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慕雲得知姜偉新住在古星飯店,親自開着車去接他。姜偉新確實長得很“標緻”,有一種“柔美”。上車的時候,朱慕雲去駕駛室開車門,見姜偉新站在車旁一動不動,朱慕雲很是奇怪。
“怎麼啦?”朱慕雲走過去,詫異的問。
“車門這麼重,人家拉不開。”姜偉新嬌聲說。
朱慕雲強行壓着胃內的翻江倒海,深呼吸了幾口後,將門一拉車,請姜偉新走了進去。在姜偉新經過朱慕雲身邊時,他聞到了一股女人身上纔有的香水味。朱慕雲有些後悔,讓這樣的人來緝查一科,是不是一個錯誤呢?
“朱處長,多謝了。”姜偉新上車時,對朱慕雲“回眸一笑”。
“不謝,不謝。”朱慕雲忙不迭的說,他關上車門,趕緊跑到駕駛室,發動車子,一溜煙的往碼頭跑。
“朱處長,不要開得這麼快嘛,我好怕怕。”姜偉新上車後,捂着胸口,擔心的說。
“今天是你正式上任的日子,科裡的同仁已經等不及要見你了。”朱慕雲恨不得自己的汽車,能長一對翅膀。
“真的嗎?”姜偉新被轉移了注意力,沒有發現,汽車正一路狂奔。
“可不是麼,姜副科長,我們的規矩,你應該懂的吧?”朱慕雲說。
“什麼規矩?”姜偉新問。
“新上任的長官,要請同事們吃個飯,有些,還會派個紅包。當然,你是局座的堂弟,就算不遵守規矩,別人也不會說什麼。”朱慕雲將窗戶搖了下來,他覺得,如果再聞着姜偉新身上的香味,自己未必能堅持到碼頭。
“那怎麼行呢,有規矩我自然得遵守。晚上,我在古星飯店請大家吃飯,另外,每個人都會有紅包。”姜偉新馬上說道。
“那行,我讓人去安排,咱們一科有四桌差不多了。”朱慕雲想了想,說。
“四桌?”姜偉新一愣,古星飯店的消費他很清楚,再加每個人一個紅包,這可是一大筆錢。他來經濟處是賺錢的,可不是來扔錢的。
“怎麼,嫌少?那就把經濟處的人叫上,還能有兩三桌。要是還嫌不夠,就得把其他緝查科的人叫上了,那搞個二十桌也不成問題。”朱慕雲笑着說。
“夠了夠了,四桌就夠了。”姜偉新忙不迭的說,多一個人就要多發一個紅包,他從上海帶來的那點錢,恐怕不太夠。
“那行,我就按四桌安排。”朱慕雲說,他心裡暗笑,陳旺金說姜偉新花錢如流水,看來還是蠻會節儉的嘛。
“朱處長,我看你開車很輕鬆嘛,開車容易麼?”姜偉新突然問,他向姜天明要求,得有一輛汽車。但是,他到現在,還沒有摸過方向盤。
“開始其實不難,但是,得找一個老師傅帶。怎麼,你想學開車?”朱慕雲問。姜偉新一說,他就知道是什麼意思,馬上就打了個伏筆。自己,可不是老師傅。
“當然。朱處長如果有時間的話,能否教教我?”姜偉新說。
“我哪有資格教你?我才學會沒多久。如果你真想學,到時候,我給你推薦一個老司機。”朱慕雲說,他纔不會教姜偉新開車呢。雖然朱慕雲跟任何人都能談得來,但是,他實在聞不了姜偉新身上的那股香味。如果姜偉新是女人,他還能勉強接受。
“這可是你說的,我下午就想學。”姜偉新高興的說,早一天學會,自己就能早一天開車。如果自己有了車子,就能親自駕車到處跑了。
朱慕雲把緝查一科的所有人,全部集中起來,親自宣讀了局裡的任命文件。並且,朱慕雲宣佈,晚上在古星飯店吃飯。去的人,都有紅包可拿。
中午,姜偉新在碼頭吃飯。朱慕雲將自己辦公室旁邊的那間房,讓給了姜偉新。中午,就在姜偉新的新辦公室吃飯。
“你們怎麼來了?”郭皓剛把滿滿一桌子菜擺好,餘國輝和馬興標,竟然一起進來了。
“今天姜科長上任,我們來討杯酒喝。”馬興標笑嘻嘻的說,他今天是去六水洲辦事,聽說姜偉新上任,特意趕了過來。姜偉新與姜天明的關係,已經不是秘密,該知道的人,都已經知道了。
“老馬,什麼時候討你的喜酒喝?”朱慕雲吩咐郭皓再去拿碗筷,笑吟吟的問。
“八字還沒有一撇呢,我倒是想娶人家,但人家未必答應呢。”馬興標嘆息着說,他對玉蘭確實動了心,但是玉蘭還沒有下決心。
朱慕雲這裡喝酒,一般都是白酒。從碼頭進來的東西,只要他看上了的,都會截留一部分。但姜偉新提出,喜歡喝紅酒。朱慕雲讓郭皓去搬了一箱上來,他的紅酒,可是正宗的法國貨。
