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目前還不想成親,這事再說吧!我也知道你的顧慮,不過那也只是意外,你不要擔心,以後不會了。”
常氏也瞭解自己兒子的倔脾氣,見他義正言辭的說不成親的事,清楚他還不夠死心。
也罷,等情丫頭成親了,他自是會死心。
這男子年紀大了,十八不娶妻什麼的,要罰款的銀子也交過了(大楚對男子與女子的成親年齡要求有所不同)。
至於到二十還不娶親,家裡人坐牢什麼的,這些事還早,若是真到那時候回,那舒左相和六爺等人都會處理,也無須她操心。
只是像那樣的事,真的再也不會了嗎?
爲什麼她覺得不大可能?
要知道雪芝冒充情丫頭,而他們也都是吉峰鎮的人。
要是她暴露了,那些人還不得來找自己證實?
要查清他們是一個地方,一個村的,其實也不是特別難。
便是有人動了手腳,換了,可那又如何?
“祥子,要是雪芝冒充情丫頭的事情敗露了,那些人肯定還是要來找咱們的。不管如何,可都是鄉親啊。總不可能到時候又說不認識吧?”
楊嘉祥聽到他娘提起雪芝,想到這兩日鬧得沸沸揚揚的事,眉頭一皺。
關於鎮國候府的嫡出小姐,得了怪病,眼看快死,到處尋找名醫的事,看來他娘還不知道,不然也不會說這話。
不過也是,從昨天早上回府之後,她娘怕是一直將自己關在這宅子裡。
而這宅子裡也沒什麼下人,他娘不知道這事也正常。
“娘,雪芝快死了!”
常氏聞言,雙眸大睜,倒吸一口氣道:“祥子,你這話怎麼說?什麼時候的事?”
來了京城有一段時間了,常氏可不像在鄉下的時候那般,什麼都不懂。
那些高門大戶中的齷蹉事,她多少還是清楚一些。
她以爲現在顏雪芝要死了,是被那侯府中的人害的。
“這兩天吧,說她莫名得了怪病。脈象好好的,可人卻不行了。這兩天,京城的大夫都被請了個遍,可沒人知道爲什麼。就連宮中的御醫,也都請了!”
常氏有些糾結,對她來說,雖然憎恨顏雪芝燒了她的家,弄得她和祥子的爹楊天昌走到如今這一步,但是聽說她快死了,卻有些不落忍。
楊嘉祥見他娘眼底的不忍,卻是冷聲道:“娘,你該不會心軟了吧?她顏雪芝如何,與咱們沒關係。還有詩情妹妹在京城的事,你可不能說。詩情妹妹的身份,有多敏感,你應該知道的。你要是因爲雪芝的事,想叫詩情妹妹去替她治療,那就趁早死了這條心。實在不想行,那你就回阮家坑去也成。”
楊嘉祥說這話時,面目堅定。
他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立場,不管是於公於私,他都不想詩情妹妹有丁點的事。
再則,爲了雪芝那樣的人,暴露身份,着實沒必要。
那顏雪芝,看着年紀小,心思卻是歹毒的。
就不說,她以前如何對待詩情妹妹,便是從她夜裡放火燒他家開始,這個仇,算是結下了。
他沒主動尋她報仇,便是最大的仁慈。
常氏聽到兒子這話,有些惱怒道:“娘是有些心軟,想着終究是認識的,以前也都還好,但娘也知道分寸。她想要過榮華富貴的人,就要做好這心裡準備。那大宅的日子,豈是那麼好過的?駱夫人可不她強,結果呢?”
雖然常氏是這麼說,但楊嘉祥還是怕她心軟,就忍不住靠近她,再次低聲道:“娘,詩情妹妹的身份,是萬萬不得暴露的。現在京城裡沒有顏詩情這個人,只有如意郡主,你要切記。還有她只給太子和皇上看病,所以你要分得清楚輕重。沒有什麼,比這更重要的。沒有誰的命,值得她暴露自己的身份。一旦暴露了,帶給她的,便是殺身之禍。縱然有人護着,都不成。詩情妹妹的命和皇上的命重要,還是雪芝的,你自己得分清楚。”
常氏是第一次被兒子如此直白的說關於這些事,當下有些恍惚。
半晌後,等她消化完了,才緊張道:“祥子,阮嬸子也在這京城。要是鎮國候府實在找不到人治雪芝的話,阮嬸子會不會……”
楊嘉祥截斷她的話,直言道:“應該不會!沒有人知道她已經回來了。想來阮奶奶肯定還以爲她在洪武國。現在洪武國是雨季,咱們這裡過去,等到他們那邊的京城,要四個月的時間。回來就算再趕,又不是雨季,那怎麼也要三個月。這七個月的時間,雪芝能不能熬過都是問題。便是他們日夜兼程的趕路,從大楚京城到洪武國京城,那也得五個月。所以,你要當做什麼事都不知道,這京城裡也沒有這麼一號人物,可清楚?”
常氏點點頭,不過還是擔心道:“祥子,你不要那麼肯定。阮嬸子有多疼雪芝,你應該清楚。爲了雪芝的命,許是真的會讓人找情丫頭的。”
“娘,你別擔心,我們會注意那邊的情況。”
“嗯!”
鎮國侯府中,阮老太被蘇子寧罰跪在佛堂中已經三天了,心裡牽掛着雪芝的情況,卻怎麼都出不去。
那日她拿着錢回家後,卻見侯爺在那大發雷霆。
她想知道什麼個情況,卻被蘇子寧遷怒,說她疏忽職守,直接讓人捂了嘴,帶到這邊來罰跪,且有四個身強體壯的婆子在那看守。
她雖然不清楚具體怎麼個情況,但也猜了個大概,怕是雪芝不大妙。
她吵鬧着,要見侯爺,可那些婆子根本不可能讓她踏出這裡一步。
三天了,整整三天的時間,她徹夜未眠,滴水未進,心急如焚。
她怕自己一睡過去,醒來就有人告訴她,雪芝死了。
丁北瑜這幾天大動肝火,眼看着來來走走的大夫,全是搖搖頭,他得火氣怎麼都下不去。
沒有人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也沒有人清楚,她到底是如何纔會變成這樣的。xdw8
這一切,好像就是那麼莫名其妙。
若說是蘇子寧,可這幾天,他除了上朝外,其餘的時間,都待在府上。
更是親自將下人全都審了一遍,也沒查出蘇子寧有任何不對的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