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蘇雅冰終於看向池歡,紅着眼睛低聲啜泣,“池xiǎojiě……無論如何,是我們傷害了你……很抱歉,我不知道你跟那個保鏢究竟是怎麼回事……但是西故雖然說不愛你,但他也說過,既然決定娶你,就會對你負責。”
池歡冷冷涼涼的看着她。
說來說去,所有的鋪墊,都是爲了最後一句話。
她不得不說蘇雅冰是個高手,難怪當年程素撬不動她,沈筱也是她的情敵,但至今還傻啦吧唧的替她說話。
她是煽動情緒的高手,從不正面指責,或者點明,但每個字都往她想要的效果引導,而且效果斐然。
池歡正想開口,歐沁已經不緊不慢的開腔了,“那蘇xiǎojiě,你目前準備離婚嗎?”
“我以前向法院提出離婚訴訟了,現在正在處理中……”蘇雅冰有些無奈的道,“但我還是希望能hépíng離婚,把傷害降低到最小……”
“你放屁!”
一個激動的聲音突然將她打斷,觀衆席上有個人突然站了起來,“蘇雅冰,你這個狼心狗肺不要臉的女人,謊話連篇,我兒子就是被你害成這個樣子的!”
池歡一愣,跟着所有人的視線看了過去。
是個上了年紀的婦人,頭髮白了一半,大概有六十七歲了,此時情緒激動得幾乎要站不起來,但她還是甩開了旁邊好心扶她的人,邁着有些艱難的步子朝着臺前走來。
池歡聽到我兒子三個字就知道是誰了,偏頭看向蘇雅冰。
蘇雅冰一張臉都煞白了下來,瞳眸擴大,明顯的恐慌。
這檔節目是錄播的,但在場自然也有觀衆,這麼個老太太突然發難,除了觀衆愕然,在場的工作人員竟然沒有阻攔。
再看歐沁,她無動於衷,顯然是瞭然於心。
老太太已經走到臺前。
沒有人攔她,蘇雅冰顯然很害怕她,慌的站了起來,“媽,您怎麼在這裡……”
在這個場子上,歐沁是知名主持人,池歡也早早拍戲,她們都是對shèxiàng頭和舞臺熟悉萬分的人,但蘇雅冰不一樣,她沒經歷過這種場合。
即便竭力鎮定,但時時要對抗在場其他兩個女人的氣場,根本無暇去注意臺下的人。
老太太上來就一個巴掌扇了過去,跟着自己的眼淚也掉了下來,老淚縱橫,“蘇雅冰,你說,我的昊兒有什麼對不起你的?”
“媽,你冷靜點……”蘇雅冰臉色蒼白,但還是想伸手扶她安撫她。
手一下就被拍掉了,老太太的怒意顯然飈到了最高,“別叫我媽!我昊兒掏心掏肺的對你,你就是這麼污衊他的?”
池歡擰着眉,生怕這老太太血壓一飈上去,就會直接癱在這兒。
蘇雅冰眼睛紅紅的,“媽,你偏袒您的親生兒子……也不能枉顧事實啊……”
“你還說謊!”
老太太抹了一把眼淚,悲憤到極點,“在美國你們結婚的那幾年……我們家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鄰居,誰都可以去問,我們家昊兒到底有沒有家暴過你!他是有躁鬱症沒錯,但是爲了你他一直在吃藥,在看心理醫生,這些年他要是動過你一根手指頭,我這老婆子馬上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蘇雅冰哀慼的看着她,“他沒打我……難道我的傷都是我自己弄出來的嗎?”
“沒錯,回國之後他是幾次對你動手!”
老太太看着蘇雅冰的眼神像是看着什麼有血海深仇的仇人,“還不是你非要回國,還不是你一直在刺激他的情緒,你既然已經嫁給了我們昊兒,爲什麼還要整天跟他說你忘不了你的初戀?!”
蘇雅冰不斷的掉着眼淚,“我……我沒有……”
“你沒有?你怎麼沒有?你還換掉了心理醫生開給昊兒的抗躁鬱的藥!如果不是這樣,他怎麼會情緒越來越失控,到最後還動手打你!”
老太太抖抖索索的從口袋裡拿出一個藥瓶,又抖抖索索的倒了幾顆藥出來,“我們家昊兒是怎麼對你的,你是怎麼對他的……怎麼會有你這麼蛇蠍心腸的女人!”
池歡逐漸抿脣,連眼睛都睜大了不少。
這些,連她都覺得意外。
歐沁臉上同樣也露出了點意外的表情。
蘇雅冰楚楚的一張臉都僵住了,不斷的搖頭,不斷的掉眼淚,“媽……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也知道我對不起你們……可是你不能把什麼髒水都往我身上潑啊。”
“昊兒這幾年的病情一直都很穩定,如果不是你這個有異心的從中作梗,難道是我這個當媽的嗎?”
鬧劇般的現場,池歡再度看向墨時謙的方向,卻見一個小弟模樣的年輕男人正低聲跟他說着什麼。
“五哥,莫西故非要闖進來……我覺得我們熬不到節目錄完了。”
男人輕嗤,淡淡的道,“一個錄影棚都守不住,養你們幹什麼。”
“……”
小弟很委屈,“五哥,莫西故在蘭城怎麼說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已經驚動警局了。”
墨時謙低眸看了眼手上把玩的表,淡淡的道,“行了,他想進來就讓他進來,我也沒指望你們真的能把他擋在外面。”
“哎。”
節目已經被中斷得沒法繼續錄了,但是兩邊的攝影師卻沒有停止攝影。
蘇雅冰再怎麼能說,也扛不住撒潑般的老太太歇斯底里的質問,不斷的後退,池歡注意到她幾度看向後臺的位置,但始終沒有人出來支援她。
最後,她臉色煞白,直接想掩面離開,但老太太死死的拽着她的手。
一道冷漠至極的聲音響起,“夠了。”
俊美修長的男人出現,信步走過來,一張臉緊繃到極致,陰沉沉的模樣像是山雨欲來。
蘇雅冰看着他,無措的,恐慌的,所有的情緒全部變成了眼淚,模糊了視線。
這眼淚,的確是真的眼淚。
莫西故眼神極冷的掃了眼歐沁,“歐沁,你的節目真是越做越low了,”話落,薄脣微張,冷漠的吩咐,“清理現場。”
他帶了人過來,都是穿黑衣的保鏢,立即起身驅散觀衆。