“朱處長,你的酒就這樣收着?”姜偉新是個懂酒之人,見朱慕雲如此糟蹋這種酒,很是心疼的說。
“酒不都是這樣放着的麼?”朱慕雲不以爲意的說。
“紅酒必須得有酒窖,喝酒之前得醒酒,葡萄美酒夜光杯,那是有道理的。”姜偉新氣道,朱慕雲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姜科長不愧是上海來的,果然見多識廣。”馬興標奉承着說,他如果喝酒,也只喝白酒。但姜偉新只喝紅酒,他只好作陪。
朱慕雲對姜偉新的作派,很不習慣。但馬興標卻與他聊得火熱,兩人推杯交盞,聊得很是投機。紅酒看似不醉人,但喝多了,也一樣。馬興標與姜偉新,幾乎把那箱紅酒,全部喝光。到後面還嫌不過癮,朱慕雲又拿來了兩瓶茅臺。
紅加白,立馬醉。下午,他們不可能再幹活了,朱慕雲讓人整理出一間房間,把馬興標和姜偉新扶到了同一張牀上。至於餘國輝,雖然也喝多了,但還是回了六水洲。至於朱慕雲,他有專門的休息室,自然不用擔心。
休息室的牀頭,也拉了根電話線。朱慕雲睡得正香時,被電話吵醒。他迷迷糊糊的抓起電話一聽,是陳旺金打來的:“慕雲,完了,牛皮吹大了。在法租界轉了一圈,竟然沒找到出售的別墅。不要說別墅,想買套公寓,都沒有。”
“電影院後面,不是有家房屋中介麼?老闆叫趙虎臣,外國名安東尼,找他肯定沒問題。”朱慕雲說,只要捨得出錢,沒有什麼是買不到的。
“我找就的安東尼,但今天實在沒辦法。法租界的別墅,總共就那麼多,別人不願意讓出來,總不能把人趕走吧?”陳旺金說,他可是答應姜天明,下午就讓姜偉新搬進別墅的。現在已經是下午了,但連別墅的影子都沒找到。
法租界不比日佔區,那裡還能講點道理。就算是政保局的人,也不能胡來。如果實在沒有別墅,只能找公寓了。
“買不到別墅,租一套總沒問題吧?”朱慕雲說,陳旺金做事就是浮躁,沒有把握的事,怎麼能隨便誇下海口呢。如果辦成了,倒還好說。但如果沒辦成,在姜天明心目中的印象,又會大打折扣。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陳旺金大喜過望,他真是急糊塗了,只要能讓姜偉新搬進別墅,管他是租的還是買的呢?這麼大一筆錢,陳旺金也不想真的墊付,真要是租套別墅,哪怕租個三五年,也是划得來的。
“老陳,緝查一科晚上在古星飯店爲姜偉新接風,你這個有功之臣,晚上得出席吧?”朱慕雲說。
“那是當然。”陳旺金說,他現在明白了,姜天明對姜偉新,要比對陶秀慧重視得多。
馬興標中午與姜偉新聊得很投機,雖然姜偉新只是個副科長,但人家是姜天明的堂弟。光是這層關係,就足以讓他這個行動隊長巴結。喝醉之後,他整個人迷迷糊糊的,只知道被人扶到了牀上。頭一碰到枕頭,馬上倒頭便睡。
睡夢中,他覺得旁邊有人,馬興標以爲是玉蘭,翻過身子,一把就抱住了。而對方,似乎也沒有反抗,反而有點迎合之意。酒後亂性,這是至理名言,馬興標睡得迷糊,哪管對方是誰,脫了褲子提“槍”便上。
但是,今天的情況怎麼有些不對勁呢?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入口。最後,還是在對方的協助下,他才勉強進去。但是,今天的感覺,完全不一樣。沒過多久,他就敗下陣來。但是,他突然聽到一陣嬌哼聲,他的小弟像是聽到命令似的,立馬挺身而出。
完事後,馬興標完全沉睡了,直到外面有人走動,他才悠然醒來。他伸手去摸枕邊人,卻摸了個空。馬興標晃了晃頭,頭還是有些痛。他正要說話,突然聽到一個聲音:
“馬隊長,你醒來啦。”
“姜科長,你怎麼在這裡?”馬興標聽到姜偉新的聲音,突然好像想到了什麼,他心中大驚。剛纔的事情,不是真的吧?
“你中午喝多了,在這裡休息。趕緊穿衣服吧,得去古星飯店了呢。”姜偉新溫柔的說,今天,馬興標讓他重新認識了男人,他很滿足。像是找了一個新的玩伴,整個人特別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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