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除了亞洲人外,她看見一個白種人就湊上去用yīngyǔ問路,jǐngchá局怎麼走,或者能不能幫她報警,她被拐賣了。
沐溪幾乎是在腦海中一遍一遍的賭咒發誓等回去要學好yīngyǔ,或者乾脆念英文系。
並且一遍一遍的埋怨自己爲什麼明明有個學神哥哥卻不學着點,唸書是個半吊子,英文也是半吊子,跟人交流有很大的問題,而且口語更是不怎麼樣。
唯一的好處就是她自小跟着自家爹學了功夫,雖然在持槍的人販子手裡依然是個弱雞,但路上遇到不懷好意的兩三個liúmáng還是能勉強放倒然後跑路。
好不容易遇到個比較紳士的英國中年夫婦肯耐着性子聽她用水準非常不到位的英文磕磕盼盼的表達了她被人販子綁架並且希望他們替她報警。
他們也非常善意的拿shǒujī給警局打diànhuà,用西班牙語說了大概的情況。
然後告訴她,警方馬上會過來接她。
她鬆了一口氣,笑着說謝謝。
這對夫妻還好心的請她喝了杯咖啡。
結果沒等到jǐngchá,沐溪捧着咖啡杯好不容易等到它沒那麼燙了準備喝兩口“解渴”,眼角的餘光就瞥到幾個牛高馬大的男人一臉兇相的朝着她的方向走來。
她一驚,馬上站了起來,手裡的咖啡灑在她的手背上,痛得她叫出了聲。
來不及反應痛,她起身就跑。
明明報了警,結果jǐngchá沒到人販子到了……
可怕,她要怎麼才能回去……
沐溪只能不要命的跑,耳邊是呼呼的熱風,心跳因爲緊張和恐懼快要跳出胸腔,可是越跑,越覺得身後的人跟的越近了。
慌亂逃跑的過程中,一抹頎長而瘦削的黑色身影跳進她的眼簾,她心裡莫名一喜,直接朝他奔了過去——
後來她回想起來,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毫不猶豫的跑向他,也不知道這一刻的選擇,究竟是幸還是不幸。
她也反覆的思索過繁華的大街上,人那麼多,她分明在被追趕,爲什麼會選擇尋求一個陌生男人的庇護……如果庇護不了她,她就會直接被抓走。
至於選擇的理由……
也許是那輛車剛好停在雖然她不認識但看上去很豪華的酒店門前。
也許是那個男人從黑色的車上一下來就透着股卓爾不凡的氣場,從容又邪氣張揚。
何況他周圍還有幾個恭恭敬敬又筆直劃一的手下。
當然,更因爲他長了一張亞洲面孔。
她跑過去,手想抓住他的袖子,先生兩個字還沒吐出,手腕突然被一股大力精準的扣住,下一秒,手骨斷裂的痛傳遍所有的神經末梢。
所有想說的話全都在喉嚨裡變成了尖叫。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個人已經被壓在了車身上。
一左一右,兩把槍對着她兩側的太陽穴。
“住手。”
淚眼模糊中,她看到男人極薄的脣微微一張,吐出兩個字。
她毫不懷疑,眼前這個男人沒開口,她現在已經被斃了。
但她這時無暇顧及這些,因爲……
她的手斷了。
生生被這個男人給擰斷了。
“不要殺我……”
恐懼,這種恐懼跟她被人販子綁架的恐懼完全不同。
被綁架是對現狀和事實的恐懼,而此刻的恐懼,完全是一種感覺,從這個男人骨子裡滲透出來的感覺。
那兩片薄脣又掀了掀,有些玩味,“中國人?”
他說的中文,很標準很流利,顯然也是中國人。
手太痛了,她只能點着頭,斷斷續續的道,“我……被人綁到這裡,只是想問問你……怎麼才能聯繫到……大使館。”
男人沒回答她。
他眼神緩慢的,肆無忌憚的,像是打量什麼貨物般,從上到下的打量着她。
沐溪不是絕色,沒有池歡精緻明豔的五官,沒有楚惜白的出乎常人的皮膚。
論臉,她屬於清秀偏上的小美人。
但……有一個當中醫的媽,她成功被滋養出了——
胸大,膚白,腿長,腰細,這一極其火爆的身材。
身材成熟,氣質卻是青澀未退的清純學生氣。
極其撩撥男人本能的視覺神經。
男人薄脣間溢出不緊不慢的臺詞,“等你們這些廢物開槍,老子現在已經死了。”
這話,他是對着他的手下說的。
追着沐溪的人販子已經追了上來。
沐溪顧不得這個男人剛剛纔擰斷她的手,用另一隻手緊緊攥着他的衣袖,眼淚也止不住的往下掉,“求求你……求你救救我。”
男人瞥了那幾人一眼,視線又重新落回到她的身上。
噢,他這回出來,沒帶女人。
本來覺得不需要,現在突然覺得有一個也無妨。
他牽起脣角,看着她哭得梨花帶雨的臉,手指勾起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擡了起來,似笑非笑間淨是邪痞的輕佻,“我救你,你準備付給我什麼報酬?”
“我可以給你錢,我們家有很多錢……我哥哥也有很多錢。”
男人的眼睛眯了起來,“除了錢?”
她太小,雖然不是一無所知,但自然未經人事,也從未面對過男人****味直白的眼神。
何況,他不是直白,是露骨。
就好像,她沒有穿衣服。
這種眼神讓人戰慄,她能感知到那是什麼,忍不住想後退,可身後是車身,退無可退。
沐溪咬着脣,結結巴巴的道,“很多很多的錢…你可以找…各種…漂亮的…女人。”
身前比她高了二十公分的男人一下就笑了出來。
好像她給他說了個什麼笑話。
他很高,瘦削但挺拔,年紀應該跟她哥哥差不多,高挺的鼻樑上架着黑色的墨鏡,黑色的襯衫被他穿出異常頹靡的邪氣。
看不出完整的樣貌,但隱約能判斷出應該是一張非常出色的臉。
聲線很有磁性,爽朗,但即便如此,他笑起來還是讓人……害怕。
沐溪是更害怕了。
他的手下還在跟那幾個人販子交涉,說的是西班牙語,她聽不懂。
但那幾個人似乎是怕了他,不敢輕舉妄動的樣子,槍都沒舉。
男人不緊不慢收回了自己的手,薄脣弧度有些豔麗,玩味的詢問道,“除了錢,沒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