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急不緩,淡淡的道,“紅色的這塊是新的,而且更貴,也更適合你,你把金色的還給我。”
池歡不願意。
她剛纔想來想去想了很久,其實她是想留下戒指的,但戒指的意義太特殊,當初莫西故也送了她很多七七八八的東西,她也是隻挑了戒指還回去了。
這塊表……
見她不說話,墨時謙瞥了眼自己的左碗,上面一直戴着銀色的腕錶,波瀾不驚的道,“這表我戴習慣了,不準備換……你要在分手之後繼續跟我戴情侶表嗎,不擔心你的追求者們,或者莫西故介意?”
池歡看着他手上的表。
那是她送的。
從某種程度上說,他們是因爲這支表,纔有機會在一起的。
如果那晚不是想把表送給他,他就不會去十號名邸,也不會……
就沒有後來的事情了。
她抿着脣到,“那你把我送給你的表也還給我。”
“我沒打算還。”
池歡想也不想的道,“我也不還。”
話一說完,她自己就先愣住了。
書房裡也突然安靜了下來。
墨時謙看着她的視線變得幽深晦暗,薄脣扯出些許的弧度,低笑,“你這麼喜歡這隻表?”
池歡已經意識到了什麼,或者說,她暴露了什麼。
心裡一慌,正準備把表也還回去,但男人骨節分明的手已經把紅色的表和戒指盒一併收了回去,同時淡淡的道,“那你留着吧。”
她張了張口,啞口無言。
現在再說還給他,又顯得多刻意,連她自己都能察覺到的欲蓋彌彰。
她只好轉身往外走。
“東西收拾完了,落下我都不要了,你幫我扔了吧,我回去了。”
男人在她的身後道,“你是不是忘記什麼事了?”
池歡站定腳步,回過頭問道,“什麼?”
“這別墅現在在你的名下。”
哦……好像是的。
她沒有仔細的清理過,甚至沒有去看過,只隱約記得風行是說過他把別墅包括公寓都轉移到她的名下了。
她眨了眨眼睛,有些懵懂,“我還給你?”
“現在?”
“可以。”
男人眯起眼睛,“你帶證件了?”
她很快的道,“沒有,但我要把我的行李送回去,我可以順便接出來。”
他淡淡的問,“如果我要你都還給我呢?”
池歡下意識的點頭,“可以啊,今天上午能辦妥麼,我下午要回片場,不能再繼續請假了。”
墨時謙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
過了半分鐘,才輕描淡寫的道,“不能,至少需要花一天,我下午也有事,下次吧。”
池歡擰眉,“哦。”
氣氛安靜了下來,蔓延開某種無法形容的尷尬。
“我走了。”
“嗯。”
池歡轉過了身,踩着高跟鞋出門,她的手落在大衣的口袋裡,捏着冰涼的腕錶。
樓下,格子已經把行李搬上了車並且在車上等她了,見她下來,忙下車替她拉開了車門,“歡姐。”
池歡在車門前站定,沒有馬上上去,而是轉過身,看了一眼這一草一木都顯得熟悉的別墅。
冷風吹過,她將髮絲別到耳後,眼珠沒有動,視線凝着,“走吧。”
說完,彎腰上車。
二樓的書房,男人站在落地窗的後面,他手上端着一杯酒,隔着玻璃居高臨下的看着站在停車坪上的女人。
風吹起她的長髮,甚至她的大衣。
他看到她回頭看了好一會兒,只是距離太遠看不清楚她臉上的表情,但身影被寒風吹出了某種蕭瑟。黑色的麪包車開出了別墅。
…………
把兩個偌大的行李箱搬回十號名邸,池歡就要直接回片場了。
她跟墨時謙真的分手以後,安珂自然也不會再跟在她的身邊,所以平常出行要麼是她自己開車,要麼就是格子接送。
從十號名邸開車到片場需要兩個小時,昨晚沒怎麼睡覺,她就抱着抱枕閉上眼睛在後座上睡了一覺,但她終究是心事太重,睡得很淺,隔二十分鐘就醒醒睡睡,比沒休息好來得更疲倦。
到片場下車後,一陣寒風吹來,冷得她一個激靈,直接清醒了過來。
寒意躥遍全身,她猛然打了個噴嚏。
“阿嚏。”
格子見她肩膀瑟縮,忙關心道,“歡姐,你別感冒了。”
池歡擺擺手,“沒事。”
最近工作量太大,她休息不好,吃也沒怎麼補充營養,身子虛的很。
到片場後池歡去化妝換了身衣服,就直接開拍了。
下午的戲她穿着單薄的兩層衣在寒風中又吹了兩個小時,即便結束後格子馬上拿着厚厚的羽絨服給她裹了上去,她還是不可避免的感冒了。
昨晚凌晨後她在花園裡就晃盪的那一下本來就受了寒,有了點感冒的跡象,只是不明顯,下午又吹兩個小時冷風,再加身體一虛,病上加病。
晚上莫西故專門開車過來找她。
“要我說多少次你才能明白我的意思?”
“說一次我就明白了。”
“西故,你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不管你是不是爲了什麼而甩了墨時謙,你總歸是甩了他,而且是不可逆的,你打算下半輩子都爲他守活寡?”
池歡沒說話。
莫西故淡淡的道,“一起吃個飯吧,你臉色看上去不太好,你的助理說你最近吃不好睡不好,劇組的盒飯你也吃不慣,人也越來越瘦了。”
她還是沒說話,因爲喉嚨癢得咳嗽,咳得最後都站不直腰了。
莫西故看着她的樣子,眉頭直皺,伸出手臂讓她扶着,蹙眉吩咐旁邊的格子,“去附近買杯熱茶過來,她病成這樣,給她買藥了嗎?”
格子撓撓頭,“歡姐來的時候還好好的,可能是下午拍戲的時候着涼了,我去買藥……”
劇組不缺眼尖的人,本來池歡最近就當紅,又是女主角,再加上莫西故是莫氏的太子爺,想討好他們的人太多了,立即就有人拖着椅子過來了。
莫西故扶着池歡坐下後才下意識的擡頭看了一眼,卻發現拎着椅子過來的是冷峻氣場的俊美男人。
是墨時謙。
他已經將白色的保溫瓶擰開蓋遞到了池歡的跟前,“姜導說你身體不舒服感冒了,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