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搖頭甩掉一腦子的臆想,撒貝兒端起手中的酒一飲而盡。閒得無聊的她舉目打量着環境優雅的酒吧裡時而低聲耳語,時而惆悵喝酒的人們,在瞟到一處幽暗的角落裡,那個冷漠桀驁的身影時,黑亮的大眼睛瞬時發出一線饒有興致的光芒。
“嗨,帥哥。一個人嗎?”
撒貝兒順手操過酒瓶,輕笑着走向角落裡的男子,熟絡的一屁股坐到了對面的沙發中。
之所以覺得有趣,是因爲這裡凡是來喝酒的人,都大部分是來借酒消愁,或者無所事事的寂寞人,可是那個男人就不一樣,暫不說他長得如何,只因爲他桀驁的身影,和那彷彿融入無人之境的淡定深深的吸引了她,讓她腳下的步子不由自主的就邁了過來。
這個男人身上所散發出的孤傲的氣息,真是像極了他。
正想着呢,男子幽幽的擡起頭,一臉冷漠的打量了了她許久後,說了一句讓她臉一下子就黑了半邊的話。
“對不起,我對男人沒有興趣。”
那雙墨綠色的眼睛,在酒吧忽明忽暗的燈光照射下,竟散發出如翡翠一般的光芒。刀削般冷峻堅毅的輪廓更是讓他如地獄的修羅一般神秘。可惜男子在說完後,一張俊臉就那樣垂了下來,額前的劉海遮擋住他的眼神,兀自的拿起身前的酒有一口沒一口的酌着。
“沒關係,因爲我也對男人沒興趣。只不過缺少一個酒伴,看你也正好一個人也無聊,就上來搭訕一下嘍。”
撒貝兒無謂的聳聳肩,舉起手中的酒豪爽的喝了一口,辛辣的感覺瞬間就涌上喉嚨,過後就是一股青澀的甘甜。
“你平時都是這麼喝酒的麼?”
男子一臉冷漠的看向撒貝兒,深邃的眼眸中卻閃現着絲絲好奇。
“喝酒嘛,當然要喝的盡興一點嘍!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嘛!”
撒貝兒豪爽的揮揮手,一臉的豪情萬丈。
“你的前半句我聽得懂,但是後半句我聽不懂。”
男子直爽的說道,俊逸的臉上沒有絲毫尷尬之色。
“聽不懂?這可是李白的名詩《將進酒》呢!對了,你是哪國的人呀?爲什麼你的眼睛是綠色的呢?”
撒貝兒一臉好奇的歪歪頭,有些不明的看向眼前的男子。
嚇,她見過黑眼睛的、藍眼睛的、咖啡色眼睛的,可是綠眼睛還是第一次見過呢!不但沒有見過綠眼睛的男人,她還沒見過長着一雙綠眼睛,還長的這麼正點的男人呢!
“我是愛爾蘭人。”
男子簡明扼要的說了一句。聽了他寸口寸金的話,撒貝兒難得剛剛恢復過色澤的半邊臉又黑了下去。
老天,這個男人需要說話這麼簡要嗎?好像多說一句話就會因爲唾沫不夠渴死一樣。而且一張好端端的俊臉又那麼冷冰冰的,簡直就是個千年大冰雕嘛!
“嘻嘻,愛爾蘭呀,哪裡牧羊犬應該很多的吧?我很喜歡狗的耶。”
撒貝兒沒話找話的說道,拿起手中的酒又悻悻的飲了一口。
“還好。”
男子再度惜字如金的開口道。瞬間,周圍的氣氛簡直降到了零點,還伴隨着陰陰的小風吹呀吹的。
“那個,你好。我叫諾言,你叫什麼呢?”
撒貝兒略略僵了一下,隨即打着哈哈的笑着伸出手來。
“影。”
男子不動聲色的看了看撒貝兒瘦弱無骨的小手,最終伸手大手來與她交握了一下,但是僅僅只碰了一下就快速的拿開了,好像她手上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似得。
“鷹?吼吼,這個名字好奇怪的呀!不過很霸氣哦!”
撒貝兒尷尬的搓搓手,一臉諂媚的笑道。
“影子的影。”
男子有些無奈的看了一個人傻笑着的撒貝兒,緩緩的解釋道。
“哦,吼吼,不好意思啊。我聽力不大好。”
撒貝兒試圖緩解尷尬的自我嘲弄了一下。
“看你的樣子不像是日本人。是出來玩嗎?”
影喝了一口酒,隨即若無其事的問道。微眯的眼睛裡卻暗影浮動。
“我咧,我就是一個窮保鏢,然後陪主子出來辦事的。”
撒貝兒無謂的揚揚手,話語裡卻頭一次沒有扯謊。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酒精攝入太多的緣故。
“保鏢?”
影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撒貝兒一番,對眼前這個小小的人不禁有些懷疑。
“哈,我也就是一混飯吃的。大哥你是幹啥的啊?”
撒貝兒嬉皮笑臉的爲影的杯中斟滿了酒。
“我是一個殺手。”
影一臉風淡雲輕的說道,平靜的臉上沒有一絲不自然。
“嘿嘿,那咱倆的工作還真是死對頭哄。”
撒貝兒悻悻的抓抓頭,坦然的笑道。就算他是當殺手的,也不用那麼直接的講出來吧?她保鏢在怎麼不上臺面,也至少是合法正當的工作耶,可是他是殺手呢!如果他剛剛的話是講給普通老百姓聽的,人家早就嚇得面如土色了。好歹她撒貝兒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整天和賽飛他們混在一起,對殺手這個字眼早就免疫了。
“我還有事情就先走了。”
影說着突然站起身來,朝撒貝兒點點頭就兀自的消失在酒吧的門口。
“真是個脾氣古怪的傢伙。”
望着他遠去的背影,撒貝兒狠狠的喝了一大口酒,有些無奈的聳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