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似乎有些久遠,有幾個年長的想了許久,才道:“這事也不知道是誰先說起的,總之從我們記事起,這裡就沒人蓋過房。”
“老一輩有說過,當年有鎮上的富戶不信邪,非得出高價買這塊風水寶地。結果在動土之日,總是出意外。不是不小心砸了腳,見血光,就是家中出事。這樣連續好幾次後,那富戶還是不肯放棄,硬是要人挖地基,也不知爲何,突然家中生意一落千丈,那富戶便和村裡要了一半買地的銀錢,把地還給村裡,搬走了。”
顏詩情聽到這話,總覺得這不是什麼風水寶地,而是有人再搞怪。
不過古人向來迷信,她要說不是,只怕會被那些深信不疑的人的唾沫淹死。
橫豎都是要給她的,那她還說什麼。
“顏神醫,你來看,就是這裡,還依稀能看得出來,這裡曾經被人挖過!”
顏詩情聽到他們這話,也跟隨走了過去。
是有人挖過的痕跡,但那又如何?
她心裡想歸想,但還是很配合的面露驚疑不定的神情道:“呀,要是這樣,我怕自己壓不住,這可如何是好?”
村民們聽了老一輩的話,心底或多或少都是相信的。
見她這樣,紛紛安慰道:“顏神醫是個有福之人,自然是不必害怕!”
“就是,先前顏神醫可是救人了,這必定也是積德了的。”
“行醫者,福澤深厚,自然不用在意這些。”
“我相信顏神醫是可以的,要真不行,那也不是顏神醫的錯,必定是這地有古怪!”
顏詩情聽到村民們這些話,有些哭笑不得。
她自認是什麼都沒做,不知道他們從哪裡得來這些歪理。
不過比起楊家村大部分村民的冷漠,阮家坑的村民就顯得有些可愛了。
這種無條件的信任,不知道他們到底從哪裡來的。
不過這地看過去,確實不錯。
“嬸子,回去吧,這事我還得和奶奶商量一下。”
幼花聽到這話,也點頭道:“嗯,那就回去吧!”
這丫頭是能幹的,但家裡有長輩在,她自然是不好做主,得知會長輩後才成。
阮家坑的村民,看顏詩情走了,這也三三兩兩的跟着往回走。
還沒等衆人走多遠,就聽到不遠處傳來極爲熱鬧的聲音。
“看看,我沒說錯吧?阮家坑正下大雨呢!”
“哇,這下他們可是不缺水了,真好。要是我們下洋村也能下這麼大的雨,我做夢都要笑醒。”
“快快,把盆桶都放那邊去接點。”
“這下好了,我帶了那麼大的桶,就算接半桶夠我家多用兩天!”
……
阮家坑的村民回頭一看,先是一愣,不過很快就有人上前攀談起來。
幼花看顏詩情眼底有些莫名,便開口解釋道:“咱們這邊缺水,除了楊家村外,每個村裡的村民用水都是有固定量的。所以知道哪裡下雨的話,只要不太遠,就會有人拿着東西過來接雨。不管多少,那好歹是水,拎着回去,放兩天,也是能吃用的。”
顏詩情突然想到了現代的南水北調工程,華北平原等地下雨少,也是乾旱之地,與現在的大楚國何其相像。
就不知道之前聽說的那個洪武國是什麼樣的國家了,若是那邊雨水多,不缺水的話,能不能和他們借點來?
想到這,她猛得甩甩頭,覺得不大現實,便將其拋之腦後。
她現在只是個小小的百姓,像這種大事,又豈是她能說了算?
與其這樣,倒不如叫這些百姓多種樹爲上。哪怕不爲了自己,爲了後代,也得多種樹啊。xdw8
太過乾旱着實不好,萬一沙化,那問題就嚴重了。
顏詩情回去後,也沒看小娃是否還在,便直接找了阮老太。
“奶奶,村口的那塊地我看過了,覺得還不錯。你要不要找人看看吉日,什麼時候合適我就喊人動土,先把地基建起來先。”
阮老太還沉浸在香桃一家早上搬走的事,突然聽到顏詩情的聲音,迷茫的眼神望着她:“啊?情兒,你剛纔說什麼?”
顏詩情見她這樣,忍不住嘆息一聲道:“奶奶,我已經長大了,一個人也可以很好。你要真放心不下他們,回去找他們吧。沒道理爲了我一個外人,最後連一雙兒女都不要。”
阮老太聽到顏詩情這話,雙手下意識一抖,眼底盡是迷茫:“情兒?”
“奶奶,我說真話。你就算回去了,我也不會不管你的。按照鄉下殷實人家的分家來算,一年兩季衣裳,一個月三百文。”
阮老太猛地搖搖頭:“不成,不成。我怎能讓你一個人,這不成!”
即便阮家坑的村民答應護着她,多少還是因自己曾是這阮家坑的姑娘的身份。
如果連自己也走了,那她真的是孤家寡人一個了,日後村民指不定會欺負她一個小丫頭。
況且,她還要替小姐守着小小姐,哪能就這樣離開?
“情兒,你可是在怪奶奶把你的銀錢都花去買人蔘和給你爹蓋房子了?”
阮老太不知道顏詩情爲何會這麼說,想了會兒便只能想起昨晚顏春燕說的那話。
想來這丫頭是介意了吧,不然也不會這麼說。
顏詩情聞言一愣,她從未這麼想,老太太這想法從何而來?
不過看老太太之前對雪芝的態度,還有現在對香桃的態度,總得來說,她多少還是對不住原主。
就她所知,以往原主都是在山上、地裡勞作,而雪芝卻是在家裡幹些活。
哪怕雪芝年歲比原主小,但到底身份不一樣,且原主還是早產兒,身子骨嬌弱,更是應該被照顧的那個纔是。
如今雪芝有那性子,想來還是和以往老太太還有原主對她寵溺有些關係。
就不知道原主在自己穿過來之前,是否知道自己的身份,又是否是心甘情願的了。
於她而言,那是原主和阮老太之前的事。
而她雖然穿到原主的身上,但老太太待她的,她都記在心裡,恩怨也是分明的。
該報恩就報恩,但也不是沒有底線,只要不太過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