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皇宮幾乎都在流傳說太子殿下和皇上父子決裂的消息,可卻只有兩個地方保持着絕對的安靜。
一個是皇上的乾清宮,一個則是太子殿下所住的東宮殿。
如果誰敢當着當事人的面去肆意談論,除非是不要命了。
可任何人都不會想到,事實卻是……
“哎……”這已經不是夜皇今天第幾次嘆氣了。
一旁服飾的德公公有些不解的發問:“皇上,近日朝中相安無事,這可是好事,您總嘆什麼氣啊。”
作爲皇上身邊的大太監,察言觀色是最基本的事情,德忠已經做了這麼多年,他是最得夜皇心意的。
“朕只是在想太子。”
德公公顯然也是聽到了那些流言的,聽到皇上這句話,他只感覺心中咯噔一下。
“皇……皇上,您別和太子殿下生氣,那天他也是着急了,誒,這也是殿下不好,怎麼可以對皇上出言頂撞呢?”那天發生的一切他可是都看在眼裡的,他親眼看到太子對皇上發怒,那可是皇上啊,就算平日再怎麼寵這個兒子,沒有哪個皇帝可以容忍自己受到這樣的對待吧。
“誰說朕生氣了?”夜皇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啊?那是爲什麼?”難不成太子殿下對皇上發怒,皇上還能非常開心啊?
“朕只是在擔心,太子會不會生朕的氣。哎……朕真是後悔啊,當時就應該早點發現白若惜的異常,不然也不至於會讓事情變成這個樣子。這幾日東宮殿大門緊閉,連朕的人都不允許進入,朕真是擔心若惜丫頭的狀況,萬一真的有個三長兩短的,只怕太子就不會認朕這個父親了。”
聽到這番話,德公公只感覺渾身都有些激動了。
因爲事情的真相,跟他們想象中的反差簡直太……巨大了。
這整個皇宮都在說太子要失寵的消息,結果現在結果竟然是這樣。
同時他心中又有些自豪感,自己真不愧是皇上身邊的人啊,別人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現在他卻知道了,不用跟他們一樣去猜想臆測了。
照這樣的情形看,皇上對太子殿下的疼愛從來都沒有變過,日後誰再說太子會失寵,他是打死都不會信了。
“皇上,太子殿下怎麼可能會跟您生氣呢,您當時也是爲了保護白姑娘所以才寫那道聖旨的,不然總不能一直讓她在那裡磕頭啊,到時候太子殿下豈不是會更心疼啊?”德公公立即狗腿的說道,他可是皇上身邊的大太監,跟在夜皇身邊這麼多年,自然知道該說什麼樣的話爲主子分憂。
在這件事情上,夜皇的確是沒有做什麼,可是他卻很自責。
明知道白若惜是太子的心愛之人,他應該多留意一下的,聽到當時太子將她抱走的時候說,她受了很重的內傷,到底是什麼人將她打傷的?
本來他想讓人查一下,結果得知在太子離開的這七天,白若惜並未出宮,一直都在宮中,而且幾乎沒有離開過東宮殿。
而現如今東宮殿大門緊閉,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就不知情了。
皇上本來就因爲太子的事情感到有些不知所措,可這個時候突然侍衛進來通傳,說玄國攝政王覲見。
什麼,司南軒也來了?
他是因爲什麼事情前來,這個不用想也知道吧。
夜皇此時卻不想見他,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更不要說再去面對他的質問了,所以便讓人說他有恙在身,不便見客,想要直接將他敷衍打發了事。
侍衛剛出去沒多久,外面就起了一陣喧鬧。
“王爺,您不能進去。”
“讓開!”
可皇上的御書房哪裡是別人想闖就能闖的,所有的侍衛立即圍了過來,堵住去路。
“林飛!”
“是,王爺。”林飛立即領命,拔劍便直接上前,他可是堂堂一品侍衛,武功高強,這些人哪裡是他的對手,很快那些人便倒了一片。
林飛顯然也是知道分寸的,並沒有取他們的性命,只是讓他們沒有反抗的能力。
剛解決完一波,這個時候又從屋頂上從天而降十幾個黑衣人,那是保護皇上的暗衛,也是皇上身邊最重要的一層防護,如果有殺手或者刺客,根本就不可能靠近這裡半步。
“王爺,縱然你歸爲玄國攝政王,可這裡是夜國的皇宮,到時候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可付不起這個責任。”帶頭的御前侍衛牢牢地守在門前,哪怕是死,他們也絕對不可能讓他進去的。
司南軒冷峻的臉龐不滿寒霜:“本王要見皇上!”
