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腿腳都因爲血液不流暢而發麻了,她才慢慢的擡起頭。
一抹頎長的身影將她籠罩住。
她看到兩條修長筆直的腿,再往上,就是墨時謙英俊而冷清的臉,他單手插進褲袋,居高臨下的,淡淡的看着她。
池歡看到他,只覺得自己的狼狽突然無所遁形,起身就想站起來。
早就蹲麻的腿哪能一下子就舒緩好,踉蹌着就往一邊倒。
男人手臂伸了過來,穩穩的扶住她的腰,極有磁性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需要我抱上去嗎?”
這些年,墨時謙沒少抱她。
池歡扶着他的手臂,“你扶我到那邊的長椅上坐會兒,緩緩就行了。”
一邊說着,她一邊慢慢的挪着腳。
墨時謙低頭看了眼她的動作,還是伸手攔腰將她抱了起來,往那邊的長椅走。
池歡看着他俊美冷毅的側臉,心想他雖然是她的保鏢,這樣的抱法是不是有點過於親近了,畢竟她只是腿麻了,並沒有受什麼傷。
男人將她放置在長椅上,看着她低頭捏着自己的腳。
她邊捏邊擡頭看他,“你專程過來,是有事跟我說嗎?”
長椅在一棵百年的榕樹下,光線已經全部都暗了下去,只有燈光滲透了樹葉的婆娑細碎的漏在她的身上。
墨時謙看着剛纔蘭博基尼離去的方向,眯了眯眼,“你們和好了嗎?”
她又低下頭,重新捏着自己的腳,“嗯,他來找我,提前舉行婚禮。”
靜了片刻,男人低低的嗓音彷彿纏着清淡的笑意,並沒有什麼意外的味道,“提前舉行婚禮嗎?”
“我答應了。”
他嗯了一聲,彷彿低笑了下,“看來我能提前結束工作了。”
早在她跟莫西故定下婚期後,他就無意中透露過,他做她保鏢的任期到她結婚那天爲止。
想到這個,她擰了擰眉頭,但並沒有表示什麼。
池歡又問他,“你來我家找我有什麼事嗎?”
“沒有了。”
不是沒有,而是沒有了。
“西故說蘇雅冰已經離開他名下的別墅了,是真的嗎?”
“我以爲莫少說,您就相信。”
她皺皺眉,“你在這裡,我就順便問問。”
“嗯,已經不在了,他沒騙您。”
池歡點點頭,她腳上的麻痹已經緩得差不多了,遂站了起來,“我回去吃飯,沒事的話你也回去吧。”
說完她就轉了身。
“大小姐。”
她轉過頭看他,“還有什麼事?”
男人的眼睛深邃平靜,有條不紊的嗓音淡聲問道,“您婚禮的那天我就不會出現了,需要我替您提前準備好洞房需要的藥嗎?”
晚風吹過,樹葉間響起婆娑的沙沙聲。
池歡一雙眼眸就這麼看着他,一動不動。
墨時謙微微垂首,語調未變,“有需要您再找我,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
第二天一早,池歡還沒出門,莫西故就已經到了。
池歡簡單的化妝搭配了一下才跟他出門。
樓下,莫西故紳士的替她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她笑着道,“不是說我去找你嗎?”
男人淡淡的笑,“那是你說的,我可沒說要等你來找我。”
她低頭綁安全帶,側首看一旁的男人,“準備帶我去哪裡,你有安排了嗎?”
莫西故已經發動了車子,“去看新房。”
她一怔,“新房?”
開車的男人側首看她一眼,“婚後,你難道不準備搬出來單獨跟我住?”
“哦……當然,”她擡手撫了撫眉角,“只是你之前沒提過而已。”
他雙手扶着方向盤,眼睛也看着前方,“是不是也因爲我以前沒有吻過你,所以你覺得很不習慣?”
池歡落在包上的手漸漸的蜷縮起來,眼眸也垂下了。
“可能有一點。”
新房是莫西故名下的一棟別墅,地段和環境都很好,不算特別大,但對於新婚夫妻來說綽綽有餘了。
池歡站在別墅花園的草地上,雙手合十,一臉憧憬的道,“我想養一條狗,再養一隻貓,西故,你討喜歡寵物嗎?”
莫西故穿着一身鐵灰色的西裝,優雅熨帖,他淡淡的看着池歡溢着笑容的側臉,淡淡的回道,“不討厭,你喜歡就養。”
她於是衝他露出一個笑容,“說好了,等我們從歐洲回來就去寵物店挑。”
莫西故看着她清淨嬌美的笑,喉結上下滾動,“好。”
此刻他淡淡的想,跟這樣一個女人在一起生活,哪怕是一輩子,也許也不會是一件多難以忍受的事情。
多少人功成名就,也仍是喪失摯愛,也許所謂此生摯愛,原本就是擱置在心底,而不是在身邊。
婚禮只剩下一個禮拜的時間。
莫西故對池歡表現出了前所未來的耐心,從看完新房後,每天約她吃飯,陪她逛商場,買衣服,包包,珠寶。
再貴的東西他也是眼睛不眨的刷卡,甚至在帶她去挑選婚戒的那天早上,帶了一大束紅玫瑰去。
池歡抱着花,精緻白皙的臉彷彿都被那鮮豔的顏色映襯得緋紅,抿着脣笑,“謝謝。”
莫西故其實很少看到她如此小女人的狀態,心頭一動,俯首湊過去,低低的笑,“沒有獎勵嗎?”
她一怔,抱着花踮起腳尖在他臉頰上輕輕的親了一下。
然後便往後退了兩步,仰着臉笑,“你等會兒,我把花放在花瓶裡,然後收拾下包就能走啦。”
說着就飛快的跑回客廳。
莫西故看着她的背影,脣上無意識的掀起一抹弧度。
池歡找了個花瓶出來,小心的把玫瑰花插進去。
男人身上的手機突然震響了,他皺了下眉,拿出手機看了眼屏幕的備註,手指一滑朝着陽臺走去,“什麼事。”
電話那邊響起助理急切的聲音,“莫總,我們查到蘇小姐的消息了……是楊昊剛剛打過來的,他說……蘇小姐自殺了,讓您救救她……”
自殺……
莫西故眼睛一冷,聲音更是立即冷厲得駭人,“自殺?我媽不是說只要我結婚,她保證不動雅冰一根頭髮?”
助理有些爲難的道,“好像是……夫人故意把蘇小姐和楊昊關在一起……還給他們下了藥,想……蘇小姐反應激烈,用水果刀割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