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慕雲與鄧湘濤見面的時候,鄧湘濤已經接到了重慶的命令,讓他全力配合李天明組。必要的時候,可以動用“三老闆”。
“上面已經有命令了,下個月汪精衛來古星巡視,讓我們擇機刺殺。爲達目的,可以付出任何代價。”鄧湘濤緩緩的說。
“任何代價?”朱慕雲一愣,這任何代價,恐怕就是整個古星的軍統人員吧。
“今天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鄧湘濤說,他現在越來越擔心,如果李天明真的叛變,勢必會暴露自己的潛伏組。
“有些事,你可能還不知道。”朱慕雲說,他的情報,只能寫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很多事情,他沒辦法詳細寫進去,一些自己的分析,更加不行。
“今天晚上,我就向重慶報。”鄧湘濤聽完朱慕雲的述說,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只怕重慶未必會相信。”朱慕雲淡淡的說,李天明剛殺了孟子,現在又打探到汪精衛的行蹤,並且制訂計劃刺殺。重慶對李天明寄予了巨大的希望,鄧湘濤這個時候,報告李天明是叛徒,只會讓重慶覺得他別有用心。
“相不相信是一回事,我報不報告又是別外一回事。”鄧湘濤堅定的說。
不管上面有什麼要求,反正他打定主意,不會在這次行動中啓用朱慕雲。
“其實今天李天明被抓,也是個機會。我相信,下午,李天明應該就已經出來了。只要花點功夫,肯定能知道,他是怎麼放出來的。”朱慕雲說。
“沒用,收到你的情報後,我已經去打聽了。李天明下午確實出來了,但走的是正常程序,日本人和軍統都沒有插手。”鄧湘濤嘆息着說。
“馮梓緣、宋鵬和那個叫趙平的,通知了沒有?”朱慕雲問。姜天明這麼機警,確實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暫時還沒有。”鄧湘濤說,見到朱慕雲要開口,他馬上說道:“不能這麼早通知,否則的話,很容易查到你的頭上。”
相比馮梓緣等三人的安全,他更擔心朱慕雲的安全。馮梓緣等人,已經暴露,救不救他們,並不重要。
“好吧。”朱慕雲點了點頭,姜天明和李邦藩,都是老牌特工,跟他們打交道,還是謹慎爲好。
“你現在的任務,只有一樣,查找李天明叛變的證據。”鄧湘濤說,任何事情,都沒有這件事重要。他已經相信了朱慕雲的說法,如果重慶不相信的話,他甚至在計劃,是否讓鄧陽春出手,除掉李天明。
“這還不算證據啊。”朱慕雲說,如果不是鄧湘濤親自訓練的自己,他都要懷疑,鄧湘濤是否也叛變了呢。
“這只是間接證據,想讓重慶相信,必須要有鐵證。比如說,李天明與姜天明在一起的照片之類。”鄧湘濤說。
“這個任務不可能完成。以他們的機警,怎麼可能露出這麼大的破綻?我看,要等重慶相信李天明是叛徒,除非古星的組織,全部遭到破壞。”朱慕雲嘆了口氣。真要是到了那個時候,恐怕鄧湘濤這個潛伏組,也會遭到重大損失。
“你可千萬別是烏鴉嘴。”鄧湘濤忙不迭的說。
但他很清楚,朱慕雲說的情況,很有可能生。現在古星的軍統組織,隨時可能面臨滅頂之災。李天明越被重用,他的破壞力就越大。
“我只是分析罷了,這種情況,出現的機率最大。爲了應付可能出現的情況,我建議,必須加快安全屋的建設。”朱慕雲說,他突然想到了楊世英。
現在,地面的活動,他都覺得不安全。只有讓鄧湘濤的人,全部藏到真正的地下,纔是較爲安全的。
“這一點我同意。”鄧湘濤說。
第二天,朱慕雲再次去了王家港,戒嚴結束後,他就讓人通知了楊世英。現在,楊世英可以自己購買需要的材料。但朱慕雲也有要求,不能驚動周圍的人。旁邊不遠就是憲兵司令部,離白石路也不遠,一旦被人現,在家裡挖地洞,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這是幹什麼呢?”朱慕雲到了那裡後,現楊世英竟然在大興土木,臉上露出不悅之情。自己讓他不要驚動周圍的人,可這小子,反倒光明正大的搞建設,豈不是不打自招?
“院子裡還有點地,我想蓋個雜屋。”楊世英說,這套房子什麼都好,就是房間太少,空間也小。但外面的院子卻不小,加蓋間雜屋,絕對不成問題。
“好吧。但你得快點搞,再過幾天,就有事幹了。”朱慕雲說。
按照現在的展趨勢,如果不能制止李天明,古星的軍統組織,能十之留一,就已經是奇蹟了。他得未雨綢繆,先多備幾個安全屋。
“放心吧,外面的雜屋,我會請人幫忙。”楊世英說,只要幾天時間,雜屋就能蓋好。而他要做的,就是藉助這些建材,將地下室建好。
朱慕雲到警察局後,在經濟處,並沒有見到李邦藩。一打聽,李邦藩去了姜天明的辦公室。特工總部古星區,還沒有找到合適的辦公地點,暫時借用警察局的地方。相信不久之後,就會單獨辦公。
朱慕雲又去了特務處,曾山也不在。朱慕雲知道,曾山和李邦藩,都跟姜天明在一起。甚至,朱慕雲還推斷,他們肯定會討論李天明的事情。
朱慕雲的推測沒有錯,李邦藩此時正和姜天明在一起,另外還有曾山。他們三人,談論的,正是李天明。
“姜區長,我好歹也是副區長,李天明的事情,難道我沒有知情權?”李邦藩憤憤不平的說,他是來質問姜天明的。
“李副區長,你當然有知情權。但是,李天明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他的安全就越有保障。”姜天明微笑着說,他知道李邦藩跟特高課的關係很深,隨時就能見到本清正雄。要知道,自己想見本清正雄,還得提前預約呢。
“李老弟,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李天明的身份,除了你之外,還有其他人知道嗎?比如說,朱慕雲。”曾山問。
“朱慕雲?他應該不知道。”李邦藩一愣,朱慕雲或許做事細心,但並沒有受過專業訓練,不可能知道李天明的身份。
“什麼叫應該不了知道啊,你應該跟我說肯定的話。”姜天明不滿的說。李邦藩對情報工作很感興趣,他也猜到,李邦藩來歷不簡單。不知不覺間,他已經將李邦藩,當成了同行。
“朱慕雲肯定不知道。”李邦藩鄭重其事的說。
很久以後,他還在懊悔,自己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