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悠然看着她,“你……偷偷出來的,不準備告訴墨時謙?”
“不是,”她咬了下脣,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我只是有點猜測,是不是還不知道呢,結果出來之前肯定不告訴他。”
懷孕這件事情很重大,無論是對於墨時謙……還是她。
寧悠然瞭然的點點頭,“ok,我明白。”
寧家在蘭城雖然不是豪門財閥,但也是經營着一家小公司的中產階級,醫院也自然有些關係,她給她認識的一個叔叔打了個diànhuà,中間做了點小動作,體檢的過程進行得很順利。
體檢分很多個項目,每個項目也都不同。
檢查的項目有些是寧悠然本人,有些是池歡。
因爲墨時謙的保鏢不能像安珂一樣貼身跟着她,大概也不能事無鉅細的知道她所有的事情,只能在一定的範圍內保證她的安全。
婦產科檢查的時候就是池歡。
醫生的辦公室裡。
兩人坐在辦公桌的對面,看着對面拿着報告皺着眉頭的中年女醫生,池歡心裡的不安又滋長了出來。
寧悠然感覺出她情緒的緊張,伸出手握住她的手,隨即轉頭開口問道,“醫生,我朋友……哦不是,我的檢查結果怎麼樣了?懷孕了嗎?”
女醫生擡起頭看了她一眼,“懷孕?你以爲自己懷孕了嗎?”
“呃……不是嗎?”
“當然不是。”
寧悠然有些意外,她原本以爲結果會是懷孕了,沒想到得到的dáàn是否定的。
她偏頭,“歡歡……”
池歡低垂着眉眼,沒有出聲,也沒有表態。
她也並沒有很期待一個孩子的到來,因爲現在不是要孩子的好時機,有了也只能說是意外。
可也許是因爲之前的猜測,她還是忍不住有了些想象,比如如果有寶寶的話……會是男孩還是女孩,如果是男孩的話,會不會很像墨時謙……
乍一聽到當然不是四個字,心頭有些微弱的失望。
池歡反握住了寧悠然的手,擡眸問醫生,“確定沒有是嗎?”
醫生皺着的眉頭始終沒有舒緩開,她搖着頭,一臉嚴肅的問寧悠然,“沒有懷孕是肯定的,而且你這種身體情況,不孕的機率很高。”
池歡的臉色驀然就變了,手一下涼了下來,“什麼?爲什麼?”
寧悠然也呆住了,“不孕?”
“是的,我看檢查的結果,寧xiǎojiě您子宮受寒的情況很……這個是會影響懷孕的,嚴重的話會導致不孕,您經期延遲也是這個原因造成的。”
女醫生一邊說着,一邊搖着頭嘆息,“現在的女孩子真是年紀輕輕,就都不會愛惜自己的身體。”
寧悠然震驚得有些結巴,她看了看池歡已經蒼白下來的臉,又有些磕絆的問道,“那……可以治好嗎?現在醫學這麼發達,應該可以治好的吧?”
問是這麼問,但是她的語氣也是濃濃的不確定。
“這個的話……也不能說完全沒有可能懷孕,但是難度很大,機率很小……女人的身體啊真是需要愛護的,你們這些小年輕真是……”
女醫生一臉的惋惜,又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味道在裡面。
…………
池歡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醫院的。
醫院外面明明是淡淡的陽光,可是她覺得這光線也是冷的。
她站在醫院的階級上,吹着冷風,彷彿再也走不動了。
她沒說話,也沒有表現出過多的悲傷。
可是安安靜靜站着的樣子,像是隨時要被風吹走了。
寧悠然比她低站了一級階梯,她伸手抓住池歡的手,仰着臉道,“歡歡,你別把事情想得太壞了……你還很年輕,而且現在醫學很發達啊,如果蘭城的醫生沒辦法治好的話,我們可以去國外嘛,就算真的不能生,還能做試管啊……現在這個年代,想要孩子肯定能想出辦法的。”
“悠然。”
“我在。”
“你抱抱我吧……我覺得很冷。”
寧悠然沒說話,立即往上踩了一級階梯,緊緊的抱住了她,“歡歡。”
池歡閉着眼睛,埋首在她的肩膀,沒有說話。
“歡歡,你準備告訴墨時謙嗎?”
迴應她的是沉默。
寧悠然擰着眉頭,站直了身體,一臉正色和嚴肅的看着她,“歡歡,你聽我說,懷孕是兩個人的事情,你應該告訴他,他也有權力知道,而且……我覺得墨時謙那樣的男人,就算你真的不能生孩子,他也不會不要你的。”
寧悠然跟墨時謙相處不深,但那個男人令人莫名篤信。
池歡低低的笑,“如果我不能懷孕……可能是他造成的呢?”
“啊?”
池歡看着她有些呆傻和震驚的臉,伸手摸了摸。
不能算是他造成的,但她覺得墨時謙肯定會這麼想。
子宮受寒……
這些年她也沒有多認真的愛惜自己的身體,但也談不上很不注意,何況她的生活習慣一直算是不錯的。
從青春期開始,雖然沒有親媽,但姚姐似母似姐,在這方面也一直很照顧她。
兩次選擇了服用吃催一情的藥,兩次都陰差陽錯的選擇了冷水。
第一次墨時謙出於保鏢的職責,把她按在了冷水裡。
上一次……她喝了那杯紅酒他不相信她,所以她自己了這麼簡單粗暴的方式。
她淡淡的笑着道,“醫生說的很對,女孩子要愛惜自己,悠然,你千萬不要學我,把自己的身體弄成這樣。”
“歡歡……”
“悠然,幫我保密,答應我,嗯?”“不行,你應該告訴他,如果是他的過失,那就更不應該讓你一個人承擔。”
“我沒有打算瞞着他,只是這個問題……我要想清楚。”
“好吧……”
寧悠然也明白,這種事情不是想說就能說出口的。
………………
傍晚。
墨時謙在六點驅車回到別墅,剛進玄關,就看到沙發上正捧着書在看的小女人。
男人薄脣脣畔不自覺的勾了勾,帶出許久沒有過的淺淺愉悅。
他走了過去,手指擡起她的下巴,低頭就印下一個吻,啞聲低語,“等我回來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