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呼吸都噴灑在她的臉上,炙熱得霸道,溫薏眼睛睜得晃神,心跳被逼得加快了節奏,不知道是因爲憤怒,還是其他的什麼原因。
她咬着脣,然後被氣笑了,“墨時琛,我真是沒有見過比你還要厚顏無恥的男人!”
他眯着眼睛,深邃幽暗,“那我也應該不是第一天這樣了,你認識我十多年,才知道?”
才知道,不算才知道,但的確是頭一次如此赤果果的領略到。
她速來清楚這個男人無論看上去脾性多溫和,但骨子裡的強勢是毋庸置疑的,只是平常隱在深海之下,嫌少露出端倪。
而且,最莫名其妙的是,她剛惹他了?
他不就是讓她陪他吃午餐,她不是已經答應了?他在發作什麼?
溫薏怒極反笑,反倒是冷靜的打量了眼他的臉色,“你突然發什麼脾氣啊,難道是剛纔muse說,我之前告訴她我不愛你了,並且讓她追你,讓你惱羞成怒了?”
她擡手用力的拍打着他的手,冷冷的道,“需要我當面再跟你說一遍,我不愛你恨不得現在馬上冒出個女人來,muse也好李千蕊也好把你給收拾走麼?要不是你開的條件優渥,你以爲我會陪你玩這種過家家的夫妻遊戲嗎?”
男人眸如潑墨,極其的暗,“千蕊,”他似品味般的念着這個名字,眼底隱着淡淡的笑意,“好像從回巴黎後開始,我再沒問過你千蕊的事情了,你既然這麼想擺脫我,爲什麼不讓我那個好弟弟替你放了千蕊……你不是應該也清楚,雖然都是我的前女友,muse雖然比千蕊有魅力,但這個魅力還不足以讓我爲了她放棄你,而且我不記得她,所以也沒有感情基礎,千蕊就不同了……”
話說到最後,他的語調都淡了下來,“我好像決定回來,也是爲了她。”
李千蕊,真的好久沒有提起了。
有時候溫薏甚至有種錯覺,這個對她擺出追求姿態的男人,這個昨晚纔跟她纏綿過來的男人,他已經不記得李千蕊了。
或者說,那個他醒來時照顧了他半年,爲他擋下一顆子彈的女人,對他而言已經成爲了過去,並且淡成了一道影子。
李千蕊的悲哀就是,他爲了她從李儒變成了墨時琛,可當他成爲墨時琛,她卻失去了他。
他從來沒有……真的忘記過吧。
是她忽視了,選擇放棄,並不代表徹底的遺忘。
放棄有很多種理由,當初池歡也放棄了墨時謙,結果呢?
溫薏突然之間又頓悟到了一件事,“你一直在找她……”她喃喃的低語,一陣齒冷襲擊了她,她看着他溫和卻深沉的俊臉,自言自語般的道,“你不可能就這麼不管她的……你最多有自負拿捏我,但你不可能對墨時謙也放得下心……所以,你一定會派自己的力量去找她……”
他對她自負,因爲她是他的妻子,他清楚她愛他多年,他甚至跟她相處了兩個多月,他了解她。
可是墨時謙,他無從瞭解那個即便是認知裡也是突然冒出來的,跟他沒有絲毫感情基礎的弟弟,何況墨時謙性子冷話又少,更沒什麼相處的機會,他也無從輕易的瞭解他。
李千蕊在這樣一個男人的手裡,他必定是不放心的。
藏得真深啊,這個男人……還是應該說,她太遲鈍或者愚蠢?
墨時琛看着她失神又帶着嘲意的臉,眸色明暗交錯,還是皺起了眉,“我是在找她,即便我不要她了,但她是因爲我而受傷又因爲我被綁架,我至少要確認她的安危,把她無恙的送回到江城去,”他放緩了語氣,扳着她的臉逼她正視自己,沉聲淡淡靜靜的道,“如果我真的就這麼不管她的死活,你不會更是會覺得我這個男人薄情寡義,朝夕變臉?”
千蕊這個存在,他不管,她覺得他無情無義,他管,她覺得他餘情未了。
溫薏看着他,“哦,我還真替你要過了,不過你自己爲什麼不去要呢?”她勾脣笑着,“如果墨時謙也不給的話,你大可以威脅他啊,跟他耗時間打拖延仗,放心,他對池歡的感情是絕對超過你對李千蕊的,耗着耗着他就不會跟你耗了,李千蕊對他來說屁都不算,根本不值得耽誤他的時間。”
墨時琛沒說話。
他當然要過,也威脅過了。
但墨時謙只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跟着就不鹹不淡的道,“要李千蕊可以,不過你要問我要她的話,我就能讓溫薏不帶任何損失的擺脫你。”
不說現在clod一summer的實際權勢還捏在那男人的手裡,光是他手裡掌握着股份,即便離開巴黎,他也仍然是董事會最有話語權的人。
墨時謙的地位,不是他一朝一夕能瓦解和取代的。
墨時琛眼底斂着深不見底的暗光,他抿着薄脣,突然伸手將她擁入了自己的懷裡,手臂困着她的腰肢,下巴埋在她的肩膀上。
溫薏要掙脫,照例被他禁錮得死死的。
“sorry,”男人的聲音一下就低了下來,像是情緒些許失控後的清醒跟緩和,“好了墨太太,muse可不是我自己惹來的,至於千蕊……就算我以後不管她,也要在確認她的安全後,你也別說這些話來氣我,我不愛聽。”
她氣他?
她哪裡來的本事?
溫薏沒好氣,她的脾氣已經被被惹出來沒這麼容易平息,她屏着呼吸冷冷的道,“放開我,墨時琛,我看你幾次三番的使用蠻力,我該考慮繼續隨身帶着保鏢了。”
“行,”他淡淡的道,“大不了讓我這個總裁跟你的保鏢動手。”
“你放開!”
“等你氣消了再放,”他的手掌撫摸着她的腦袋,黑眸暗沉沉的,語氣卻又恢復了溫和,“剛纔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只是,我寧願你像是在江城的時候那樣對我冷嘲熱諷或者欺負我,也不想看你好像無論我怎麼樣,你都是一副心如死灰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