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的嗯了一聲,跟着道,“是女兒。”
“……”
“你怎麼知道?”別說他們還沒去檢查過胎兒的性別,她懷孕的時間還沒到能看出男女性別的時候吧?
“我播的種,當然知道是男是女。”
“……”
溫薏覺得,她都認識這男人這麼多年了,還是對他能把這麼荒唐的一句話說得如此理所當然而感到深深的匪夷所思。
他播的種,所以他知道是男是女?
她抽了抽脣角,拒絕再跟他溝通。
…………
墨時琛住了兩天院就回家了,最近幾天雪一直在下,繁華的都市銀裝素裹,有種跟平常截然不同的美麗。
得寸必進尺向來是墨大公子的屬性之一,溫薏剛給了他一點好臉,他馬上就擅自給溫父打了個diànhuà,態度倒是謙遜,話也說的很得體,但意思只有一個——讓溫薏休產假。
白領精英的產假哪是這麼休的,何況她懷孕也就兩個月,甚至還沒顯懷,不過墨公子親自開了這個口,且又是自己的親女兒,溫父不假思索就答應了下來。
溫家的兩個孩子自小都是放養狀態,溫父管溫寒燁管的偏嚴,但跟別人家比其實還是放養,對溫薏的要求本來就很低,屬於只要不在大是大非大的人生選擇上出什麼岔子,其他的都隨她開心,不過是她自己走了一條辛苦路。
溫薏自己是認爲,她至少可以再工作兩個月,到懷孕四五個月肚子開始大起來的時候再回家休養完全沒問題。
雖然他其實已經替她做了決定,但墨公子還是耐着性子哄勸道,“你看到了,最近的雪三天一場,一場兩天一夜,另外兩夜一天就算沒下雪也在結冰,你聽交通臺就知道,現在是車禍突發的高峰階段,你懷着孩子,就算是車子急剎車的時候慣性讓你撞了一下也容易出意外……你聽我的話,這段時間乖乖的待在家裡。”
“如果你想很快的回去工作,我答應你,等孩子生完你產後恢復完畢,我會找專業的人來帶孩子,包括哺乳,當然,如果你想自己帶,也隨你的意願,嗯?”
雖然她本身也並不堅持一定要再多上幾個月的班,因爲她的妊娠反應很明顯,身體跟情緒都比不得平常,有時候會很難受,但聽他說這番話,心裡還是很受用,很舒服的。
待他說完,遂擺出免爲其難表情點點頭,“那好吧。”
墨時琛哪看不出她的傲嬌,只覺好笑,忍不住捏了捏她柔軟的臉,又傾身吻了上去。
…………
清晨,又想下雪。
溫薏發現,她特別喜歡早上起來的時候躺在溫暖舒服的被子裡看到外面飄着雪,有種翻倍了的慵懶跟享受,以至於每晚睡前都要讓窗簾開着。
墨時琛對她這種“嗜好”頗爲無語,但這種小到不能更小的事情,當然是隨她開心。
睡意後退意識甦醒時,男人隱約的感覺到有什麼不對,他手往旁邊探去,餘溫還在,但已經空了,腦子裡還沒形成認知,他就先驀然的睜開眼。
本該躺在他身邊的女人,每天早上或跟他一塊兒起來,或者跟平常一樣醒來了,但偶爾賴個牀,在他下牀洗漱的時候抱着被子滾來滾去,等他走了又再眯一會兒。
沒有比他先起過。
墨時琛一下就坐起來了,也不知道出於一種什麼心理,大概是腦子沒轉過來,稍一思考就知道她人在莊園能出什麼事,無非就是去了洗手間之類的,他竟有種不適應的慌。
他正準備掀開被子下牀,但手才擡起來眼角的餘光就瞥到了立在窗前的那抹身影。
她穿着寬鬆的米色毛衣,v領,下身則是柔軟的駝色羊絨裙,頭髮又稍微的長了一點,柔柔順順的溫婉,懷孕差不多三個月了,仍然幾乎看不出有身孕,身形雖不單薄但也纖細。
他的心徒然落回了遠處。
直到身後突然一暖,溫薏才嚇了一小跳般的回過頭,“你醒來了?”
男人嗓音含有厲色,“大清早的你不躺在牀上睡覺站在這兒幹什麼?”
她望着他,無辜的道,“醒來了,我就起來了。”
有什麼不對嗎?
他一時語塞,又問,“傻站着幹什麼?”
“欣賞雪景啊,”她說的理所當然,讚歎道,“你們家的莊園可真漂亮,四季都有不同的景色,看了幾次了還是覺得很好看。”
“……”
墨時琛覺得,這女人自從懷孕後,不知道是不是激素紊亂了,心智有點倒退的跡象。
不過,他略皺了眉,淡淡的問,“誰家的莊園?”
“衆所周知,這是勞倫斯家族的莊園,當然就是你家的。”
男人語調不變,“你是在告訴我,你我不是一家人?”
溫薏靜默片刻,“以你我的關係,從法律上來說,這莊園跟我是半點關係都沒有的。”
“……”
墨時琛盯着她看了幾秒,脣角緩緩勾出弧度,似笑非笑的道,“寶貝兒,你是在暗示我,該帶你去恢復夫妻關係了嗎?”
“……”
“哦,我沒這意思。”
男人自說自話,“既然如此,那我把今天上午的時間抽出來,帶你去把手續辦了。”
溫薏,“我答應了嗎?”
他低眸問,“你有什麼理由不答應?”
“你是覺得有了孩子我就合該嫁給你,都沒其他選擇了,你看你理所當然頤氣指使的樣子。”
他哪有頤氣指使。
不成想墨時琛點了點頭,贊同道,“我就是這麼想的。”
“……”
他手指漫不經心的颳着她的臉蛋,懶懶散散的低笑着,“寶貝兒,婚書保障的是你自己的權力,你是不是懷孕懷傻了?嫁我跟不嫁我哪個好處多哪個損失大你分不出來?再說,你不跟我當法律上的夫妻,孩子生下來你是想讓她掛你名下,還是掛我名下……哦,必須是在我的名下,不過你可能不同意,那我們可能得打撫養權的官司了。”
“……”
溫薏眯起眼睛,“你現在這個態度,是原形畢露了?”
男人脣角笑意正濃,“寶貝兒,我們是老夫老妻了,婚也結過,婚禮也辦過,離婚證也扯過,孩子也有了,你不會是盼着我給你準備個驚喜的場面,跪地求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