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這些層層遞進關係的人,她娘又怎麼會這樣?
從小到大,也就她娘疼她,除了她娘,她在這世上再也沒有親人了。
那些人,全都該死!
小溪看她那模樣,暗中嘆息一聲,便開口道:“小丫姐,白老明兒一早就要去這大楚的京城,我想留在這與你一道。嬸子現在身子骨不大好,咱們就在這歇兩日再去那榕城吧。我想先去看看小云姐,再去看看大師兄,之後去京城。這一路上的吃住你別操心,我還有銀錢。”
小丫伸手擦了擦眼角,擡頭用力地眨了眨眼,這才深呼吸一口氣後,轉身過來道:“小溪你不用這樣,我還有錢,可以帶我娘去榕城的。你明兒一早和白老去京城找顏姑娘吧,我這你不用擔心。”
“小丫姐,我不着急的。我主要是想先去看看小云姐,還有我大師兄。早之前的時候,小云姐說,我師父在村裡收了個徒弟。現在我到這裡了,合該去拜訪一番。再則,小云姐的年歲大了,之前就聽我娘說她回來就要成親,我算了算,應該也差不多吧。”
小溪雖然年幼,也沒怎麼在農家小炒待過,但她娘和哥哥都與小云關係好,連帶着,她自然也與小云親近。
這次她既然來了,就得代表她家。若是小云成親的話,她怎麼都得送上一份禮纔是。
再則師兄這邊,她於情於理,都得去拜訪一番,免得心裡不踏實。
說到底,顏姐姐還並未正式收她爲徒。
小丫聽到她這話,何嘗不明白,她其實是在幫自己。
現在她身上的銀錢,都是數的出來的,少得可憐。
在這多耽擱一天,就要多花一日的銀錢,而她娘,就得少吃一天的藥。
這樣下去,怕是挨不到榕城。
其實早在離開京城前,錢市巷子那邊的街坊,但凡手頭寬裕的,也多多少少給了她點銀子。
奈何她娘一直要吃藥,那些銀子根本就不夠用。所以她現在再是困難,面對小溪也開不了那個口借錢。
小溪看她不語,但也沒那麼抗拒,心下稍稍鬆一口氣,便忙道:“這段時日奔波的也累了,小丫姐你歇會兒,我也去歇歇。明日還要勞煩小丫姐與我上街看看馬市在哪,到時候僱一輛去那榕城。我人小,怕被騙。”
“好!”
小丫說着,目光隱隱露出感激之意。
小溪見狀,便退出了房間,來到白逸風所歇的屋子敲了敲門。
“白爺爺可是歇下了?”
“小溪?進來吧!”yyls
白逸風很是喜歡謝小溪,他覺得這丫頭機靈。
小情兒能有這樣的徒弟,眼光可真不錯。
別看這小丫頭年紀不大,也才學醫術,但他相信,假以時日這小丫頭的醫術定然不凡。
小溪聽到應聲,這才推門進去,道:“白爺爺,小溪與小丫姐說好,隨她一道走,她也同意了。勞煩白爺爺到京城時,見到我師父,與她說一聲我來了,在阮家坑等她。還有從這裡到榕城的路引,也得勞煩白爺爺。”
小溪說着,行了個禮。
“行,明日一早我走之前,會讓人把路引給到你。不過這次回來,帶的東西甚多。既然選擇與宋氏母女一起走的話,那些東西我也不帶到京城了,你就帶着一道去榕城,給江夫人就可。她是小情兒的乾孃,會看着處理的。”
白逸風說到這,頓了一下道:“我會僱幾個人,護送你們過去。”
“多謝白爺爺!”
有人護送,小溪自然是歡喜。其實她明白,這次軒爺派了不少人一路護送藥材回來,那些是師父要的,耽擱不得。
現在能在這歇一晚上,算是很不錯了。
從洪武國到這大楚的遙安,一路上因爲雨水多的問題,愣是耽擱了好幾個月。
不知道她師父現在心裡急成什麼樣。
時間一晃而過,京城常寧公主府中,常寧公主眼眶發紅,面色鐵青地看着眼前的駙馬,冷聲道:“駙馬想說什麼?”
昨日是她母妃下葬的日子,她還未從悲傷中緩過勁來,駙馬就氣沖沖地前來質問她,爲何派寧一對顏詩情下死令。
呵呵,可真搞笑。她常寧堂堂一個公主,想做什麼,還得問過他不成?
左孔聽她那語氣,還有不虞的神色,有心發怒,但又覺得不是時機,便緩了面色,道:“公主好生糊塗,你怎麼能在如意郡主一出京城後,就對她下死令?若是她自己也就罷了,可你要清楚,與她一道的,還有你表姐,靈韻郡主的女兒,江素珍。若是她出了事,江府和寧國公府豈會善罷甘休?”
常寧一頓,很快就不屑道:“本宮又沒對她下死令,若是她死了,那也是命中註定的,與本宮何干?再則,她身上流着江府的血脈,江雲靖這段時日來什麼態度,你又不是沒看在眼裡。昨日母妃下葬,他那一派的人,沒有一個送行。呵呵,本宮弄死他一個女兒,那也不過是給個警告罷了。”
常寧公主現在恨透了一切當時阻礙她的人,當然,這其中包括顏詩情和安樂長公主。
在她看來,她母妃的死,就是顏詩情親自動手的。
她可是聽聞那日顏詩情就是在宮裡的,而她進宮被攔下要什麼遞帖子,就是她出的主意。
更甚者,連她皇姑姑被請出來阻礙她,也都是顏詩情所做的。
後宮那麼大,能自由進出的,也只有女眷。
她母妃的身邊,那麼多高手。
真要打起來,不可能宮中一點動靜都沒有,而她也不可能丁點消息都沒收到。
唯有可能就是那些人全都是因某些緣故暴斃的。
而能做到這一步的,也只有顏詩情這個懂醫術的,她對那些人用了毒藥。
她母妃所謂的自殺,也不過是故意對外的說法。
左孔聽到她這話,面色也有些難堪。
太子那邊早之前就說過叫人送葬,可臨到昨日,所送行的人,除了他們這一派的,那邊的人沒有一個前去。
而他們舒府這一派的人,全都暴露在楚璽玄的視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