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了幾個瞬間,她淡淡的沙啞道,“是我。”
樑滿月似乎有些意外,“你生病了?”
“感冒。”
“聽上去病得很嚴重。”
“嗯,所以樑xiǎojiě你可以長話短說。”
池歡的態度談不上很差,但是是明顯的冷淡。
“我想麻煩池xiǎojiě一件事。”
“麻煩我?”
她們的關係很好麼,還是生活有什麼交集。
如果有什麼是能算是交集的話,就是……墨時謙?
一想到這個可能,她心下立即生出了不悅。
“時謙雖然很孝順……但從十幾歲開始就不是個聽父母話的,我找不到能夠勸得動他的人,所以只好來麻煩你。”
“你想讓我勸他什麼?”
墨時謙的事情,難道有什麼是需要她這個分了八百年也各自有新歡的前未婚妻來關心或者指手畫腳的?
但下一秒池歡就發現自己錯了。
“是跟我有關的事情……因爲我上次在1999出現,好像讓人以爲我跟他關係匪淺,時謙覺得因爲他我現在不安全,又不想讓你誤會我跟他的關係,所以……他去找了唐越澤。”
“然後呢?”
“我可以告訴你,我跟時謙真的沒有什麼值得讓人懷疑的關係,他也親口跟我說過他愛你,我只是希望……不管出於什麼樣的理由,都不要插手我跟唐越澤的關係。”
“既然你跟唐公子分了,難道墨時謙能逼着他跟你和好?”
樑滿月的聲音有些冷和僵硬,“我不知道他跟他說了什麼,讓唐越澤回國……還出現在醫院看了我一次,”
她的聲音裡帶着自嘲的味道,“如果是因爲我有危險而和好,我不需要,更不需要他來保護我……有人跟我說他們今晚在一起吃晚飯,還因爲我可能會有合作的項目……池xiǎojiě,你是他的現任,能不能請你跟他說,我只是他曾經的未婚妻,現在已經沒有關係了,兩家的關係也不太好……他真的不方便插手我的事情。”
池歡淡淡的道,“你爲什麼不自己跟他說?”
樑滿月苦笑,“我的話他聽不進去。”
她的話,墨時謙還真沒聽進去幾句。
她閉上眼,隨口般的道,“好,等他回來,我會轉告。”
“池xiǎojiě……”
“我累了,再見吧。”
說完,她就直接把diànhuà給掐斷了。
現在已經是下班的時間了,她還以爲是因爲他上午翹班風行又還沒有痊癒,所以他才忙得很晚。
原來是跟唐越澤吃飯去了。
手機落在被褥上,臥室裡又恢復了安靜。
過了幾分鐘,李媽敲門進來。
“池xiǎojiě,您醒來了嗎,晚餐好了,您下去吃嗎?”
池歡慢騰騰的坐了起來,“幫我端上來吧。”
她這沙啞的聲音一響起,李媽就嚇了一跳,她開燈走了過去,“池xiǎojiě,您這是感冒加重了。”
池歡擺擺手,“吃完飯再給我拿點藥吧。”
感冒這種事情,吃藥也好,不吃藥也好,總會有那麼個階段,着急也沒辦法。
李媽自然也知道,哎了一聲,趕忙轉身準備下樓。
她走到門口時,突然被叫住了。
“李媽,你別特意給他打diànhuà說我感冒加重了。”
“啊?可是……”
“沒什麼可是,我吃點藥自然就好了,他知道了也沒別的辦法,讓他工作吧。”
“那好吧,我把家裡的感冒藥都拿過來。”
李媽走後,池歡才撐着身子慢慢的起來,扶着自己的腦袋好不容易挪到了洗手間,想簡單的洗漱一下,沒想到才刷了幾下牙,她就止不住的想吐。
她沒忍住,趴在馬桶上,幾乎要將胃裡的東西全部吐出來。
等胃全部被吐完,她又幹嘔了好一會兒,實在是沒東西可吐,那股難受的勁才稍微的緩了緩。
刷牙足足五分鐘的牙,纔將口腔中的異味去除,又來回反覆的用清水漱口幾次。
吐完後整個人都像是虛脫了。
用熱水隨便的洗了把臉,她幾次都差點因爲站不穩而暈了過去。
等李媽端着飯菜上來時,她剛好扶着牆走到了沙發裡坐下。
“池xiǎojiě……您臉色怎麼這麼差,要不要我叫醫生過來給您看看。”
她有氣無力的道,“明天再說吧,我吃完繼續休息。”
“哎……”
池歡本來不想吃,可她很清楚如果不吃李媽肯定會給墨時謙打diànhuà……
她也分辨不清這是種什麼樣的感覺。
明明很想他,明明希望她醒來的時候他就在身邊,想讓他抱着她,哄她吃飯……
可她還是不願意讓他知道,她現在的樣子。
當然,她也已經沒有力氣去思考。
她逼着自己每樣菜吃了點,然後調了半個小時後的鬧鐘起來吃藥。
幾顆膠囊同時就着水艱難的吞嚥下去時,池歡想起他今天走之前問她。
是不是怪他……
嗓子痛得冒煙,腦袋裡像是灌了鉛,而他不在身邊卻在爲另一個女人的幸福奔波時,她的心底終歸還是難以避免的生出了深深的怨怪。
她對他而言……是不是沒有曾經那麼重要了?
迷迷糊糊的大腦,因爲感冒藥的催眠藥效,她還是睡了過去。
…………
墨時謙回來的不算太晚,八點半多將近九點。
李媽在diànhuà裡說她起來吃了飯又繼續睡了,等他一回臥室摸了摸她的額頭,滾燙得燒人的溫度讓男人的劍眉狠狠的皺了起來。
他出去的時候她還只是咳嗽有了感冒的跡象,他沒想到一個下午的時間她會燒得燙手。
當即又生出了怒意,只不過這臥室沒有別人,自然也沒有能發泄的對象,一隻手摸着她火燒雲般的臉,另一隻手拿着手機撥了個號碼出去。
他的聲音很緊繃,明顯壓抑着怒意,“池歡高燒嚴重,馬上叫醫生滾過來!”
說罷,不等那邊的人有所迴應,察覺到什麼,低頭一眼看過去,果然看到池歡已經睜開了眼睛,醒了過來。
墨時謙立即扔了手機,“歡歡,”他眉頭皺的緊,忍不住心疼,也忍不住責怪,“你燒成這樣,爲什麼不給我打diànhuà,爲什麼不讓李媽叫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