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擡頭一看,竟然是司南軒阻止了她。
她也終於反應過來剛剛自己到底產生了多可怕的想法,還好她沒有真的動手,不然在皇宮直接動手殺了皇子,這是怎樣滔天的罪行,到時候就算她逃了也會遭到整個夜國的追殺,她可以不顧自己,但是她不能連累孃親。
可司南軒,他剛剛是已經看出了她的意圖麼,所以纔會伸手阻止她?
他明明是不知道這事情的經過的,爲什麼他剛剛的眼神,卻好像什麼都知道的樣子?
現如今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是怎麼應對夜澤纔是最要緊的。
白若惜終於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冷冷的看着他:“三皇子,我們只是在御花園散步,並沒有做出什麼越矩的事情,廝混二字實在擔當不起,毀了我的名節不要緊,可若是壞了玄國攝政王的名聲,對三皇子來說也不是什麼好事。”
什麼,玄國攝政王?誰!
她身邊的人,不是隻是一個普通的玄國使臣而已麼?
夜澤剛剛只顧着發泄怒氣,全然沒有好好去注意她身邊的司南軒,這仔細一看,他頓時震驚了一番。
他此時的裝扮,哪裡還像是一個普通的使臣,一身鎏金黑色長袍,尊貴無比,有着睥睨天下的霸氣,甚至袖口還有暗金色的龍紋。
在玄國,只有皇帝纔敢穿龍紋服飾,但現如今小皇帝還年幼,攝政王把持朝政,在玄國,也只有那麼一個人……
“你……你是……”夜澤全然已經變了臉色,十分震驚。
夜皇並沒有公開司南軒的身份,但也沒有打算隱瞞,現如今知道這件事的也只有一些重要的大臣,若是這幾位大臣跟三皇子並無交涉的話,事情自然也不會傳到他的耳朵裡。這就是爲何蘇貴妃能最先得到消息,而他卻一無所知的原因。
“他就是玄國的攝政王司南軒,三皇子若是不想壞了兩國的交情,最好以後還是謹言慎行一點。”白若惜冷冷的提醒道。
可夜澤顯然並不買賬,司南軒,他竟然就是攝政王!該死!
他永遠都不會忘記,當初他和母妃被送到玄國去做質子,受盡屈辱。而當初,兩國大戰,夜國戰敗纔會被迫答應這個條件,而當初玄國的掛軍統領正是司南軒的父親。
司家世代爲將,誓死效忠玄國,立下不少汗馬功勞,夜澤恨玄國人,恨當初的玄國皇帝和那些害他們的人,可更恨的就是司家,如果不是他們帶兵打贏了那場戰爭,他也不會淪落到那樣的地步,所以現在,夜澤心中更是被仇恨所佔滿。
“竟然是你!”他毫不掩飾的仇恨光芒死死地看着他,然後說道,“你們這些殺人兇手,身上不知道沾滿了多少夜國人的鮮血,竟然還敢到夜國來,你就不怕父皇下旨把你抓起來嗎?”
司南軒全然不把夜澤的挑釁放在眼裡,淡漠的目光掃在他身上,完全就是一國首領的高貴氣度,完全就不把他這個跳樑小醜放在眼裡。
“恐怕要讓三皇子失望了,之前的恩怨情仇早就已經過去,若是兩國能和平共處那不管是對夜國還是玄國來說都是一樁好事,若是三皇子對於此事有什麼意見,大可以去找皇上裁斷。”
他這是嘲諷他是一個出了事就只會哭鬧撒潑告狀的小孩子麼,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虛僞,你以爲父皇會相信你的鬼話麼?什麼和平共處,這分明就是你們的陰謀。”
“看來,三皇子對本王倒是有很深的敵意啊,可當初兩國既然對立,那麼司家奉命帶兵也是無奈之事,並非我們的意願。戰亂多年,兩國邊境百姓流離失所,現如今既然本王攝政,自然就是不能看着事情繼續這樣發展,所以纔想着修復兩國的關係,還望三皇子理解。”
他身爲一國攝政王自然是不可能像夜澤這樣一點小事就炸毛跳腳的,但夜澤似乎是對這件事情樂此不疲。
“你以爲這麼說本王就會忘記之前發生的事情了?告訴你,若不是因爲你們,本王當初何至於受那些奇恥大辱。司南軒,你是攝政王又怎麼樣,別忘了這裡可是夜國,既然你送上門來自投羅網,本王就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簡直太過分了,現在連夜皇都對司南軒十分恭敬,他身爲一個皇子現在竟然還說出這樣的話,現在她既然已經把司南軒當做朋友,就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侮辱自己的朋友。
“三皇子,注意你的身份,他可是玄國的攝政王,你見了他應該行禮,不要壞了夜國的風度,丟了夜國的臉。”
一張嘴怎麼能說得過兩張嘴,看到這樣的情形夜澤當然是氣壞了。
“白若惜,你竟然跟這個敵國的攝政王公然廝混在一處,你這是在告訴本王你就是那個敵國的奸細麼?當初你的外公之所以會恰巧出現,而且還救了本王,分明也是一場陰謀,你們秦家和玄國之間早就有了不爲人知的聯繫了吧?”
