情朝小娃示意了一眼,讓她出去看看怎麼回事。
小娃出去一會兒就回來了:“姑娘,是大房夫人身邊的嬤嬤,說是大房夫人有請!”
顏詩情聽到大房夫人,自然是想起前兩日見的江錢氏。
說起來,她還是小哥江鴻軒的孃親。
只不過小哥算是她的三子,至於爲何要叫小哥,那也不過是因爲按照嫡系這塊來算的。
江府的嫡出除了長房江雲靖外,也就只有老三江雲野。
這兩人是一母同胞,故而在自幼生活在外的素雅的眼裡,也只有嫡出的哥哥。
而江鴻軒,則是長房中最小的哥哥,所以她一直喊小哥。
本來打算補覺得她,略微琢磨一番,便道:“走吧,過去看看!”xdw8
小娃看到她眼底的倦意,有些心疼,可也明白,那江錢氏的身份不簡單。
現在姑娘住在這,人家有請,哪有端着架子不去的道理。
江錢氏除了是江家的當家主母之外,孃家的勢力更是不容小覷,加上她自身還是個郡主,且還是有封地的。
按理來說,有封地的郡主,是不能在京城的,必須得住在封地。
可人家孃家就是厲害,是安樂長公主,不想去封地,也不過是先皇的一句話罷了。
當年的先皇都不令她去封地了,現在的永昌帝更是不可能令她去,就連那些朝臣也說不得什麼。
就這樣,江州那邊每年的所有賦稅等收入,都得歸她所有。
這京城,怕是沒有比她更爲富裕的女子了。
顏詩情還不知道江錢氏的詳細身份,她只是在趕來京城的時候,楚璽墨與她說了一句,江錢氏不簡單,讓她多注意一些罷了。
她之所以會同意去看江錢氏,那還是看在江鴻軒的面上。
阿墨叫她注意一些,她覺得沒什麼好注意不注意的,橫豎不過是個長輩,她敬重些就是。
不多時,主僕兩人在一個五十多歲的婆子的引導下,進了靈韻園。
小娃見狀,低聲對顏詩情道:“姑娘,大房的夫人是個郡主,這院子就是以她的封號來命名的。她被先皇封爲靈韻郡主,這園子就叫靈韻園。”
顏詩情聞言眨了眨眼,她還真不知道小哥的母親還是個郡主,看來這個郡主還有一定的威望。
否則阿墨堂堂當朝一個墨王,也不會說出叫她多注意一些的話來。
小娃在院中的時候,就被人攔了下來,顏詩情則被引到廳堂中。
江錢氏坐在主位上,低頭不知在想什麼,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疲憊,傷心與落寞。
“詩情見過大夫人!”
因顧念江錢氏的身份,顏詩情還是對她行了個禮。
她的禮儀,是在洪武國時,霍嬤嬤抽空教的。
行得是大楚標準的皇家禮儀,讓人挑不出錯來。
就連引導她進來的嬤嬤,見狀也是忍不住點點頭。
江錢氏聽到顏詩情的聲音,慌忙擡頭,目光癡癡地望着顏詩情半晌,才溫和道:“起身吧,你這孩子,日後莫要多禮!”
“是!”
顏詩情應了一聲,見她欲言又止的模樣,便道:“夫人可是有什麼爲難之處?”
江錢氏揮退了身邊的下人,留下一個剛纔引顏詩情進來的錢嬤嬤在門外守着,這才道:“詩情,我也這麼叫你吧。以後你也不用喊我大夫人,和素雅一樣,喊我一聲大伯母即可。”
顏詩情從善如流,叫了一聲:“大伯母!”
“好,既然你喊我一聲大伯母,我也不拿你當外人。我知曉軒哥兒那孩子,跟着你在洪武國沒少給你添麻煩。”
顏詩情看她與自己套關係,便知道這後頭應該還有什麼事。
難不成是那天她說的事?那天,她問了啞巴什麼的,萬年青的事,難不成是她的誰?
想歸這麼想,顏詩情還是應和道:“大伯母說笑了,應該是詩情給小哥添了不少麻煩。詩情一個弱女子,當初又身懷有孕,身在他國還多虧了小哥的照顧。若不是有小哥,詩情也定然是終日惶恐不安。”
江錢氏笑笑,不接這個話題,轉而道:“詩情,那天你說的萬年青的毒,可是有解?”
“這個要看情況,按理來說萬年青的毒性並不是很大,還不至於讓人變啞。但若是被人下得是花葉的話,那就得重視了。一般情況下,一發現中毒的話,有幾種法子可解。一是用甘草,綠豆等若干水煎服用兩次就好了。另外一種就是人蔘,冬麥,五味子等若干水煎服兩次也成。若都沒有的話,用濃茶加適量的白糖頻繁飲用也是可以的。”
江錢氏聽到這話,眉頭略微皺了一下,隨即道:“那若是中毒許久,啞了許多年的,可還能治好?”
顏詩情這下更加肯定,定然是她的誰中了萬年青的毒,所以纔會這般。
“這個得等看到人後再說,否則詩情也不敢妄自開口!”
江錢氏也知道,沒有大夫在沒看到人的時候,就敢誇誇其談的。
若真是這樣,那她還真要懷疑眼前人的醫術了。
畢竟那是多年所致的,並不是眼下才中毒,一知道就能開出個解毒的藥方來。
事情過去多年,這中間許還有什麼變化。
想到這,她道:“眼下已經三月底,家中老太爺和老太君身子骨不大好,我想去一趟護國寺,詩情你這幾日可有空與我一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