“王爺,剛剛不是跟你說了,皇上身體有恙,不能見客。”
“呵……昨天我們來的時候,你們也是這麼說的,真把我們當傻子不成?要是皇上再不見我們,可就別怪我們今天硬闖御書房了。”
這個時候裡面突然傳來了夜皇的聲音:“罷了,讓他進來吧。”
這個司南軒,也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這一直避着,終究不是個辦法。
有了皇上的口諭,那些暗衛這才終於讓開,可卻只讓司南軒一人走了進去,而林飛則被攔在了門外。
他們怎麼可能會放一個隨身攜帶武器的人進御書房呢?但凡有一點能威脅到皇上安全的事情,他們都不會放過的。
司南軒進來之後,看到夜皇,臉上的神色也沒有絲毫的緩和,說話彷彿在吐冰渣子:“呵……看來如果不是本王硬闖進來,皇上的身體永遠都好不了了。”
這不是在咒人麼?德公公立即生氣的說道:“大膽!”
夜皇擡了擡手,意思是讓他退下,德公公這才退了出去。
“王爺既然什麼都明白,朕也不行多做解釋了。”
他這般不解釋,行爲更加惡劣,也太不把人放在眼裡了吧?
“本王今天過來,倒是想問皇上一個問題,堂堂一國之君,君無戲言,若是出爾反爾應該作何?”
這一上來,問出的話題就足夠犀利,之前司南軒雖然性格冷淡,可卻還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憤怒的時候,不然他也不會直接帶人硬闖御書房了。
夜皇正了正神色然後看着他:“什麼出爾反爾,朕好像並沒有騙過你什麼吧?”
雖然他是對司南軒避而不見,可也是因爲明知道他想問什麼問題,而他自己卻不能給他回答,所以索性不見面,這和什麼出爾反爾沒有關係吧?
“事到如今,本王也不想多說廢話了,請皇上把本王的王妃交出來,也不需要舉行什麼踐行宴了,本王這就帶着王妃回玄國。”他在得知了那些事情之後當然立即就坐不住了。
白若惜出事了,他這幾天甚至連她的任何消息都沒有。
進宮找夜皇竟然還一次次的被拒絕,一開始他還忍着,覺得諒他們也不敢真的把白若惜怎麼樣。
可有一次他無意中聽說,白若惜離開御書房的時候竟然渾身是血,然後接下來這麼多天,沒有人再見過她。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竟然什麼都不知情,白若惜好歹也是他認定的未來王妃,竟然沒有一個人跟他稟告,這簡直就是太蔑視他,太不把人放在眼裡了。
司南軒十分生氣,所以再也管不了那麼多人了,直接帶人闖了進來。
“王爺,關於這件事情,之前不是都已經說好了麼?你喜歡白若惜,也得尊重她的意見啊,她對王爺你只怕還沒有男女之情,你現在想帶她離開不免也有些強人所難了。”
“強人所難?”司南軒說話顯然已經沒有一點客氣,“只怕再讓她繼續留在這裡,本王連她最後一面都見不到了。”
如果不是因爲得到消息,他可能會這麼莫名其妙的就跑來興師問罪麼,裝蒜,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王爺這說的哪裡話,若惜丫頭是太子的救命恩人,朕一直都對她十分器重,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的。”
司南軒已經徹底的變了臉色:“本王敬你是夜國皇帝,勤政愛民,這才親自來這一趟想要結交中土兩國的和平,結果沒想到你竟然是一個如此虛僞的人,再不交出本王的王妃,那就別怪本王不客氣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司南軒,這裡可是夜國,你別太囂張了,真以爲朕怕你不成?”夜皇也動了怒氣,他在他的這個皇帝面前這樣說話,顯然是太不把他放在眼裡了。
眼看着矛盾又要一觸即發,這個時候司南軒大概也是明白,如果事情真的鬧起來,現在對他沒有任何好處,白若惜還是沒能救出來。
他極力的剋制住自己的情緒,然後淡淡的說道:“本王今天來,只是想要知道白若惜的情況,她到底在哪裡,如果皇上覺得自己是一個胸懷坦蕩之人,最好就不要說出一些敷衍騙人的話來。”
既然司南軒給了個臺階,那夜皇也只好順着就下了,僵持下去對誰都沒有個好處,司南軒也不會善罷甘休的。
夜皇只好把事情跟他說了一遍,並明確跟他說明,白若惜受傷跟他沒有關係,他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可是聽到夜皇的話之後,司南軒卻頓時變了臉色。
夜鳶這七天根本不在皇宮,而白若惜又是夜鳶喜歡的人,夜皇的確是不會做出傷害她的事情來,那麼她是怎麼會突然受傷的?
司南軒彷彿想到了什麼,頓時緊握了握拳頭,他怎麼把她給忘了,白若惜身邊的那個秋水!該死,一定是她!
“朕也只是知道這麼多了,太子帶她離開給她治傷了,東宮殿連朕的人都不能進去,不過一連幾天都沒有消息,想來她不會有什麼事情纔對,你……你去哪裡?”
本來還以爲他肯定會做一番糾纏,可是他竟然直接頭都不回的離去,夜皇無奈的搖搖頭,這事情還真是越來越複雜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