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剛剛不覺得,你的話會觸怒他嗎?”
安靜的氛圍突然被一句冷冰冰的話打斷,影墨綠色的眼睛直視着前方,握着方向盤的手有些微微的收緊,暗示着他此時有些焦躁的情緒。
“影,你很怕他嗎?”
撒貝兒歪歪頭,有些不以爲意的問道。眼角的餘光卻悄悄的將他可以隱瞞的心思盡收眼底。
“我知道,你不怕。但是,你這無疑是在老虎頭上拔毛。”
緊抿着的脣不悅的吐出一句話,好看的眉頭卻輕輕的皺起。
敢直接的說着不恭的話,敢不屑的將杜雲遷不放在眼裡,她還是第一個人吧?也是第一個,說完了,做完了,嘲諷完了,他還能強忍着脾氣,讓她離開的。
只是,她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者他的權威,只怕以他的脾氣,就算是可以容忍他,也不會容忍圍繞在她身邊的人吧?
如果她有着自己在乎的人,那將,無疑是她最大的死穴。
而這個女孩,也果然和普通的女孩不一樣。難怪杜雲遷會那麼話語明顯的警告着,別在她身上打主意。也許這就是,一個男人對於自己喜歡的女人的佔有慾吧。
對他那強大的佔有慾,不要說打她的主意,恐怕就是多看一眼,他也是不準的吧?那個··自傲又自負的,像神一樣的男人。
只是,在任何人面前他都是神,獨獨在她面前,卻願意一下子從神變成一個普通人。
不過,如果愛上的那個人是她的話,那任任何男人都願意爲她變成身邊的一片綠葉吧?因爲,這個倔強又可愛,聰明又好勝的女孩,恐怕很難會有男人不喜歡她吧?
她似乎註定了會屬於王者,那種不管是丁皓焱還是杜雲遷的王者般的男人。而對於世代都爲他暮遠集團爲奴的他們合轍族,永遠都是以下人的身份聽命行事。
他只是一個身份卑賤的愛爾蘭合轍族的奴隸,對於那種美好的愛情,根本就是最奢侈的物品。不要說她只是一個女子,光是她背後那強大的身世背景,就讓他自慚形穢了。
當他知道她那強大的身份背景時,其實自己真的沒有驚訝過,單是看她那聰明睿智的頭腦,和那臨危不亂的架勢和勇氣,就可以猜想的到她不是一般出身的人。
所以,就這樣,能夠做個朋友··
這樣就很好了。
“老虎頭上拔毛?可是我更覺得他像只狡猾的狐狸。影,你跟着他有多久了?”
撒貝兒無聊的打了個呵欠,在車座裡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窩着。
“10年了。從我一出生開始,就意味着時代都會是暮遠集團的人。”
影似堅定似無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墨綠色的眼睛瞬間劃過一抹幽然的光芒。只是那絲光芒閃的太快,快到竟會讓人以爲自己看錯了。
但是在撒貝兒清亮的眼睛裡,卻清晰的看清楚了那無言的意味。
10年,對一個人來說,應該是很漫長的時間吧。從出生開始就既定的命運,就連自己··都會是很無奈的吧?話說的好聽一點,就是暮遠公司的屬下,說的難聽一點,無疑就是暮遠公司豢養的一條走狗而已。
一條,根本無法掌控自己的生命和夢想的走狗。不知怎麼的,她竟突然開始對他同情起來。如果說他之前那無情的殺戮讓她心生憤怒的話,那他現在眼底劃過的憂傷和無奈,纔是最觸動她的吧。
也許殺戮的是違心的,只因爲主子的一句話語,便要貫徹的執行到底,但是眼睛裡的無奈,卻是袒露了身爲奴隸的那種··最深沉的情感。
“影,我今天的說法和做法,會不會給你帶去什麼困擾?”
撒貝兒抵着額頭,輕聲的問道。
雖然她今天杜雲遷的面說影可愛,那只是爲了氣他的話語,但是以杜雲遷那心胸狹窄的性格,恐怕怒火在她這裡無法發泄,倒會轉到無辜的影身上吧?
想到這裡,她竟然會感到懊惱起來,雖然她和影並沒有什麼大的交集,但是她還是心裡希望有他這個朋友的,所以她可不希望只因爲她的一句話,就害死了他。那樣,她的心裡會很愧疚。
“你這算是事後諸葛亮嗎?”
影轉過頭,有些好笑的看向一臉懊惱的撒貝兒,雖然俊逸的面孔上仍是一臉的冰霜,但是深邃的眼睛裡卻第一次含着笑意。是因爲··她在關心他嗎?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但是如果那個心胸狹窄的傢伙敢欺負你的話,我一定會幫你討回來的!”
撒貝兒非常義氣的拍了拍影的肩膀,一臉‘哥倆好’‘情意重’的神情。
“有你這句話,我心裡很安慰。好了,使者組織到了,你趕快進去吧。”
影平穩的將車子停靠在距離使者組織還有一些距離的路旁,轉頭對撒貝兒笑笑聳聳肩。生平第一次展開笑意,也是生平第一次說了一番這麼長的話,更是生平第一次,對別人袒露心扉。
因爲他知道,除了這一次以外,以後,似乎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因爲當疾駛的車子在寬闊的馬路上打了個旋轉,開回暮遠公司的時候。他就知道即將要等待着他的是什麼了··
那張邪魅戾氣的面孔慢慢的呈現在腦海中,那像魔咒一般的話語充斥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你們合轍族,生來就是我暮遠公司的奴。
不管是她身邊的男人,還是她在乎的男人,我都會··一個一個的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