這個夜澤,他什麼話都敢說出口。
本來白若惜好不容易壓下的怒火又被生生的挑了起來,當初外祖父就是因爲急着回國送信救他們母子,路上染了風寒還不顧自己的身體拼命趕路,所以纔會身體垮了下來,最後早早的離開了,他恩將仇報也就算了,現在竟然就連之前外祖父對他們的恩情,竟然也被歪曲成這個樣子。
她並非是真正的白若惜,可是卻也能深刻的感受到身體裡衍生而出的憤怒和心痛。
不值啊,簡直是太不值了,外祖父,你若是知道當初自己救了這樣狼心狗肺的畜生,將您的一片好心全都當成了惡意,您一定不會瞑目吧?
死者已矣,可白若惜現在卻不可能袖手旁觀,這個該死的夜澤,真的是一次又一次的挑釁到了她的底線。
這裡是守衛森嚴的皇宮,夜澤顯然覺得肯定沒人敢對他動手,所以說話才這麼肆無忌憚,可他卻不知道真的惹怒一個人,做事也完全有可能不計後果的。
他完全都沒有反應過來,白若惜的蛇骨鞭已經出手。
“該死,你竟然敢襲擊本王!”夜澤連忙躲閃,他現在顯然知道白若惜的腿傷未愈,不像之前那麼敏捷,所以自然也是躲得開的,可白若惜氣勢不減,且鞭子來勢洶洶,他還是擔心會自己受傷,連忙想要喊人。
“來人”二字還未喊出口,就有一隻冰冷的大手扼住他的喉嚨。
“你要是不想本王現在就直接擰斷你的脖子,儘管喊出聲來。”
身後的司南軒就好像一塊冒着寒氣的冰塊,讓他心中一顫,他到底什麼時候出現在他身後的。
司南軒武功顯然在他之上,白若惜也不是好惹的,現在他們竟然在宮裡就敢對他出手,簡直是膽大包天,可他顯然也是很怕死的,竟然真的不敢在喊出一聲,被他們拖拽着進了後面的假山。
到了巖洞之中,雖然司南軒放開了他,可白若惜的鞭子纏在他的脖子上,他眼神看向山洞的入口,想着自己該怎麼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從他們的手中逃脫,然後讓人把他們抓起來。
“你最好別想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要知道這條蛇骨鞭可是有機關的,只要我按下這個機關,上面的利刺就會刺穿你的脖子,你倒是可以試試你跑得快還是機關的速度快。”
什麼,光是想象那種情形夜澤就感覺渾身發毛了,他不想死,更不想死的那麼慘烈。
“白若惜,司南軒,你們好大的膽子,本王就知道你們分明就是串通好了的,告訴你,你要是敢傷害本王,你們也別想活着離開這裡,再怎麼說這裡可是夜國皇宮。”現如今,他也只能拿着自己的這個身份來壯膽了。
“呵,夜澤,你是不是忘了我們之間還有一筆賬沒好好算,你做了那麼多的壞事,每一次都想置我和我身邊的人於死地,你這樣的人要是不早點處決,留着就是一個禍患,你覺得現如今我還怕你這些威脅麼?”
夜澤一看她竟然一點都沒有忌憚,心中也是有些緊張的。
他們如果真的敢對她動手,謀害皇子這樣的罪名他們也一定會逃脫不了,到時候大不了就是同歸於盡,可夜澤卻並不想同歸於盡,他不想死啊!
“白若惜,你是不是還忘了太子,你公然跟這個攝政王幽會,讓他知道了怎麼想,別忘了父皇可是下過旨的要把你封爲太子妃,而且你曾經還是本王的未婚妻,就算你不能嫁給本王,也必須要嫁給太子,本王絕對不能看你做出損害皇室顏面的事情。”
現在,他又故意把太子說出來,夜鳶對她那麼好,她就不會有一點點的羞恥之心麼?
太子妃!聽到這三個字,站在一旁的司南軒臉上的表情微微一頓。
“這就不是你該管的事情了,至少我和你之間已經脫離了關係。”
如果一定要接受因爲她的出現才影響了夜鳶的病情,那麼她當然願意接受,死都不想跟這個夜澤有任何的牽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